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3章你可知錯
雖說這是客套話,但修遠的确是很激動。
比起修大師的激動,牧雲卻擡眼冷下了臉。
氣勢陡然一冷,輕飄飄一句,卻如雷洪一般震耳。
“孽障,你可知錯!”
沒有任何遲疑,修遠再次将頭狠狠的磕在地上,地面也因此震顫一瞬。
“徒兒知錯。”
不可思議的揉揉眼睛,圍觀之人徹底驚恐起來。
在牧雲第一次出現時,衆人對其,皆是不屑。
而第二次見其硬闖,他們更加不爽,認為他敢得罪修大師是找死。
可第三次,修大師竟然向他行了跪拜之禮,口口聲聲叫他為師傅。
他們就是再不敢相信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
至于現在,不管是隐世高手還是權貴之家,都是滿臉驚恐的看着這一幕。
要知道,牧雲從頭到尾隻說了六個字。
可那人人恭敬的修大師,竟然會如此誠惶誠恐的重重磕頭認錯。
如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又怎麼會相信這世間竟然還有要修大師跪拜之人。
與此同時,他們也都準備好了等會逢迎牧雲的話。
這樣通天的人物,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攔不住他們去拍馬屁。
不管對方理不理會。
況且,就連修大師也親自下跪磕頭了。
隻是,這些人也十分奇怪。
好好的,牧雲怎麼讓修大師認錯呢。
修大師何錯之有?
正值衆人疑惑之際,牧雲淡淡的聲音響起:“錯在哪裡?”
他的話音一落,隻見修大師滿臉惶恐,語帶歉意脫口而出:“如果徒兒沒有猜錯,應該是因為徒兒與神器宗對決的事情。”
自從出師,修遠自認為自己從沒有做喪盡天良之事。
别的不說,隻單單是為了那麼多士兵煉制靈器也間接救了無數人。
而自己師傅現在要自己認錯,唯一的可能便是因為那場對決。
“嗯?”
見牧雲眉頭微皺一臉的不悅,吓得修遠再不敢遲疑,連忙說道:“徒兒大錯兩處,既不該答應神器宗的對賭,更不該丢了師傅的臉面。”
此時,修大師話音一落,圍觀之人也明白過來。
但他們都清楚,這件事情根本不是修大師的錯。
當年,清楚這件事的人都知道,修大師本不想答應那場對賭。
可誰能想到,對方竟然以修大師年少時曾經判出師門,收回一切在離開師門後煉制的靈器。
這樣一來,修大師為士兵煉制的靈器與抵抗妖獸的陣法寶器都打了水漂。
饒是皇室,也不能拒絕神器宗。
畢竟,修大師的的确确曾是神器宗的弟子。
為了能夠給底層士兵争取更多的東西,修大師隻能答應。
而比賽輸了,更不能責怪修大師。
他們那場比賽,比的是誰煉制出的靈器品階更高,誰煉制的靈器威力更大。
可修大師,從始至終追求的都是合适。
還有靈器與主人适合,才是最好的。
為此,神器宗的人不擇手段提高靈器威力,甚至是不惜以一縷精魂熔鑄。
修大師自然是輸了。
也因此,他們覺得牧雲怪錯了修大師。
這念頭剛剛升起,牧雲的怒音也再次響起。
“混賬。”
“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還口口聲聲知錯!”
“神器宗威脅,你同意賭約這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還請師傅指點一二。”
見自家師傅如此生氣,修遠吓得暗打冷顫,一個心七上八下,可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出聲詢問。
在修遠惶恐的目光中,牧雲無奈搖頭。
“你接下大比賭約,我不反對。”
“你略輸一籌,也沒什麼。”
“真正讓我生氣的是,你竟然守着什麼狗屁諾言,不再出山!”
“區區神器宗的約定,也值得去遵守?”
“神器宗又算得了什麼!?為師教你的道何在?”
“當年看你一心煉器,才傳道于你,可如今,一個神器宗阻你煉器之路,就是把他滅了又有何妨?你的道心難道還被區區一個小門派阻擋了不成?”
“就憑你如此行事,也配大師二字?!”
牧雲臉色漸冷,語氣嚴厲。
那神器宗,明顯是知道修遠的性子,想要算計他。
在修遠收山後,不是沒有妖獸再次發動攻擊過。
因為他的不出山,至少有十萬士兵倒在妖獸腳下。
這也就算了,可修遠的道心隻怕這些年也磨煉的沒了!
區區神器宗,竟敢擋他徒弟的路。
念及此,牧雲便忍不住發火!
牧雲的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涼氣。
區區神器宗?
要知道,神器宗千百年來,屹立不倒,不僅僅是因為獨門煉器之術。
更因為,神器宗,是出過始祖境的始祖統門。
其底蘊,不是一般宗門能夠相提并論的。
而神器宗當代老祖,更是在閉關前便是聖尊之境。
百載已過,隻怕神器老祖已然是聖皇之境了。
就憑這份實力,哪怕修大師也不會去故意得罪。
可在這少年眼裡,竟然是一個小派!
他們不知,在牧雲眼裡,聖尊、聖皇又算得了什麼。
如若他想,完全可以飛升天道。
他追求的,已是不死不滅,而非修道之途。
暗暗間,他們都覺得牧雲剛剛出山,不清楚神器宗的底蘊才會口出狂言。
而牧雲的幾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劈在了修遠身上。
當年那場比賽,他輸了。
但他不曾後悔。
隻是,按照賭約,他收山閉關。
一身本領,布滿灰塵。
時至今日,随着自己師傅的一番話,他終于明白過來,自己簡直就是大錯特錯。
諾言,尊嚴,榮譽又算什麼?
一切,都看不見摸不着。
但煉制出來的靈器能護天下蒼生,堅定道心,一往無前,才是正道。
……
念及此,下一刻,臉上滿是歲月痕迹的修大師雙眼含淚,朝着牧雲服服帖帖的磕頭認錯。
“徒……徒兒知錯……”
“徒兒知錯!”
既然修遠知道了自己的錯誤,牧雲點點頭也不再追究。
他眼中寒光一閃,對修遠冷聲道:“現在,就給為師立下戰帖,一個月後,在藥域與神器宗再賭一場,這一次為師親自出手,如若對方不接,那就别怪我踏平他們神器宗。”
敢阻撓自己徒弟的道心,他不滅了神器宗就已經是大發慈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