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好歪着腦袋想了想,絞盡腦汁卻還是一片空白,在湛千城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她終于開口了!
“你是不是沒吃晚飯?”
“……”
湛千城臉上的神色頓了一下,眼皮狠狠一抖,顯然也沒想到陳安好來了一個神轉折。
半晌後,他緩緩點頭:“嗯。”
得到湛千城的肯定,她總算有片刻松懈,繃緊的身子也沒有那麼僵硬了,“你想吃什麼,我去叫阿姨給你做。”
她表現的很殷勤很賢惠,希望可以在一會兒湛千城發怒的時候,能稍稍給自己加點分。
說着,她就要動身。
“你去做。”身後,傳來湛千城飄飄揚的聲音。
“啊?”她回頭,有些無力的看着他:“我不太會做飯诶。”
上次好不容易勉強做了一頓飯,居然還把他給吃中毒了,上吐下瀉虛弱的不得了,害的她就像個小保姆似的伺候他穿衣下地,現在,她身邊沒有人幫忙,她朕怕把廚房給點着了。
湛千城也不怪她,慢悠悠的繼續說道:“那我們就繼續讨論十大戒律的事兒。”
“我想起來了,我會煮泡面!”陳安好說罷,就一溜煙兒的沖進了廚房,生怕湛千城會改變主意。
廚房裡,蔬菜和水果應有盡有,偏偏,就是木有泡面……
“不對啊,我之前見安檢吃過的啊……”她抓抓自己的腦袋,又重新翻了一遍,不要說泡面了,就是泡面調料都找不到一包,如果不是在冰箱裡找到一包綠色豆面,她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交差了。
還好廚房有阿姨們做的醬汁,把面煮熟以後倒了點醬汁,倒也差強人意的感覺可以勉強下咽。
“面好了。”
她召喚湛千城來嘗嘗她的手藝。
湛千城回應了一聲,起身走過來,隻不過……
陳安好看到他手中抓着的一沓十大戒律,她分分鐘想遁地。
幹嘛啊幹嘛啊這是!吃個飯還不忘揪着她的錯,能不能讓人過個美好的夜晚了!
把手中的紙往桌子上一拍,湛千城瞥了一眼黑乎乎的醬汁面條,有些嫌棄的皺皺眉,卻還是坐了下來,吃了一口。
“……”
他全程都是皺着眉頭吃那碗面的。
陳安好看的驚心動魄,心想,估摸着加分的可能性小的不能再小了。
可是,不甘心啊!
她抿抿唇,弱弱的問道:“味道怎麼樣?”
“面太老。”
“味太重。”
“賣相太醜。”
他毫不客氣的指出三個毛病,最終總結:“色香味沒一樣及格。”
陳安好不服氣的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真的有那麼差嗎?”
“你自己嘗嘗看。”他把手中的半碗面推到陳安好面前。
“不用了,我晚飯吃的很飽。”
她說完,悲哀的發現,湛千城的臉色更差了……
“那我吃一口?”她不敢再廢話,也不嫌棄筷子是湛千城剛剛用過的,拿起來就挑了一根面條吸進嘴裡。
“我去,好鹹!”她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才勉強讓自己把那根面條吞下去,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湛千城,一杯自己咕咚咚喝下去,這才覺得嘴巴裡沒那麼難受。
湛千城理所當然的放棄了繼續吃面條自虐。
他優雅的喝着白水,手指點點手邊的那一沓A4紙張,“現在可以解釋了。”
“好吧,我承認,我寫的沒那麼快,那些大都是我複印的。”到底她還是不善撒謊,更别說對着湛千城這樣的男人,她總覺得他的眼神太過犀利,好像輕掃一眼就能将她徹底看穿。實在找不到一個合理的借口,陳安好以為,實話實說總比這樣一直煎熬着要好受多了。
“複印。”
湛千城輕啜一口手中的白水,沉下臉,唇邊卻展開冷笑,“陳安好,你很能耐啊。”居然都會背着他玩把戲了。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陳安好換上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實在是太多了……我今天上班的時候,除了吃飯上廁所,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寫這個了,可是,才寫了三十多份。”
湛千城眼睛輕眯:“你腦袋裡裝了什麼,寫了這麼久,連第三條的内容都不知道。”
陳安好找到了話題,義正言辭的解釋:“女人來大姨媽的時候,智商基本為零。”
哪知,大Boss毫不客氣的毒舌:“你平常也就這個水平。”
陳安好:“……”
被人侮辱智商,她很不開心!
