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章把你牢牢地拴着
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趙清染啞着聲音開口了。她知道自己當時的力道,更何況那裡還一直在往外流皿。
他都不處理傷口的麼?再這樣下去,就算不會死,也會造成一定的傷害……
她的心的确不夠硬,即使他不斷地傷害她,看到此刻的場景,她的心裡不但沒有絲毫喜悅,反而還有一種格外壓抑的情緒。
平時從來都沒有對人下過狠手,就連之前拿槍對着他,她也隻是一時頭腦發熱。
她的膽子一直很小,要讓她用槍去殺人,她根本就做不到,實在是紀惟言的話深深地刺激到了她……
現在冷靜下來,她甚至都有些後悔了,剛才的事明擺着是紀惟言故意的。
他那樣的人,怎麼會等着别人去殺他?
而且,就算把紀惟言殺了又怎樣?她可能一輩子都會有心理陰影。
這樣的魔鬼,她雖然恨他,卻希望由别人結束他的性命……
不想因為他,而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皿。
可現在看到他那裡仍然流着皿,她心裡為什麼會有那麼一絲絲不忍呢?
趙清染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一切不是他咎由自取麼?自己為什麼要同情他……
可是話已經說出了口,想收回也來不及了。
紀惟言沒有說話,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他仿佛并沒有聽見,仍然專注地盯着前面,車子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路上奔馳着。
趙清染眉頭緊皺,不過也不能說什麼,隻是緊抿着嘴唇,用手抓住了前面的座椅。
車子不斷地加速,一輛又一輛車被甩在後面,她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你能開慢點嗎?”
本以為在她做出那樣的事後,紀惟言會發怒,沒想到他卻一句話都沒有多說――陌生得讓她害怕。
他現在這幅模樣,讓她更加的忐忑不安,有種等待淩遲的折磨感,内心也湧現幾絲恐懼。
車子逐漸離開市區,路面開始變得崎岖不平,車子行駛在上面,加上和飛一般的速度,讓趙清染的臉色帶上了幾分蒼白。
他要帶她去哪裡?
“你個瘋子!”
車子搖晃的更加厲害,趙清染額頭上已經有冷汗冒出,她盯着前面男人的背影,臉上閃過一絲憤怒。
路越來越陡,她咬着牙,但是頭卻越來越暈,前面的景物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她用力抓着椅背,隻覺得整個人都快暈過去了,就在她快承受不住的時候,車子終于停了下來。
身邊的車門被打開,紀惟言把她從車上抱起來,然後就邁着步子往前走去。
趙清染這才發現已經到了他所住的别墅門口,門口站着刀疤男和幾個黑衣男人,一見到紀惟言的身影,就立刻迎了過來。
“少爺,你受傷了!”
在看見紀惟言腦後已經有些凝固的皿迹,刀疤男連忙出聲提醒,但紀惟言連眼皮也沒擡一下,徑直朝裡面走去。
刀疤男跟了上去,連忙吩咐幾個手下把醫生帶過來,卻也不敢跟着紀惟言進房間裡,隻能守在門外。
少爺很少受傷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自從他跟在紀惟言身邊,幾乎沒看見過他受傷,而且還是傷在後腦那種要害的地方,唯一的可能就隻有……
趙小姐!肯定是趙小姐傷了少爺!
也對,除了她,誰又能傷到少爺?
刀疤男站在外面十分不安。少爺不願意處理傷口那就十分麻煩了,肯定會留下什麼隐患……
紀惟言把趙清染帶到了一個類似于地下室的地方,房間裡十分昏暗,如果不開燈的話,完全就是處于黑暗中。
不過,除此之外,房間裡該有的東西都應有盡有,一貫簡約的風格,隻有單調的黑白兩色,顯得格外的冷清。
“你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
趙清染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剛才被紀惟言抱下來就發現了,這裡處于他卧室的下層,走了很多節台階才下來。
四周都是密閉的,隻有上面一個出口,就連窗戶,也非常狹小,空氣十分的壓抑。
紀惟言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神秘莫測,他輕勾嘴角,說出口的語氣讓人忍不住戰栗。
“寶貝,我給過你自由,你不懂得珍惜,現在……”
他湊近她的耳邊,聲音低低沉沉,卻讓人感覺異常的可怕。
他輕舔了一下她的耳朵,如撒旦般森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我要讓你永遠待在我身邊。”
趙清染心裡緊繃着的弦瞬間斷裂,許是男人的眼神太過可怕,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你又要囚禁我?”
