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這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湛千翌,神色有些尴尬。
湛千翌隻是垂着眸子看着他,神色難以分辨。
被他看的有些發毛,陳安好微微側着身子,打算從他身邊走過,但是,就在她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卻被湛千翌突然伸手,抓住了胳膊,制止了她打算離開的動作……
“……被
他抓着胳膊不能離開,陳安好不得不停下來。
他側着腦袋,目光落在湛千翌抓着她胳膊的手上。
他的手很用力,指骨突出,抓的她的胳膊有些疼。
她不禁輕呼一聲,提醒他,”你抓疼我了……”
“……”
湛千翌沒有吭聲。
他隻是神色詭異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實在是太過詭谲……
陳安好被他看得心裡更加發毛。
她抽了抽被他緊緊抓着的胳膊,想要逃離開他的桎梏。
她接二連三的躲避,點燃了湛千翌心裡那本以忽明忽暗的微微火苗。
他的氣場,空前強大。
他手中用力,抓着陳安好的胳膊,直接把她推在牆上……
他整個人欺身上來,雙手分别堵在陳安好的身側,堵住她所有的退路。
一直把她困在自己的懷裡,湛千翌這才悶悶的逼問她:“為什麼要推開我?”
“我……”
陳安好抿抿唇。
她擡眼,看着他,毫不畏懼地解釋說,“我不覺得以我們現在的關系,适合做這樣的動作……”
“我們現在是什麼樣的關系?”
湛千翌反問她。
“……”
什麼樣的關系?
陳安好沒辦法坦然告訴他,他們是仇人的關系!
所以,她就咬着唇不說話,直接把他剛剛的問題當作了耳旁風,無視掉了……
湛千翌卻并不打算放過她。
她低頭,和湛千城極為相似的一張臉蛋緩緩湊近陳安好。
從他口中,吐出縷縷溫熱氣息,盡數噴在陳安好的臉上,讓她的身體不由得變得更加僵硬。
“!”
在他的臉就要貼到自己臉上的時候,陳安好連忙轉過頭,讓他的動作落空。
“……”
湛千翌沒有再繼續逼近。
他保持着自己落空的姿勢,側眸看着陳安好緊繃的側臉,他突然……
笑了……
笑得有些詭異。
對于剛剛的問題,陳安好沒有回答,他卻自問自答道,“我們是什麼關系呢?”
”上下級?“
”朋友之上,戀人未滿?“
“還是同居?“
一直說完三個答案,湛千翌這才緩緩擡起身子,将自己身上咄咄逼人的氣息微微收斂了一些。
随着她身上氣息的收斂,陳安好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氣。
在此之前,她從來都沒有後悔過這些來湛千翌身邊!
尋找機會找湛千翌報仇!
可是,此時此刻,她居然有些後悔了。
她是湛千城的人……
就算湛千城不在了,她也不會背叛他,更何況,她肚子裡,還懷着湛千城的孩子……
她是無論如何,都該避着湛千翌的。
這是一匹狼!
想到這兒,她心裡忍不住泛起漣漪,原本堅決的心此刻也不禁有些動搖了……
她的眼眸低垂,一聲不吭。
“……”
湛千翌看着她,也不知道從哪裡湧上來強烈的不舒服,他冷哼一聲,最後看了一眼陳安好,沒有看到她的眉眼,隻看到她低着的腦袋。
他擡腳離開。
在房門想起的時候,陳安好的身子陡然放松。
她感覺身體有些無力,直接貼着牆,緩緩地蹲了下去。
她剛剛蹲下去,就感覺到有一陣輕緩的腳步聲靠近,她還來不及擡頭看去,身子就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
被踹的倒在地上的時候,她還本能地用手護住小腹。
然後,猛然擡頭。
趾高氣昂站在眼前的人,居然是樓雪蘭。
陳安好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居然是你……”
然後,她皺皺眉頭,一手扶着小腹,一手扶着牆,站起來。
樓雪蘭因為憤怒,并沒有把她扶着小腹的動作看在眼中,她隻顧鎖定陳安好的目光,語氣有幾分歇斯底裡――
“陳安好,你要不要臉?湛千城剛走,你就和湛千翌在一起了。”
被他戳中了心口,陳安好有些惱羞成怒。
湛千城是她心裡的逆鱗。
她用淩厲的眼神看着剛剛踹她一腳的樓雪蘭,聲音冷冽:“你用什麼身份質問我?你不是湛千城的母親,也不是湛千翌的母親,你憑什麼?”
“……樓
雪蘭被她問的啞口無言。
是啊,她不是湛千城的母親,也不是湛千翌的母親,她為什麼,又憑什麼質問她呢?
樓雪蘭也在心裡同樣問了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答案是:她就是見不得陳安好進湛家的門。
“我就是讨厭你!這個答案夠分量嗎?”
她高擡着下巴,氣憤的說道。
湛千翌的慶功宴上,請的可都是陵城的名流貴婦,自己被陳安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甩了一巴掌,讓她在上流社會丢盡了臉……
現在,她連日常的聚會,都不敢參加了,生怕别人指着她笑……
這口氣,她始終咽不下!
