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枝：“……”

　　傅枝冷漠：“出去别說是我教的，丢不起那人。說何銘教你倆的吧。”

　　宋放and王宇：“……”

　　雖然但是，何銘就丢的起那個人嘛？

　　“好好聽講，說過的知識點怎麼可能不會做？你倆喝忘川水了？不願意在課堂上批評你們，我隻要批評你們兩個一分鐘，就會浪費班裡其他33個同學每人各一分鐘，三十三分鐘，合起來快要浪費一節課了。”

　　“噗――！哈哈哈哈，這是什麼老師經典語錄！”

　　二十一班的同學笑瘋了。

　　“枝姐這也太像咱語文老師範高達了吧？”

　　“範高達經典名句:班長，去把燈關了，你們這些人不配浪費國家的資源！”

　　“别以為我站在講台上就不知道你們在講台下面幹了什麼？哈哈哈。”

　　“所以我們是枝姐帶過最差的一屆嗎？”

　　“……”

　　二十一班底下的畫面有一些沒辦法控制。

　　傅枝一個眼神掃過去。

　　頓時，這群學生才安靜如雞，一個個低着腦袋瓜子。

　　傅枝拿着粉筆，收好了這群學生寫的題，又把剛剛出在黑闆上的兩道題依次講解了一番。

　　最後總結，“宋放和王宇兩個，這道題抄一百遍。我把話最後再說一遍，你們聽與不聽，學校照樣不給我工資，學習給自己學的，你不努力，誰能替你堅強？”

　　“……”

　　傅枝把數理化這些比較重點的知識，帶着班裡的同學講了一遍，然後就是分組讨論的時間了，不會的地方不明白的地方，先和自己小組内的組長讨論，如果解決不了再找傅枝。

　　一節課下來一些比較基礎的知識點，如果何銘他們敢問傅枝，一定會被錘爆頭的東西，傅枝特别有耐心的給班裡的人都講解了一遍。

　　說完她整個人都有一些口幹舌燥，累的不行。

　　下課的時候，劉主任颠颠地從小賣部回來，給她遞了一瓶水過去，“喝口水啊傅枝同學，感覺這節課講完手底下的同學知識點吸收怎麼樣，有把握在這次的期末考試取得成績嗎？”

　　傅枝喝了口水，瞥了劉主任一眼，“期末考試肯定會有成績，重要的是高考的成績突破。”

　　劉主任撓了撓頭，“行行行，這方面兒你也懂，那你就多和他們講一講。學校是有教無類，他們之前懶散太久，我們也希望他們能有個好成績。”

　　傅枝看了眼班級裡劃分的四個小組，每個同學要麼在做題，要麼就是問自己組裡組長不會的知識點。

　　笑了下，從桌子上拿了倆文件給劉主任，“這是何銘寫的重點知識，挺符合這次期末考試的答題範圍的。你可以給其他班裡的同學發下去複習一下。”

　　三四頁的重點知識，劉主任可以說已經是垂涎良久。

　　傅枝這麼一說，他眼睛都笑眯在了一起，連說了三聲好，怕傅枝把資料要回去，都不再和傅枝細磕，傅枝和厲南禮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關系，當下就帶着馬明權倆人屁颠屁颠的跑了。

　　班裡的同學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瞥了下嘴巴。

　　一中一向都是六點半放學，不會拖同學上下課的時間。

　　尤其是現在已經入了冬，a市天黑的比以前更早。

　　因此班裡的同學都提前和家長彙報了一下晚上要上晚自習學習的事情。

　　如果是一二班的學生家長可能不會讓他們去上這個晚自習，怕孩子太累，但二十一班的同學跟家長發完消息之後，家長隻想打個120，帶着家裡的孩子去看看是不是高燒燒糊塗了。

　　“傅枝，我……我想跟你說件事情。”周子淮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自己的小組裡走了過來，神态有一些不自然的站在傅枝面前。

　　傅枝點頭：“嗯，你說？”

　　她又不是暴力狂，怎麼感覺周子淮說話的時候還有點害怕？

　　周子淮的聲音有點兒不自然，此刻的神态也是，“嗯……晚上這段兒補課的時間的話，我可能沒辦法每天都在，周六日的時間可以騰出來，其他時間的話不太方便，還有，如果可以的話，因為學校沒有下達相關的說明，得麻煩你親自和我媽說一聲我在學校學習的事情……”

　　“啊，那可以的。”傅枝覺得這就是件小事。

　　隻有周子淮，臉部的表情特别不自在，抿了抿唇，開口道，“她現在就來了門外，在保安室裡。剛給我打過電話了，你方便的話現在和我下去找一下她嗎？不用和她說太多，解釋一句咱們就走。”

