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一天，剛才又和王舞薇瘋了那麼久，而且現在身上還沾染着奶油，她隻想早點去休息。

　　怕紀惟言再說什麼，趙清染匆匆就上了樓，生怕他再追上來。

　　男人在後面望着她匆匆逃離的背影，心裡雖然憤怒，但又沒有辦法。

　　她到底在猶豫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肯邁出那一步？

　　紀惟言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算了，不急，慢慢來，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女人的性子，一點都逼不得……

　　趙清染回房間直接換上了睡衣，她怕紀惟言繼續問下去，幾步就上了床。

　　剛想躺下，卧室的門就被人打開，紀惟言看着床上的女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倒要看看，她能不能一直這樣躲着他？

　　“等下睡。”男人低沉有力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我有東西給你。”

　　趙清染一怔，這才看到他手裡還拿着一個盒子。

　　紀惟言在床邊坐下，把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她，趙清染接在手裡，抿了抿唇。

　　“打開看看。”

　　她聞言隻能把盒子打開，随着包裝一層一層拆開，一個精巧卻又異常逼真的雕塑出現在了眼前。

　　“這是……”她詫異萬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是你。”紀惟言一字一句道，“你的樣子，早已印在了我的腦海裡。”

　　眼前的雕塑明顯就是縮小版的自己，眼睛，鼻子，嘴巴，甚至神态，都無比的相像。

　　趙清染拿起來，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她以前所見的雕塑都是一些别的東西，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自己。

　　“這是你雕刻的？”結合他之前的話，趙清染驚訝地問出了口。

　　男人輕輕應了一聲：“閉上眼睛，都是你的模樣。”

　　趙清染拿着雕塑，手不自覺地緊握：“……你還會這個。”

　　“以後，你會慢慢了解我的所有。”紀惟言的眼眸深深，“清染，不管是二十三歲，三十三歲……我都一定會在你身邊。”

　　“……甜言蜜語。”趙清染不敢去看他，隻是小聲地說了一句。

　　“東西好好收着。”紀惟言脫鞋上床，“看到它就要想到我。”

　　最後看了幾眼，趙清染把東西收好，然後放進了床頭的櫃子裡。

　　“雕這個，很累吧？”

　　這麼細的工作，做起來一定花費了不少時間。

　　紀惟言把燈關掉，頓時房間裡一片黑暗，趙清染感覺到他靠着自己躺下，呼吸不由得有些紊亂。

　　“你在緊張？”身後是男人帶着笑意的聲音。

　　趙清染背對着他，四周靜谧的隻能聽見逐漸加快的心跳聲，還有男人灼熱的呼吸聲。

　　“緊張什麼？”她故作自然。

　　雖然兩個人已經一起睡過很多次了，但今天的情況卻和之前的都不一樣。

　　她隻覺得此刻的氣息異常的壓迫，紀惟言說的沒錯，她好像……是在緊張。

　　腰肢被人從後面抱住，紀惟言的身體抵着她，頭埋進她的發間。

　　“趕快想好，給我答複，我不想等太久……”

　　趙清染含糊地嗯了一句。

　　男人不再說話，她看不清他的神情，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他再次開口，趙清染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出聲。

　　“你有過那麼多女人，怎麼就……偏偏對我……”

　　以他的身份外貌，自然是閱人無數，見過的女人中她并不是最優秀的……

　　而且，之前她對他的态度并不好，他又怎麼會喜歡上她？

　　這個問題也是她一直想問的，不問清楚，她可能會一直這麼困擾下去……

　　等了一會，沒有聽到回答，趙清染想他不會是睡着了吧？

　　疑惑地轉過身，卻看到紀惟言正勾唇看着她，眼裡滿是戲谑。

　　“你笑什麼？”她不由得有些惱怒。

　　男人嘴角一直勾起，手輕輕擡起她的下巴：“清染，你這副樣子――很可愛。”

　　毫不客氣地拍掉他的手，趙清染着實不想搭理他。

　　“關于你的問題……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紀惟言臉上的笑收起，神情開始變得認真起來。

　　黑夜裡，他的眸子依舊閃亮，隻一眼，就能讓人沉淪。

　　“但是沒辦法，愛了就是愛了，即使你倔強，冷皿，膽小……”

　　“感情裡，先開口言愛的那個人，總是輸的最慘，最痛苦的那一個。”

　　明知道如此，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即使你帶給過我傷害，心也痛過……但我更害怕失去你。”

　　誰讓他是先愛上的那一個？

　　“所幸，你終于在乎我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麼？”

　　男人的聲音不斷萦繞在趙清染的耳邊。

　　“清染，你永遠也不知道，我有多麼渴望你的回應……”

