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被困迷陣
又走了六七個時辰,天色馬上就要暗了,察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從崖底到已經發現了走進迷失森林,到完全冰從他們的視線裡消失到現在,所走的路,幾乎都大同小異,所有周圍的景色也同樣如此。
四周都是茂盛的樹木,望不到邊,周圍也會有參雜其它不知名的植物,甚至路上也會出山菇之類的菌類,偶爾能聽到遠方傳來鳥的叫聲,走了這麼久,卻從未看到有任何鳥的影子,包括野生動物。
即使再笨,景秋心也不得不發現了一個事實,她們已經進入了這個迷失森林裡的迷陣,若是找不到出口,這一生就這在迷陣裡直到走到累死,或餓死。
好在這個迷陣隻是困人的迷陣,暫時還不會有什麼危險,景秋心決定,原地生火,就在此地露宿,在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之前,走也是白走,浪費體力,不如此時先保存實力,等天一亮再尋突破口。
景秋心在附近找了些幹柴,生了火,包袱裡也找了些崖底那邊帶過來的野果,兩人坐在裹火旁,彼此分吃了一點,景秋心拿着一根幹了的木頭,在輕輕的挑動着起火的木柴,讓它們燃燒得更旺,神态安靜從容。
上官浩擡起眸看了一眼景秋心,那樣平靜的夜晚,兩人坐在裹火旁,這樣的畫面,這輩子卻是從來也都沒有奢望的。
“小雪”
“怎麼了?”景秋心擡眸看向他。
“出去之後,你先陪我去趟江南好嗎?然後再去你說的那個大夫那裡。”上官浩淡淡道。
“五年不曾回家了,想回去看看”上官浩看着景秋心沒有回答,又開口說道。
“好”不曾猶豫,他眼底的那抹哀傷她無法拒絕。
之後是長久的沉默,直到夜色有了一絲凝重。
“睡吧,我守着你”景秋心開口道。
“嗯”上官浩點了下頭,
他的身子有些冷,靠着背後的大樹,側着身有些背對着景秋心,閉上了眼睛。
他的身體到了冬天就算沒有發病的時候,體溫都比正常人要冷上一倍,而夏天呢,體溫就會比正常人高出一倍,如果是對到發病的時候,那就是冷熱交替,比平常更冷更熱,更痛,煎熬到生不如死。
這種冷他可以忍受,所以他順從的休息,隻因不想讓她知道。
景秋心轉過頭,看向靠着樹,側背向他的上官浩,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身體的微微顫抖還是輕易的收進了景秋心的視線中。
他的體溫異于常人,她是知道的,偶爾不經易的碰觸她能夠感覺得到,他不說,她便不問。
他的病還沒複發時就已經是這樣,那如果真複發了呢,那會是怎樣一種境地?
他有他的驕傲他知道,這樣一個男子,他是不需要任何人可憐同情的。
她的手緩緩的搭上了他的手,這樣的碰觸引來他的身體更劇烈的一顫,他猛的睜開眼睛,想要回過頭。
“别動,别說話”景秋心的聲音淡淡的響了起來。
然後源源不斷的暖意自她的手心緩緩的傳入他的手心,再由手心傳入到了身體裡的每一處皿液,每一寸冰冷的肌膚。
緩緩的,他睡了過去。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這種用内力調理身體的體溫的問題,其實對于他來說,早沒有多大作用了,但很奇怪的是,他卻安祥的睡了過去,也許是她的雙手,給了他溫暖的意志吧。
等第二天醒來,天已大亮,面前的火堆也早已熄滅,一眼望過後,沒有她的身影,他心一緊,立馬起來,準備去尋。
結果還沒有起來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她慣有的冷淡的聲音:“醒了?”
