第9章 試探她
傍晚,嚴歡從護士那裡借了一部手機,上網之後才發現在她去世這三年内,這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她去世的當天,嚴氏就宣布經營不善破産結果被顧家收購,父親因為思念過度心髒病複發,母親承受不住悲痛,自殺身亡。
乍一看,這種說法毫無破綻,但在她死的那天,她清楚的聽到了那個男人所說的話。
她的死,絕非意外。
而在這基礎上,父母的死,嚴氏的破産,細究起來,也皆是謎點重重。
正在她思考時,病房的門從外被緩緩推開,嚴歡皺了下眉,本以為又是來找茬的,擡眼望去,卻看到門縫裡探出一個小腦袋。
正是她那天救的小男孩兒――顧南景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看到她也朝他看過來,顧言念抿了下唇,一張清冷幹淨的小臉上浮現一絲不自然。
男孩兒像是心理掙紮了幾秒,這才推開門,抱着一束花邁着小短腿進了門。
“小可愛,是你啊。”
嚴歡挑了下眉。
今天早晨她醒過來的時候,看到顧言念為了防止她手臂亂動,細心地攥着她的手。
這麼知恩圖報的小家夥,真讓她讨厭不起來。
即使這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顧言念想要将花放到她的床頭,但他年齡還小,身高有限,踮起腳勉強才把花放在了床頭。
花的包裝簡單大氣,細節部分又顯得很是精緻,不像是小孩子會選的樣式,看起來更像是大人的眼光,而這種花……
“蝴蝶蘭?”
男孩兒點了點頭,唇依舊緊抿着。
看到她的唇角彎起了幾分弧度,男孩兒以為她是喜歡這種花,微微松了一口氣。
剛才去買花的時候正好遇到爹地,爹地告訴他,這個姐姐會喜歡這種花,雖然将信将疑,但他最後還是買了。
看來,應該沒有買錯。
“是你爸爸讓你送花給我的嗎?”
嚴歡朝她問道。
看到男孩兒先是抿了抿唇,而後才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爸爸說你們女孩子都喜歡花。”
嚴歡心中了然。
顧南景,果然還在試探她。
她對花粉過敏,尤其對蝴蝶蘭的花粉重度過敏,顧南景深知這一點。
如果她沒猜錯,顧南景現在應該還在監視着她。
看到嚴歡的臉色又變得凝重,顧言念心裡又有些隐隐的不安,小心的朝她問道:“你不喜歡嗎?”
“沒有,姐姐很喜歡。”
嚴歡故意伸手将一束蝴蝶蘭拿出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朝顧言念笑道:“好香,小可愛,你的眼光真不錯。”
男孩兒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嚴歡又與男孩兒聊了許久,而在聊天的過程中,那束被她拿起的蝴蝶蘭她片刻沒有離身。
醫院的休息室,顧南景擡眼看了時鐘,又看了一眼監控畫面。
看到病房内嬌小清瘦,與男孩兒相談甚歡的女生,他黑眸間的清明漸漸黯了下去,眼底仿佛又籠罩了一層化不開的濃霧。
這時,封砺推開門,當觸到顧南景黯然的眼神時,微微有些一愣。
在顧南景身邊十多年,他冷靜、暴躁、冰冷、憤怒的眼神他都見過,可現在這種黯然無光的神色,除了上次嚴小姐的葬禮,他就從未見過了。
很快,顧南景的眼神就恢複以往并朝他投來,封砺回過神,這才朝他回道:“少爺,我剛剛問過醫生了,花粉過敏主要還是體質原因,去根不太可能,不過可以服用抗過敏的藥物。”
顧南景的眼神又暗了幾分。
“她今天喝的所有的藥,都檢查過了。”
顧南景眼神落在監控的畫面上,封砺知道他說的是池言歡,于是照實回道:“檢查過了,都是單一的外傷藥,連感冒都治不了。”
說到這裡,封砺像是明白了什麼,有些詫異的朝顧南景問道:“少爺,您的意思,難道懷疑她是……”
說到這裡,封砺連連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嚴歡早就在三年前死了,法醫已經鑒定确認了那就是嚴歡,難道還能出錯?就算她沒死,但當時她們是親眼看着她下葬的,難道她還能從棺材裡面爬出來?
“少爺,您是不是這兩天沒睡好?”封砺有些懊惱,昨天他不應該讓少爺單獨待着的。
昨天是嚴歡的三年忌,而每年的這個時候顧南景都會支開所有人。
所以,無論這一天出了什麼事,他們都不會知道。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女人,與嚴歡的死,絕對脫不開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