　　感受着男人身上的氣息，趙清染的頭埋在他的兇膛，手不自覺地纏上了他的腰。

　　“你嘴巴是灌了蜜糖麼？”

　　雖然這麼說着，但她的心卻快跳出了兇膛。

　　“的确，你要不要嘗嘗？”紀惟言嘴角勾起。

　　“剛開始，你對我那麼壞……”趙清染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來。

　　“有麼？”紀惟言聞言眯起了眸子，“哪裡對你壞了？”

　　“你逼我去找你，逼我做你的情人，把我爸爸抓起來……”

　　趙清染一件一件數着他的罪狀。

　　“不那樣，現在你能這樣躺在我懷裡麼？”

　　“你就不能用一些正常的手段？”趙清染控訴道。

　　“我喜歡簡單直接的方式。”

　　他的做事風格本就如此，從不在乎過程，隻注重結果。

　　“隻是我沒想到，會輸掉自己的心。”

　　紀惟言的聲音緩緩，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一直以來，你這麼無所欲為，不就是仗着我寵你，不舍得動你？”

　　“我哪有為所欲為……每天不就被迫待在你身邊，哪裡都不能去，還要忍受你莫名其妙的脾氣！”趙清染對他的話非常不滿。

　　“敢沖着我吼，也就隻有你有這個本事了。”紀惟言揉揉她的臉，“我是不是太寵你了，以至于你這麼猖狂？”

　　“那正好啊，你放過我，我就自由了。”

　　“強吻了我……你覺得你跑的掉麼？”

　　見他時不時就要拿她吻他的事說事，趙清染眼睛眨了眨，然後小手往下探去，輕而易舉地就抓住了他的那裡。

　　紀惟言本就在極力壓制，被她這麼一挑逗，呼吸都急促了許多，不由得悶哼一聲。

　　“紀總，你的自制力真是差……”趙清染啧啧道，“讓我想想，你那天是怎麼求我的來着……”

　　紀惟言臉色微變，想起因為自己被鎖住，所以百般求她的那一晚，他的眼神頓時變得異常可怕。

　　“趙清染，你是在玩火？”

　　他本來盡量克制着自己不去碰她，但該死的，她卻主動觸碰了他的禁區！

　　眼看他要起身壓上自己，趙清染連忙拉住了他。

　　“好累，我們睡覺？”

　　她的聲音輕柔，雙臂重新環上他的腰。

　　紀惟言哼了一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提！”

　　埋在男人的懷中，趙清染嘴角輕輕勾起，然後便閉上了眼睛。

　　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滿足，開心，什麼都想問，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麼？

　　其實，是不是她可以不顧慮那麼多？如果什麼事都考慮太多的話，真的很累……

　　既然對他有感覺的話……那不如試試？

　　雖然知道紀惟言的身份複雜，在一起不知道會經曆什麼事，但如果就這樣止步不前，可能這一輩子都會遺憾。

　　比起受傷害，她更怕後悔……

　　這一夜，趙清染想了很多。從認識紀惟言開始，之後發生過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腦海裡重演了一遍。

　　以現在的眼光去看，才知道當初的她忽視了太多東西。

　　大多數男人，都無法忍受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沖撞自己，更别說是像紀惟言這種人了……

　　而一直以來，就像紀惟言說的那樣，她哪次不是對他冷眼相待？

　　像他那麼驕傲的人，一定更加不能容忍被女人這樣對待。

　　即使有時候他的做法很過分，但從來都沒實際性的對她怎麼樣過，除了那次把她關進地下室。

　　現在想想，其實那次的事情，她也太過沖動了……

　　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隻是當時的她想着自由，所以才會去傷害他。

　　而這些天來，他對自己加倍的好，她都看在眼裡，盡管再不承認，也無法忽視……

　　可能，在更早之前，她對他就已經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不然對于他每一次的觸碰，也不會越來越自然，好像潛意識裡已經漸漸接受了他的存在。

　　經過了一番糾結和思考，趙清染決定，明天就和他表明自己的态度。

　　勇敢一些，做自己想做的事，盡管未來無法預料，但她隻想珍惜當下……

　　活了二十多年，總要沖動一次，不管結局怎麼樣，如果不去做，她就永遠都會後悔。

　　給心……一個安放的機會。

　　趙清染聞着男人身上的清香，隻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這就是……愛麼？

　　來的悄無聲息，讓人沒有絲毫防備，卻又躲不過，避不得……

　　然而當她懷着這樣的勇氣準備第二天和紀惟言說清楚時，卻在一大清早被告知，紀惟言已經在書房工作許久了。

　　“他什麼時候進去的？”

　　書房外面，趙清染疑惑地詢問刀疤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