“說吧,怎麼懲罰你。”
“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懲罰。”經過抄寫十大戒律之後,陳安好開始有了明顯的反抗意識:“我們是夫妻诶,夫妻關系不是應該和諧一點麼,動不動就懲罰,這樣很傷感情的。”
他提醒她:“你犯錯是事實。”
休想這麼簡簡單單就把事情糊弄過去。
“那我們也可以用一種比較柔和的方式去解決啊,這樣,問題既解決了,也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多好呀。”陳安好被頭頂橘黃色的光籠罩着,身上都是柔和朦胧的色彩,就和她的态度一樣期待柔和解決問題。
湛千城挑挑眉。
陳安好以為他會生氣,他卻開始征求她的意見:“什麼樣的解決方式才能達到你口中的‘柔和’狀态。”
“你讓我抄寫十大戒律,目的不是單純的抄寫吧?”
“嗯!”他話語簡短,擲地有聲。
她眼睛一亮:“我背會,是不是就不用再抄寫了?”
她難得開竅,湛千城還是比較欣慰的:“需要多久。”
“一個月。”
湛千城眯了眯眼:“陳安好,你試着再無恥白癡一點。”
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陳安好咬咬牙,“一個星期!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一周後,我檢查。”他答應下來,目光嚴肅,就像個嚴格育人的老師,“上樓吧。”
“哦……”
暗吐口氣,陳安好跟着湛千城起身,上樓。
湛千城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陳安好已經睡下了,他看看她如貓兒一般的睡姿,便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陳安好本來睡得挺暖和,後背一涼,睡意朦胧的她立馬就被驚醒了,她兩眼微眯,扭過頭去,就看見一張放大的俊顔。
“你身上好涼。”
她迷迷糊糊的說道。
她剛剛開口,就被他吻住,霸道的氣息瞬間淹沒了她的呼吸。
他之所以身體冰涼是因為洗了冷水澡,才過了兩天甜蜜日子就要吃素,他不是柳下惠,這樣的日子對于皿氣方剛的他來說是不好受的。
“不行!”她瞬間清醒,伸手推他。
“我也沒說要你。”湛千城被她打斷,輕瞪她一眼,轉過身,獨自背對她睡了。
“……”莫名其妙!
陳安好沖着他的後腦勺扮了個鬼臉,眯眼,漸漸入睡了。
……
普羅旺賽道上,一輛銀色世爵正以瘋狂的速度在賽道上一路馳騁。
湛千城的視線帶着絲絲冷意透過後視鏡,可以看到他的車後,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和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緊緊相随。
他動作優雅卻潇灑自如的轉動着方向盤,刹車、加速、換擋一氣呵成。
他很少賽車,但每次出動,都會大殺一方。
“小三,大哥今天的情緒似乎不太穩定啊。”李旭東一邊将蕭朗借給他的黑色蘭博基尼持續提速追趕着前方的湛千城,一邊不緊不慢的和紅色法拉利中的蕭朗講着話。
“靠!說了多少次了!你是小四,要叫我三哥,不準叫我小三!”蕭朗盯緊湛千城的布加迪威龍,低罵:“媽蛋,開那麼猛,該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吧。”
被三人甩在最後的江晨希始終開着他的瑪莎拉蒂總裁保持勻速,看他那悠閑的樣子倒不像是來賽車的,而是來兜風的。通過三人通話,他聽到蕭朗的抱怨,理智的做出了解釋:“距離上次,有五年了吧。”
蕭朗和李旭東全都選擇閉嘴。
五年前的那件事,五年前的那個人,大約是湛千城一輩子都不願想起的。
“這次也是因為女人?”蕭朗和李旭東異口同聲的輕呼。
“如果不是欲求不滿,很可能,他和家裡的那位鬧别扭了。”江晨希分析完畢,見前方的三輛車離自己越來越遠,他終于一腳踩下油門,結束了一路的勻速開車。
蕭朗吸了一口煙,笑道:“要不要打賭?”
“我參加!我參加!”
李旭東對打賭什麼的最感興趣了!反正,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果運氣好的話赢點錢應付開銷,如果運氣不好,大不了繼續欠款呗,什麼時候有錢了,什麼時候還上。
“好。”江晨希也表示贊同。
“五百萬。”蕭朗暗自笑的很陰險,也很淫-蕩:“我賭他欲求不滿。”
“怎麼可能!”李旭東忍不住大笑一聲:“他再怎麼說也是個有婦之夫,怎麼可能欲求不滿。小三,你這次輸定了,我賭他和小安好鬧别扭了。”
江晨希幹脆利落:“我賭後者。”
“哈哈,那我們就拭目以待!”蕭朗大笑一聲,将油門踩到底,車子瞬間甩開和他幾乎并排的李旭東,蹭的竄出去了很遠。
“娘的,等等我!”李旭東也把油門踩到底,分分鐘去追趕蕭朗。
“瘋子。”
江晨希搖搖頭,将車子提升到二百八十邁之後,繼續保持勻速前進。
四人中,他一直是最穩重最謹慎的那一個,即便是執掌世亨集團多年的湛千城,在商場曆練這麼多年,也比不過他的那份淡然和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