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殘忍的大叔
“大、大哥，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八十歲的老母待養，您，您就饒了我們這一回吧！”
陰沉着臉兒：“滾，早幹什麼去了，不聽大叔言，吃虧在眼前，難道你不知道嗎？”說着，擡腳将這個男孩踢飛了出去。
從浴池門外緊急跑進來的老闆，望着眼前這駭人的一幕，臉上的表情就像患了老年癡呆，眼神發直，鼻子發歪，口水流出一灘又一灘，嗓子眼裡不斷發出緊促的呼噜聲，二十幾個大活人，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不過十幾分鐘的光景，竟然一個不剩的全部被敲斷胳膊腿，這擱誰誰也受不了啊！
唐宋滿臉陰沉得大叫一聲，吓得所有人打着哆嗦，眼含恐懼的望向他，頓時間，浴室内除了水流聲，喘氣聲，所有響聲全部消失不見。
唐宋像模像樣的輕咳一聲，換了副笑臉，斯斯文文的說道：“那個，鄙人以前曾經做過中醫，醫術高明，專治跌打損傷、頭暈目眩、手足骨折、鼻歪嘴斜、牙龈腫痛、四肢僵硬，陽痿早洩……”說完眼睛一瞪，意思好像是在說：“小子們，識相點，老子今天已經破例了。”
衆人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受到算計的感覺，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何況被卸掉胳膊腿的滋味也确實不好受，微微一動，就能疼得你鑽心冒汗。
唐宋估計一群小屁孩身上也不可能有太多錢，愛搭不理的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嗯，看在你們還是學生的份上，打個五折，原價五百，現價二百五，哦，先交錢，鄙人沒有賒賬的習慣！”
其實，唐宋并沒有下狠手，已經留有一定的餘地，這些少年的傷勢隻是看起來唬人，實際上皮外傷居多，根本沒有什麼大礙，畢竟身份不一樣了，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過分。
王磊咬着牙找到自己的衣服，顫抖着手掏了幾次，才把錢拿出來，正想點出二百五，已經被唐宋劈手奪過，感覺着錢的厚度，應該有五六百的樣子，搖頭正色道：“唉，兄弟，你爸媽把你養這麼大不容易，供你吃供你穿還供你吃喝玩樂，報效祖國、孝敬二老。”
“所以說，沒有一副好的身體怎麼行，為了你将來的發展，下次有個頭疼腦熱，感冒發燒，半身不遂，記得要去找我，絕對藥到病除，呃，多餘的錢就當作你下次的診費了。”說着，一把揣進口袋裡。
王磊聞言急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那可是他一個月的零用錢：“大、大哥，我家對面就是醫院，方便的很，這個就不用了吧？”
“你年紀小，不懂事，現在的醫院都是騙人的，光收錢，不治病，醫德敗壞，十塊錢的藥賣一百，如果你不想早死的話就不要去，我就是因為受不了醫院的黑暗，所以才決定棄暗投明，自己出來單幹的，相信我說的絕對錯不了。”
說着，雙手抓起他的胳膊，利落的一托一擰一搖，王磊又是一聲慘叫，叫聲剛過，胳膊便能動了，試着抓了抓手指，搖了搖，一點不費勁，還别說，這位大叔雖然有點暴力貪财，但真才實學還是有一些的，反正父母的錢好騙，到時就說手中的錢交了學費，再讓幾個死黨作證，多要一些就得了。
唐宋抓抓頭發，忽然摸出三枚一塊錢硬币拍到王磊手中，扭身坐回床上吩咐道：“去，給我買碗康師傅，剩下的錢記得給我找回來，為了教育你們這幫垃圾，老子的肚子早餓了，你們有爸媽養，哪裡知道賺錢的辛苦。”
“隻可憐我從小無父無母，孤苦無依，一分錢都要掰成兩瓣花，每天就為了多吃個冷饅頭，大雪天都要走出二十裡地給人家看病，還要看人家臉色，不然就餓你一整天……”
看他那副搖頭晃腦的樣兒，俨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一位言傳身教的老師。
