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心裡犯嘀咕
問題是,老村長已經死了,又是暴斃,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三個兒子差不多大半輩子都窩在村子裡種地,哪裡見過什麼世面,心裡頭不犯嘀咕才怪。
家庭會議舉行完畢,可以将老村長火化,但是,所産生的一切費用必須由政府承擔,而且還要在殡儀館舉行老村長的悼念活動,鎮兩套班子的領導都要來,也算是對老村長工作上的一種肯定,當然,真實目的卻是為了給三兄弟找個台階下……
我們同意是同意了,但是也不是沒有一點要求。
不得不說,老村長的後事兒之所以能夠順利解決,并且沒有鬧出“任何”不可預期的事件,萬書記與白鎮長在共抹一把汗的同時,不得不承認唐鎮長在其中所起到的關鍵性作用,簡直是錯有錯着,沒錯,老百姓不怕政府,為什不怕?
因為政府尚算講理,可是當老百姓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混子的時候,老百姓的心理又出現了新的變化,事情非常明顯。
當然,政府做事是不能這麼做的,很容易被上面诟病,利用社會上的混混保護國家幹部的安全,這不是胡鬧嘛,絕對是不好說也不好聽,不過,鎮委鎮政府總算是又過了一道閻王坎兒,又所謂是“不管白貓黑貓,能夠逮到耗子的就是好貓”。
所以說,就此事所衍生出的風波……
此事雖然完了,但是在鎮委與鎮政府裡面卻忽然刮起了一陣風……千萬别惹唐鎮長,那丫的黑白兩道通吃。
不過,有些人偏偏不信邪,例如說秦廣勝,此時此刻的他正窩在家中奮筆疾書,寫着檢舉信,檢舉東郭鎮唐副鎮長勾結社會閑散人員,在鎮裡大張旗鼓舉行非法聚會。
秦廣勝雖然為人讓很多人不恥,但是他的筆杆子上的功夫還是讓很多人佩服的,也正是因為筆杆子上的功夫出衆,所以才會被市裡某個視察的領導看重,招了招手将他提拔了起來,也源于這個領導早已退居二線,失去了應有的作用,他這才失去了靠山。
秦廣勝看到是他們,臉色驟然發白,拿着鋼筆的手指頭一哆嗦,鋼筆掉在了地上。
秦廣勝的老婆從裡面走出來,正要說話,一瞧這架勢,又扭頭走了進去,她恨不得秦廣勝被收拾呢。
秦廣勝哆哆嗦嗦的問道。
豹哥也不說話,冷笑一聲,直接一個大巴掌抽了上去,這下,秦廣勝總算清醒了過來:“錢,錢我已經準備好了。”
秦廣勝拉開抽屜,取出了被報紙包裹好的兩萬塊錢,顯然他也不敢将這件事情視為兒戲。
豹哥接過錢,看都沒看遞到小弟的手裡,冷笑一聲:“哥們最近手頭有點緊,嗯,兩萬塊錢有點少,這樣吧,再拿二十萬來,照片我給你,這件事情就當是徹底解決了。”
“二十萬?”
秦廣勝吓得一抽抽,哭喪着臉道:“我,我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錢,我求求你,豹哥,豹哥你放過我吧。”
“等等,早就聽說你的鋼筆字寫的不錯,來,拿給我學習學習。”
“别,别,這是工作上的事情。”秦廣勝這才想起什麼般的向桌子上捂去,可惜,已經晚了,又經過一個巴掌的磨練,終于不敢言語了。
豹哥拿着桌子上的稿紙看了看,眼皮子不禁跳了兩跳,看了看秦廣勝,又看了看稿紙上的字:“喲呵,長脾氣了哈,知道我是唐哥的人,竟然還敢背地裡下刀子。”
當然,也正是因為知道豹哥跟唐宋化敵為友,秦廣勝才猜出自己為什麼會被拍照的,本來他寫檢舉信隻是洩氣,倒是沒想直接丢到縣紀檢的舉報箱裡去,至少暫時沒想。
“算了,我也不難為你了,四十萬,一個星期之内,不然,你就等着讓你老婆幫你收屍吧。”豹哥彈了彈稿紙,順勢折起來放進口袋裡,心裡琢磨着,回頭拿給唐哥看看?沒準又能多賺點,自從給唐哥五十萬後,自己最近的手頭也是有點拮據了。
這下,秦廣勝是真哭出來了,四十萬?你說自己沒事這麼手欠做什麼,一封檢舉信而已,竟然一下子多出了二十萬,那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雖然說這些年來,但是話又說回來,地主家能有多少餘量,總要給自己留點家底吧?真要是讓他拿出這四十萬來,這官當不當倒也是無所謂了。
問題是,他知道豹哥是個狠角色,錢沒了咬咬牙沒準還有機會撈回來,萬一因此惹惱了他,他暗地裡下狠手卸自己一條胳膊腿的,這個官帽子可就沒了啊,還沒有聽說過哪個政府部門有任用殘疾人當幹部的,到那個時候,失去了這層保護色,他更是成了菜闆子上的肉。
當然,這也是很多當官的甯舍錢不舍官的真實原因,錢沒了可以再撈,官兒沒了,一點指望都沒有了,不僅沒了指望,而且每天還要活在擔驚受怕之中,那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豹哥潇灑的帶着兩張紙走了,秦廣勝失魂落魄的靠在椅子上,過了一會兒,緩過一口氣來,盯着自家的老婆嚷嚷道:“你個臭婆娘,剛才為什麼不出來,想老子早點死是不?”
