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泉這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安靜,氣氛也凝重了起來。
當着一對新婚‘夫妻’的眼前,說着這種話?
這雖然沒有前男友到場那麼有火藥味,但也夠尴尬了。
“什麼?”林輕冷冷地看着張泉。
柳怡不由得笑吟吟地看着林輕,似乎在想些什麼。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真是對不起,說到你的傷心處了。”
張泉見林輕的臉色變了,眼角頓時有了一絲笑意,又趁機添了一把火:“不過,我相信林輕你一定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徐老師畢竟已經結婚了,你看餘婉卉不是就挺好的嗎?明知你喜歡的人不是她,還來陪着你參加徐老師的婚禮,多好的姑娘啊。”
“你……”餘婉卉蹙着眉頭,剛準備開口,聽到張泉的最後一句話時,卻是怔住了。
事實也的确如此,她明知道林輕喜歡的是小葉子,卻還同意當他的秘書……
張泉見餘婉卉這幅表情,以為自己猜對了,心中暗自冷笑,又滿臉歉意地對林輕說道:“林輕,你該不會生氣吧?”說着,他又端起酒杯:“以前我和你有點小矛盾,碰過這杯酒,我們就一筆勾銷,怎麼樣?”
他看着林輕的神色冷漠,不由得在心中暢快地大笑一聲。
當着柳怡這種巨鳄的面數落林輕,諒他也不敢發作,況且他這番言辭,聽上去也的确是站在柳怡和徐依依這一方,勸說林輕不要在念着人家老婆。
如果林輕和他碰杯,那就等于是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吃一個大虧還要硬生生地接受。
如果林輕不和他碰杯,那就更好了,在其他人看來,豈不是正好會認為他說中了林輕的心事,林輕才惱羞成怒的嗎?
最讓他舒服的是,這可是柳怡的婚禮,林輕這種普通人哪敢鬧事?
“碰杯?”
林輕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不過是冷笑。
他緩緩端起酒杯。
張泉在心中嘲弄地暗笑起來,看來這家夥是要選擇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了。
正當他舉起杯子,準備和林輕碰一下的時候,卻見林輕臉色冰冷地端着酒杯,猛地朝着他潑了過來,冰涼的紅酒迎頭灑在了臉上,還順着脖子流淌了下來。
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張泉愣住了,這家夥居然敢這麼做?居然敢當着柳怡的面發飙?居然敢在柳怡最重要的婚禮上鬧事?
“你幹什麼!”
張泉連忙抹了一下臉上的紅酒,怒視着林輕,“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你犯得着這麼沖動嗎?看來我都說到你心坎裡去了,是吧?”
“實話?”林輕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忽然猛地揮手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張泉完全沒想到林輕竟然敢在柳怡的婚禮上動手,根本就沒有防備的心思,頓時被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臉上,整個人都有點懵了。
附近的賓客也都聚了過來,或驚訝、或嘲弄、或幸災樂禍地望着林輕,這個年輕人居然還敢在柳怡的婚禮上,當着柳怡的面鬧事?
林輕卻是沒理會周圍的目光,隻是冷冷地盯着張倩,冷笑道:“這一巴掌,是因為你的虛僞和無恥。”
“你!”
張泉除了臉上火辣辣的痛之外,心中更是怒不可遏,他居然被林輕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抽了耳光?
張泉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連忙轉頭對柳怡說道:“柳董,他打了我沒關系,但是您好心邀請他來做客,他卻在您大喜的日子裡鬧事,實在讓人心寒了,怎麼能讓他這樣的人渣參加您的婚禮呢?快把這種人趕出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
林輕看向柳怡和老徐,沉聲道:“柳董,老徐,抱歉,我實在是忍不住,打擾了你們的婚禮,還請你們海涵,我這就離開。”
“林輕……”餘婉卉咬了咬嘴唇,連忙跟上他。
王野看了丁藝一眼,給了她一個眼神,也準備離開了。
林輕剛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柳怡出聲道:“等等,你打完他就要走嗎?”
他皺了皺眉,又轉身看着柳怡,“那柳董想要怎麼樣?”
他本能地感覺這個女人很危險,本來就有點怵她,如果不是因為實在氣不過,他怎麼可能敢在柳怡的婚禮上鬧事?
張泉冷笑起來,能挑起柳怡的怒氣,他感覺這一巴掌也算是值了。
“這年輕人怕是完了……”
“連柳怡的婚禮都敢鬧事,真是膽大啊。”
“蠢貨,自找苦吃。”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周圍的賓客們傳來一陣竊竊私語,人們或搖頭歎息,或不屑嘲笑,或冷漠觀望,他們都明白,既然挑起了柳怡的怒火,這個年輕人注定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了。
在一雙雙賓客的眼中,柳怡注視着林輕半晌,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微笑道:“我隻是覺得你說的不錯,敢在我婚禮上鬧事的人,就應該好好修理一下。”
林輕微微一怔,這柳怡……怎麼還在對他笑?
下一刻――
隻見柳怡猛地伸手抓住了張泉的右肩,用力一拉,然後轉身、擡腳、提膝,一個兇狠地膝撞就頂在了張泉的肚子上。
“哇!”張泉的眼珠子仿佛都快凸了出來,感覺肚子裡翻江倒海,連痛呼聲都被卡在了嗓子眼。
在他嘔吐出來之前,柳怡就一腳将他踹開了,張泉整個人猶如滾地葫蘆一般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然後臉色漲紅地抱着肚子,像是一隻蜷縮着的蝦米。
“把這個垃圾扔出去!”柳怡看都懶得看一眼,就對旁邊的女助手吩咐道。
很快,三個保安從人群外走了過來,一個人抓着腿,一個人抓着腳,将張泉擡走了。
環伺的賓客們都傻眼了。
潑紅酒、打耳光的明明是這個年輕人,柳怡居然不但沒有趕他走,反而還又揍了這個被潑紅酒、被打耳光的人?
這是什麼情況?
柳怡似乎覺得周圍的目光有點刺眼,微微蹙了蹙柳眉,淡漠地掃了一眼環立在周圍的賓客們,冷聲道:“看什麼看?從一開始鬧事的就是那個人渣,他說那些話,就是存心挑撥我妻子和我之間的關系,難道不欠揍嗎?”
“柳董果然公正,打得好。”
“我也覺得那人明顯是鬧事的,柳董果然慧眼。”
“對付那種人渣,哪需要柳董動手?”
無論是迫于柳怡的壓力,還是給她面子,大多數賓客都附和了起來。
柳怡淡淡一笑,揮了揮手,“行了,都回去坐着吧。”
林輕愕然,這個柳怡……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