王磊倒是沒聽唐宋在說什麼，望着手裡的三塊錢，心裡折騰來折騰去，想去，可面子上又有點挂不住，操兒，讓我去給你買方便面，你當老子是你們家的使喚丫頭啊？
正想磨蹭磨蹭，看看再說，或者揪個小弟代替跑腿，就見一個疼得嘴唇發顫的小弟拿着錢，強顔歡笑的跑到唐宋面前，努力做出一副同情模樣，馬屁道：“大、大哥，您簡直就是現代版的楊白勞。”
王磊猛然打出幾個哆嗦，忽然感覺面前這位大叔不僅暴力，而且神經好像受過刺激，跟這樣一位大叔講面子問題那簡直就是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隻能智取，不能力敵，想到這裡，他急急忙忙穿着衣服。
一個外地人能夠在西門縣人蛇混雜的窯北路開浴池，肚子裡的彎彎腸子肯定要有一些的，察言觀色、能說會道、見機行事，這些都是最基礎的東西，别看一幫小毛孩子不起眼，可是這裡面有兩個孩子的父母都在政府部門工作，還有一名是縣工商局的……
這是他們談話的時候自己偷聽到的，惹毛了他們，跟自己大人歪一歪嘴，那他這買賣還真好幹不了，這才是他一直以來忍氣吞聲裝孫子的最大原因。
想到這裡，老闆的心裡更沒底了，你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随便找個搭把手的，都能找到這種人，咬牙跺腳放了聲響屁，他還是決定破錢消災，那個什麼，他不是已經答應過中午請唐宋吃飯了嗎？既然如此，那幹脆……
老闆趕緊叫住了去買方便面的王磊，強顔歡笑道：“兄弟，吃方便面哪行，一會兒我去對面的百合飯店定兩桌酒席，算是給大家壓壓驚，順便認識認識。”
王磊站在那裡，暗中瞧着唐宋的臉色，隻見唐宋略微點了點頭，倒也沒客氣：“那就多麻煩桑老闆了。”
“不麻煩，不麻煩！”老闆點頭哈腰的跑了出去。
王磊望着老闆消失的背影，心道：“算你老小子會來事，記你一個人情！”念頭剛落，便看到唐宋又發起了神經。
“這是什麼？”唐宋眼神一瞪，手背擡了擡，吓得這個男孩急急後退兩步，一瞧預想中的巴掌并沒有飛出來，馬上上前解釋道：“大、大哥，這是英鎊，一張頂人民币十張花！”
“英鎊？”唐宋點點頭，拿起來借着陽光看了看，美元見過，這玩意倒是稀罕：“哪來的？”
“我爸在銀行上班，昨天他拿回家被我看到，感覺好玩就順手抽了幾張。”
“哦，那就是偷了，偷了多少？”
男孩哪敢反駁：“十、十張，都在您手上了。”
唐宋把錢揣進口袋裡，嚴肅說道：“嗯，眼下正鬧金融危機，貨币貶值，老外的錢因為花不出去都像雪花般丢進水裡，啃樹皮，吃草葉，沿街乞讨，窮得老外的女人每天都要光着屁股到處拉客，唉，看在他們夠可憐的份上，這些錢我就勉強拿來充當你的診資了。”
男孩倒是沒心疼，反正這些錢他花了幾次都花不出去，放在口袋裡倒是占地方，隻是感覺面前這位大叔太能扯了點。
時間迫近十一點，為了不耽誤吃飯時間，唐宋終于決定速戰速決，嗷得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叫過來，能站則站，不能站就讓哥們弟兄人扶着，最後橫成一排站到了他的面前。
百合飯店，大廳。
酒還沒喝，桌子上的菜已經被唐宋掃蕩光了大半，那叫是個筷子橫飛、碟碗亂響、菜汁四濺、吞咽如梭，吃得二十幾個大活人硬是看直了眼睛，舉着的一張筷子動都不敢動，不由得心中一起懷疑這家夥上輩子是否是餓死鬼投胎。
當然，唐宋是不會在乎他們的想法的，實在是這些天呆在紅塔村夥食太差，再加上桌子上沒有一個人認識他，也不怕影響了政府的形象，幹脆敞開了肚子，就是一個字：吃！
趕緊又擡起屁股加了幾道菜，結果服務員剛把菜端上來，唐宋二話不說，筷子又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飛了出去，眨眼之間，桌子上的最後一盤菜也見了底，拍拍肚子，連灌兩杯茶水，這下所有人都受不住了，筷子落地的聲音連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