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南先生,你好像有些奇怪
趙清染就這麼算着日子,一天,兩天……轉眼間就過去了十天。
穆深偶爾也會打電話問候她的情況,隻是兩個人每次的聊天都隻是簡短的幾句話。
這一天,趙清染終于在宮殿裡看到了南卿絕,更準确的說,是在餐廳裡。
她一去餐廳,就看到了已經入座的南卿絕。
南卿絕出衆的身影格外耀眼,高大的身軀讓人不注意都難。
男人看見她來了眸子也沒有擡,隻是低着頭,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
趙清染沒想到他會在,禮貌地喊了一聲:“南先生。”
南卿絕并沒有回應,對于這種情況趙清染也見怪不怪了,畢竟就連穆深有時候和他說話,他也是這副姿态。
隻是過了一會,她突然聽到面前的男人問了一句:“還習慣麼?”
低沉的嗓音,讓趙清染有一瞬間的恍惚。
“挺好的,謝謝南先生的照顧。”
南卿絕突然擡起了頭,深邃的眸子就這樣望向了她。
兩人的目光交彙,趙清染被他銳利的目光注視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低下了頭。
“趙小姐……多大了?”
她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回答了:“二十三。”
南卿絕靜默了一會,然後又緩緩出聲:“趙衡是你的父親。”
突然聽到他說爸爸的名字,趙清染完全是驚訝的,她下意識地詢問道:“你怎麼知道?”
空氣中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笑,南卿絕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臉上。
“趙小姐和你父親并不相像。”
男人這句淡淡的話,仿佛隻是随口一提,卻讓面前的趙清染颦了颦眉。
“你調查我?”
南卿絕沒有再說話了,開始用起餐來,神色依然是平靜無波的。
趙清染見狀想問什麼也隻能堵在喉嚨裡,她皺着眉頭,也拿起了旁邊的叉子。
第一次和南卿絕一起用餐,趙清染隻覺得分外的壓抑。
男人整個過程都是無比優雅的,全身都散發着強烈的貴族氣息。
一餐飯吃下來,趙清染隻是匆匆吃了一些,一想到他剛才的問話,心裡就異常複雜。
所以,等南卿絕用完餐準備離開時,她幾乎是立刻就叫住了他。
“等等。”
南卿絕的步子卻并沒有因此停下來。
趙清染眉頭一皺,起身就跟了上去。
“南先生。”她跟在後面叫他。
見他的步子似乎是放慢了不少,趙清染幾步就跑了過去。
“為什麼調查我?”
不知怎麼,她心裡隐隐有些不安。
南卿絕低下頭,英俊的臉慢慢靠近她,唇角也勾起了一起不明的笑意。
趙清染在他靠過來的時候就下意識地想躲開,但男人卻更加逼近了她。
“趙小姐是第一個,讓我不反感的女人。”
南卿絕眯着眸子,近距離地看着她的臉。
女人的五官很精緻,隻是越仔細看,男人的眸光就越來越深。
趙清染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用這種近乎審視的目光看他,眉頭始終都是皺着的。
“南先生到底想說什麼?”
面前的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就離開了。
究竟在搞什麼……
看着一衆人跟随着男人遠去的身影,趙清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還從沒見過這種每次話都隻說一半的人。
不過想起南卿絕說的話,趙清染的神色也變得複雜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裡,南卿絕待在宮殿的時間好像多了起來,而且每次趙清染隻要一出去,就一定能夠遇到他,有時候隻是簡單地出去散個步也會和他遇見。
“南先生,早安。”
所在的宮殿簡直是太大了,所以趙清染一般都隻是在自己住的房間周圍走走,沒想到這樣也會遇到他。
南卿絕今天身邊沒有跟着人,黑色的大衣讓他的面容顯得異常的冷峻。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間,她突然就想到了紀惟言。
南卿絕和紀惟言身上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比如,兩個人都習慣穿黑色,氣質也都是冷峻的,就連有時候,看人的目光也是一樣的。
趙清染不禁垂了垂眸。
還有半個月,她才能去找他……
“早。”
令她意外的是,南卿絕居然回了她一句。
趙清染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就聽到了幾乎讓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的話。
“要不要出去?”
還是那個南卿絕,隻是她卻有些怔住了。
她沒聽錯吧,他居然要帶她出去?