所以,陳安好就是她必須要針對的存在!
陳安好見她臉上的憤怒越來越濃,她的目光有些深沉。
她現在身子有孕,她不想和她繼續拉扯:“那天,是你先拿紅酒潑我,當衆讓我難堪,如果你是因為我還你那一巴掌的事,今天,你也踹了我一腳,我兩個扯平了!”
樓雪蘭聞言,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
她尖銳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你當着那麼多人面打我一巴掌,現在,簡單的一腳,就扯平我們的恩怨?陳安好,你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我樓雪蘭是這麼好欺負的?”
她不肯罷休……
陳安好眼中閃過無奈。
她皺皺眉頭,眼中閃過惱恨:“你要怎樣?”
還有完沒完了?
“我要怎樣?我要吧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和恥辱全都加倍奉還,我要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做身敗名裂!陳安好,我要讓你萬劫不複!”
她說着,便擡手想要甩陳安好一個巴掌,以暫時解解心頭之恨。
陳安好這一次,并不像剛剛那樣沒有防備。
她還懷有身孕,不得不小心行事,心中早已提防着樓雪蘭使壞,所以,在樓雪蘭打過來的時候,她直接抓住了打來的手。
她原本不想再和她有所牽扯,但是,樓雪蘭就好像随時都會跑出來蜇她一下的蠍子……
她現在身體特殊,絕不能姑息這樣的人在自己身邊!
所以,她以絕對強勢還之!
以暴制暴!
她抓着樓雪蘭的手,身上也能爆發出凜凜如刀鋒般的尖銳寒栗。她的氣場空前絕大,就好像被蘇煙附身,瞬間成為戰無不勝的女王。
她目光緊鎖樓雪蘭的眼眸,低聲警告她:“我警告你最後一次,你最好别惹我,否則下一次,你絕對不會這麼走運!”
她淩厲的眉宇間帶着冷笑和戾氣,,“你不是不想讓我進湛家的門嗎?其實,那個深宅大院,我本來也不是特别想踏進的,但如果你一直糾纏我,湛家當家主母的位置我也不是不可以一争。”
她口口聲聲威脅:“如果我坐上那個位置,就以我們曾經的恩怨。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你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别再試圖招惹我!“
說完,她就冷漠的甩開樓雪蘭的手,直接沖着外面的人大聲喊道:“來人。”
門外,兩個小助理連忙推門進來,就看到陳安好和樓雪蘭在房間裡對峙。
兩人對視了一眼,站在陳安好身旁,等候是她的吩咐。
陳安好睨了一眼樓雪蘭:“是你自己走,還是要我讓人趕你走?”
”……“
樓雪蘭被如此羞辱,冷哼幾聲,還想還擊,但是現在敵衆我寡,她隻能暫時将這口氣吞下,跺跺腳,離開。
她有些後悔。
在此之前,她就不應該輕易的隻是踹了陳安好一腳,她就應該抓着她的頭發,把她的腦袋就要牆上砸!
砸死去地下陪那個野種最好!
他們不是很相愛麼?
不是一直想在一起麼?
哼!
一想到自己再一次被陳安好如此還擊,曾經的包子變成了現在心狠手辣的女人,她就氣惱的想發瘋。
怎麼可能?
陳安好此前不是一個包子嗎?
不管自己怎麼說,她都不敢還嘴,不敢還口,她就是仗着這份自信,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煩。
但是,連續被羞辱兩次之後,她總算看清了,陳安好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軟弱的陳安好了,現在的她,氣場強大到連自己都忍不住心驚膽戰一下。
兩次節節敗退,樓雪蘭心裡的怨恨更加深了。
再想到陳安好說,如果她當上湛家祖母,她一定會讓她沒有好的下場……
這讓樓雪蘭感覺到了深深的威脅。
現在,在湛家,她什麼都沒有了,湛景榮不知所蹤,她一個人獨守空房,沒有半點依靠,再加上她平日嚣張跋扈,樹敵太多,如果放任陳安好走進湛家……
她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恐怕,她就隻有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趕出湛家了……
被趕出湛家的人,她要如何在陵城立足?
她咬咬牙,心裡,一個惡毒的念頭閃過……
樓雪蘭走後,兩個小助理也離開了。
陳安好一個人在房間裡,沉默地坐了好一會兒,一直到房間門敲響,助理提醒她還有兩分鐘就要上台了,她這才收拾好心情。
第二次音樂會,圓滿結束。
她選的曲子,都是太過容易讓人陶醉的曲子,而她又投入了自己全部的感情去演奏,所以反響很好。
她用強勁的自身實力,一巴掌狠狠的甩在那些曾經小觑她、如今想要看她笑話的人臉上。
無聲的巴掌聲,卻格外響亮。
在媒體争相報道為她慶功的時候,她卻拒絕了所有采訪,一個人離開了。
帝宮外。
一個纖瘦的人影站在那裡。
陳安好在看到那人的身影時,她的眼中,閃過濃濃的驚訝:“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