接下來的事情無需贅述,無非是秦廣勝又在他的自留地上施展了一番拳腳,打得累了,罵得累了,不由又抱頭痛哭起來,這可是四十萬啊,說不得,連縣城裡的那套房子都要賣了,保不準還湊不齊,這可怎麼辦才好。
豹哥出了門就給唐哥打了個電話,讨功不是。
唐宋聽完後點點頭,反正也是秋後的螞蚱了,還能蹦跶幾天,由他去吧,不過,這錢要抓緊要,怎麼也不能便宜了他。
唐宋卻是跑回家睡了個回籠覺,一天的時間出溜一下就過去了,第二天上午,他先去鎮政府喝了杯茶,看了會報紙,臨近中午的時候,又跑了出來,主要是心裡頭裝着事兒,呆着不踏實。
等他趕到小飯店的時候,忽然發現小飯店的門緊緊關着,根本沒有做生意,盈姐和兩名服務員正坐在桌子旁邊愁眉苦臉,看到他進來,盈姐勉強露出一副笑容,問道:“想吃什麼,我叫大師傅去做。”
唐宋奇怪的左右看了看,問道:“怎麼回事,怎麼今天一個客人沒有?”
盈姐搖搖頭:“你就别管了,省的跟着一起鬧心。”
女服務員快人快嘴,搶着說道:“還不是那個孫振峰,不知道怎麼就和我們過不去,今天一大早就有衛生防疫站的人員過來檢查,說我們的飯店衛生不達标,需要停業整改,孫振峰也跟着來了,要我說,肯定是他搗的鬼。”
正在這個時候,小飯店外傳來喇叭響,一輛面包車停在門口,左胳膊上帶有“衛生防疫”徽标的執法人員,最後面,一個胖胖的身影跳下車,可不就是孫振峰。
“……這兒是啥車?”
“喲呵,這兒車瞧着不賴哈?”
“呵呵,什麼時候咱哥幾個也每人弄一輛開開。”
盈姐還真有些怕他,想笑又笑不出來,俏臉一陣蒼白,無言的看着他。
“哼,還以為你跟我們局裡的孫哥啥關系呢,鬧半天孫哥不過是當活雷鋒拉扯你一把,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孫振峰嘿嘿冷笑着,他這幾天才知道,孫哥和劉雪盈根本沒有什麼關系,細打聽一下,就是在這兒吃過一頓飯,本來他還以為孫東看上了劉雪盈,誰知道幾天下來,根本就沒見孫哥來小飯店一次,這才放下心。
覺得肯定是那天吃飯劉雪盈說了什麼,孫哥随便伸把手,做作姿态,吓唬吓唬自己這些人,既然沒什麼親密的關系,孫振峰當然要找回面子,不過,通過系統内的人再動劉雪盈不太合适,于是,找了衛生局下屬的衛生防疫站平日談得來的幾名狐朋狗友來給劉雪盈上眼藥。
“怎麼樣,應該罰多少?”
孫振峰回頭問一個戴眼鏡的衛生防疫人員。
眼鏡男拿着本本裝模作樣的看了幾眼,順嘴道:“按照衛生管理條例第二十六條,應該處于不低于五千元的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