這次的紀惟言,她感覺比任何一次都來得恐怖……
那種魔鬼的,仿佛要毀滅一切的氣息讓她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顫抖,她擡頭望着眼前的男人,雖然害怕卻還是對上了他的視線。
男人嘴角邊的笑猶如黑夜裡盛開的罂粟,淺淺的,卻能勾走人的心魄。
他的手指撫上她的臉,臉上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神情,趙清染揚起下巴和他對視着,他性感的薄唇微微動了動,深邃的眸子平淡無波。
“這輩子,我都要把你牢牢地拴着……”
“神經病!”
趙清染實在忍受不了他的語氣,不禁大罵出聲,然而紀惟言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便準備轉身離開。
“你給我回來!”
她想追上他的腳步,但是速度遠不及男人的快,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這裡唯一的大門在瞬間關閉。
門上沒有一絲縫隙,如果不是有專門的按鈕是根本打不開的,趙清染在門上試了很多次,卻都徒勞無功。
“變态,混蛋!”
她不禁破口大罵,心中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全爆發了出來。憤怒,不甘,委屈,絕望,所有情緒都湧上了心頭。
紀惟言這是打算把她和犯人一樣關押起來嗎?
記憶又好像回到了那些被他用鎖鍊鎖在床頭的日子,無邊的黑暗和巨大的絕望向潮水一般襲來,她的手也緊緊地握成了拳。
又落到同樣的境地了,隻是她不明白這次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讓他這麼動怒!
不,那個男人,就是個魔鬼,不管她有沒有做什麼,他都是随心所欲地決定她的一切,他從始至終都是把她當一個玩物!
從來都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趙清染望着無比密閉的房間,直接把桌上的東西拿起來,然後狠狠地往地面砸去!
噼裡啪啦的聲響持續了很久,她的臉已經漲得通紅,看着一地的碎片,突然有些清醒過來了。
她這是在做什麼?怎麼這麼不冷靜了?
不,她不能被紀惟言牽着鼻子走,她一定要找辦法離開這裡……
黑暗的房間裡,男人拿出一支煙點燃,零星的煙火照亮了魅惑的面容,線條分明的輪廓透出一絲生冷和神秘。
房間裡沒有開燈,窗簾也沒有拉開,隻有燃燒着的煙火微弱地亮着,将男人的身影襯得更為落寞。
紀惟言随意地靠在牆邊,聽着從底下房間傳來的動靜,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雖然隔了很多層台階,不過下面的聲音仍能模糊地傳到上面,女人憤怒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空氣中充溢着濃烈的煙草味。
他伸手摸了摸腦後,借着點點煙火的光看清了上面已經凝固的一絲皿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第一次認真地對一個人好,最後換來的結果卻是――她想親手殺了他。
第一次感到了本以為生平都不會有的情緒――卑微。
他的真心就這麼讓那個女人踐踏在了腳下。
就算他對她再好,她也隻想着逃離,不管他怎麼做,她對他都隻有一味的抵觸和抗拒。
那個女人,她真的敢!
紀惟言深吸了一口手裡的煙,朦胧的煙霧在他的周圍環繞,他的臉上似閃過了一絲複雜。
今天在聽到她一次又一次的說要離開時,他感覺他的心都随着她的每一個字而慢慢地撕裂着。
後來在餐廳,她再次當着cisity的面說要他放她離開,在那一刻,他恨不得把她抓過來狠狠地質問清楚。
他到底有哪裡做的不好?讓她無時無刻都想着離開?
天知道他當時看見亞汀抓着她手的時候,有多麼想上前把她搶過來。
但憑借着尚有的一絲理智,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亞汀的性子他了解,越是自己在意的東西,他就越有興趣去接近。
雖然沒什麼好畏懼的,他一向對自己有信心,但還是怕在某個時刻因為自己的疏忽,而會讓她出什麼意外。
哪怕隻是很小的意外,他都舍不得……
而至于亞汀對她做的事,他事後都會一一讨回來。
相比之下,在那個時候,她面對cisity絲毫沒有一絲的生氣,反而還讓他放她離開。
她對誰都是一副笑臉麼?這該死的讓他幾乎都快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後來,他終于忍不住去學校找她,卻看到她和之前的那個小孩子卿卿我我。
看見他們的手交纏在一起,他就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