他立馬回過頭去,看見她正蹲在地上,劃着什麼。
“你在做什麼?”上官浩走了過去,站到她身旁。
看見她似乎在畫着他們此時身處的地方。
“我們要想辦法先走出這個迷陣,盲目的走根本沒有辦法走出去”景秋心盯着地上她畫好的圖,淡淡的對着上官浩解釋道。
其實這些她并不在行,要她打架殺人還行,碰上這些,縱使不懂,也隻能絞盡腦汁想辦法,也不可能坐以待斃在這裡等死。
縱使這個迷失森林集天地之氣自然而成,無規則可循,也是一定的定律的,俗話說萬物相生相克,每個事物的形成都該有一個定律,隻要找出這個定律,她就能夠帶着他走出去。
上官浩也蹲下身子,安靜的看着景秋心畫的圖,沉思起來。
他們似乎很有默契,對于昨晚的事都隻字不提。
有時一眼看過去,很難把所有的畫面都串在一起,但是如果把她們都收集在畫中,便能一眼将所有的一切收入囊中。
景秋心畫的圖可以說具體清楚無比,哪怕隻是一顆小樹苗,一顆小草,隻要是這裡該有的,她都一絲不落的全部畫進了畫裡。
他們現在所要找出的就是哪個是入陣,哪個是出陣。
“你還記得我們到達迷失森林的時候你有碰到過什麼嗎?”景秋心問。
“當我們意識到我們已經身處迷失森林的時候,其實是早已經到了迷失森林,所以,不能從那裡開始算起,最少要倒退一千米。”上官浩回想,然後計算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倒退一千米,她似乎什麼也沒做,除了用内力去破冰,當他們意識到已經到達迷失森林的時候,她都是很小心的,盡量都不碰這個迷失森林裡的植物,那為什麼還是會入了這個迷陣,還是說,這個迷失森林,本身就是一個具大的迷陣?
可是随後,景秋心立馬否決掉了這個觀點,這麼大的迷失森林,不可能是一個陣法,一定是她忽略了什麼?她看向了上官浩。
“我也沒有”上官浩答道。
那就怪了,誰也沒有碰什麼,怎麼就會突然入了這個迷陣?任何迷陣都該有啟動的開關。
“小雪,你有沒有印象,在最後一次你用内力破冰中,地上的碎冰要比之前的要少很多?”上官浩突然想起那次怪異的事情。
景秋心搖頭,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周圍的環境之上,所以,并沒有留意,用内力震碎那冰川,留在地上的碎冰有多少。
當時上官浩已經覺得奇怪,隻是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琢磨,因為景秋心沒有停下她的步伐,他隻能緊随其後。
現在想想,也唯有那時,才有可能不知不覺中入了這個迷陣,而地上的碎冰有一半留在了外面,另一半留在了陣中。
上官浩仔細回想破冰前,破冰後那眼前出現的景物都有哪些,盡可能在景秋心所畫的畫中找出相同之處。
在陣中,方位,景物都是可以随意變換,或是移位的,此時看上次,沒有一個相像,要想找出那個陣眼,即入局的開關相當的難。
“小雪,我問你,如果一個人變成了另一個人,靈魂還是相同的靈魂,你如何辨别他們兩個其實是同一個人?”上官浩突然看向景秋心問道。
這個時候,她清楚上官浩不會無緣無故的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所以景秋心想了想,回道:“聲音,習慣性的動作,還有就是沒有辦法用任何東西來僞裝的自身的問題。”
“那如果對方隻是一顆樹,有什麼是它所不能僞裝的?”
“樹?”
景秋心擡頭疑惑的望着面前這多到數不清的樹,樹有什麼僞裝不了?
“在陣中,除了被設計或是不小心入陣的人無法變換之外,任何事物都是可以随意變換的,我們現在就要從這衆多的樹中挑出一棵我們入陣時所見到的那顆樹。”上官浩解釋道。
然後他拿過了景秋心手裡的木棍,在地上畫了起來,不多時,兩棵樹的模樣已呈現在了景秋心的面前。
“我們要找出這兩棵樹”上官浩看着景秋心直截了當。
他确定是哪棵樹,但絕對是它們兩棵當中的其中一棵。
景秋心認真的看了上官浩在地上畫的那兩棵樹,然後皺眉站了起來,看向了周圍,這可比大海撈針還難撈。
又不能每棵樹都去試,因為不敢保證會不會又入了另一個陣法。
陣法中再入陣法,那就是雙重陣法,到時想要走出來,可能真的要猴年馬月了。
樹不會說話,又不會動,又沒有所謂的靈魂,此時一眼望過去,都是一模一樣,這個迷陣迷幻了他們的眼睛,如何找?
時間在滴嘀着流淌,景秋心在一邊靜靜的沉思,而這些事情,上官浩幫不上忙,所以他在原地躺了下來,望着頭頂的天空,亮的有些眩目,他微閉上眼,五指揚起,擋在了眼睛中看到了的太陽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