南卿絕無視她的驚訝,漆黑的眸子掃了一眼她略微有些單薄的着裝,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
“換件衣服出來。”
回到房間,趙清染仍然有些緩不過神來。
不過一想到南卿絕還在外面等,她就迅速地換上了一件厚外套。
再次出來,趙清染看到不遠處傲然卓絕的身影,臉上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居然在一向冷漠的南卿絕臉上看到了幾絲柔和。
不單如此,他的聲音也不再那麼讓人感覺難以接近了。
跟在南卿絕後面,趙清染沒男人的腿長,稍微走慢了一些,就聽到了一道似乎是含着笑的聲音。
“你是蝸牛麼?”
如果說之前的南卿絕已經讓她驚訝無比了,那麼當他說出這句完全不合他性格的話時,趙清染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南先生……”
她正想說點什麼,男人卻一把抓過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趙清染完全沒反應過來,相比起她的詫異,南卿絕卻不以為然,臉色依舊無比鎮定。
被迫和他并排走着,趙清染和男人靠的很近,她微微側頭,就可以看見他出衆的五官。
他給她的感覺真的很像紀惟言,她不禁又有些恍惚了。
“在想什麼?”
南卿絕瞥過頭,就看到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和他很像。”她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身邊的南卿絕立刻冷哼了一聲:“把你的心,從他身上收回來。”
這是南卿絕和她說話最多的一次,雖然比起之前已經不那麼冷了,但趙清染聽到他這句話,還是不禁皺了皺眉。
“為什麼?”他怎麼突然說這個?
南卿絕淡淡道:“他不适合你。”
“我覺得很适合啊。”趙清染十分自然地回答。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和他說這些話,隻是感覺南卿絕給自己的感覺非常奇怪。
初次遇到紀惟言的時候,她是真的很怕他,可旁邊這個男人雖然也很冷,但她卻沒有那麼多的畏懼。
幾輛車子停在了不遠處,在原地等候的手下一見南卿絕來了,就立刻拉開了車門。
趙清染本能地和他在中間隔了一個位置,但才剛坐下不久,南卿絕就下了命令。
“坐到我身邊來。”
男人的聲音不容置疑,她怕他又像之前那樣直接把她拉過去,隻能硬着頭皮自己坐了過去。
“想去哪裡?”
車内的空間狹小,趙清染聞到他身上不知名的清香,抿了抿唇。
“第一次來,我也不知道去哪裡。”
“第一次來苑國?”
南卿絕的黑眸望了過來。
她點頭:“嗯。”
旁邊男人不知道在想什麼,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着座椅。
“你……從小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趙清染微笑着回答:“很好。”
簡短的兩個字,卻概括了全部。
南卿絕的目光不明。
但片刻,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子裡閃過一絲寒意。
“那我們随便走走。”
“可以。”
趙清染這些天都待在宮殿,自然是有些悶的。
女人神态乖巧,這讓南卿絕不禁輕輕勾了勾嘴角。
他微微往後仰,手臂有意無意地搭在了趙清染的肩膀上,趙清染低頭看了一眼,睫毛輕輕顫動着。
“南先生,你好像有些奇怪。”她盡量用一種平靜的語氣開口。
南卿絕聞言輕輕笑了,他真的很少笑,這麼一笑讓他本就俊美的臉更加光芒萬丈了。
“嗯?”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松,“有麼?”
“你怎麼突然……”趙清染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南卿絕另一隻手十分自然地撫上了她的長發:“突然怎麼了?”
除了紀惟言,還沒有異性對她這麼親昵過,趙清染硬着頭皮出聲道。
“南先生,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讓我感覺很親近。”
南卿絕低頭看她,手依舊在她的頭發上流連着。
“能讓南先生覺得親近,清染很榮幸。”趙清染笑着出聲。
男人靜靜地盯着她看了一會,神色也變得複雜起來。
他看着眼前這個裝作漫不經心的女人,從齒間輕輕溢出一聲輕哼。
“清染,你也知道的吧,為什麼要裝?”
從他口裡聽到自己的名字,趙清染依舊是笑着的,她直接迎上了他的目光。
“南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卿絕見她還裝不懂,好看的手徑直擡起了她的下巴。
“你不是趙衡的親生女兒。”
終于說出來了。趙清染聽到這句話,眸子裡有很多情緒湧動着。
“你根本不姓趙。”
南卿絕的眸子都眯了起來,他一字一句,帶着無比确信和堅定的語氣,把真相說出了口。
“你姓南。”
趙清染聞言沒多大反應,她扯了扯嘴角,雖然内心早已波濤洶湧,但還是雲淡風輕地問道。
“哪個南呢?難道是南先生的這個南?”
聽到她一口一個南先生,南卿絕的俊眉當即就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