　　“好。”

　　傅枝把桌面上的課本還有課件全部都放好，然後起身跟在周子淮身後，兩個人往門衛室走。

　　門衛室和二十一班的距離其實并不遠，前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

　　隔着很遠的距離，傅枝就看見了坐在保安室裡的女人。

　　保安室裡的燈光是白熾燈，有一些發黃。

　　女人穿着一身黃色的羽絨服，不過羽絨服應該是洗了很多次，有一些泛着白。

　　頭發大概能夠及腰，然後被盤了起來，看上去很溫柔，又有一些倔強。

　　保安室的大門被拉開。

　　女人聽見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兒子，還有……

　　一個和兒子穿着同樣校服的女生。

　　女人臉上對着保安室大爺的笑意僵硬了一下，目光警惕，一把拉過站在傅枝身邊的周子淮。

　　周子淮一慌，有些倉皇的擡頭，身子崩的緊，正要說些什麼。

　　遽然的，站在他身前的女人聲音揚高，“媽媽不是告訴過你，高中要以學業為重，讓你離周圍的小女生遠一點兒，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不是，媽，你沒看見我給你發的短信嗎？她是……”

　　“不是什麼？”女人當場拉下臉色，不顧任何場合道：“子淮，你已經高三了，不是高一高二媽媽不是想要插手你的生活，可媽媽不喜歡我們子淮身邊跟一些亂七八糟的女生，這樣――”

　　“媽！”打斷女人接下來要說的話，周子淮急忙道：“她是傅枝，學習很好，也是從一班轉到二十一班的學生。我和她隻會談論學習上的事情。”

　　母子兩個人說話，傅枝站在保安室内，看見女人和溫柔，外表不符合的銳利目光，當然不能視而不見，摸了下鼻子，開口道：“阿姨，你好。”

　　周媽媽笑也沒笑，話也沒說，擡手看了眼手表，隻對着周子淮道：“子淮，她是從一班轉來的學生。但是媽媽之前在一班開家長會的時候，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周媽媽是比較傳統的家庭婦女，她每天的任務就是照顧丈夫，孩子，然後收拾家務，不會用手機去關注網絡上的各種事情。

　　高三唯一一次召開家長會的那次，周媽媽因為有事情還沒有來，至于學校裡安排的其他活動，周媽媽也沒有空，自然也就不知道被通告批評考了零分，沒有答卷的傅枝。

　　傅枝開口道：“我之前在小鎮上念高中，轉學來的一中。”

　　鎮上的學校？

　　鎮上有什麼好的高中，好的學生會在鎮上念高中嗎？

　　周媽媽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媽，傅枝的成績真的很好，她不是那種……你記不記得上次我參加的全國物理比賽，就是她帶隊的。”

　　門衛的老大爺也接話道：“傅枝學習老好啦！學校的領導都可喜歡她了！你看，我這還有他們各個考試多餘下來的成績單兒呢，不過讓我墊桌角了，你等我給你翻一下。”

　　周媽媽有點将信将疑，不過臉上的表情還算是一點點緩和了下來，笑着說了句，“……是嗎？女生能這麼優秀的話，那學習是還不錯的。”

　　空氣安靜了一下，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繼續說話。

　　直到老大爺把成績單拿出來，周媽媽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

　　過了半晌，比對了一下傅枝的兇牌，還是周媽媽，忽然拉起了傅枝的手，這時候她臉上的表情要多和善，就有多和善，語氣也溫柔極了，“枝枝是吧？阿姨都沒看出來原來你是個學習這麼好的孩子。我們家子淮，成績和你比差了很多，你有空的話一定要多教一教他，别私藏知道嗎？”

　　“媽……”

　　周媽媽沒有理周子淮，拉着傅枝的手說了很多話，一刻也停不下來。

　　直到真的感覺有些口幹舌燥了，這才轉過頭去看周子淮，“你呀，早就該聽我的話，多和枝枝這種學習好的學生學習。當初你非要去二十一班兒，媽媽就不同意這件事情。你和差生玩隻會越來越差。你看世界上成功的大老闆，哪一個周圍是一群差生？隻有沒出息的人才會和沒出息的人混在一起。”

　　“……”

　　濃重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大概是這張成績單讓周媽媽确信傅枝就是那個學習好的孩子，她對傅枝的态度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回轉。

　　就有一些奇怪……怎麼說呢，許薇剛見到傅枝，要領養傅枝的時候，傅枝感覺很舒服，周媽媽一開始對傅枝看不上眼的态度，傅枝也覺得沒有什麼，等到周媽媽這會兒拉着傅枝的手，态度親昵的時候，傅枝卻覺得……渾身都不太對勁。

　　有種沒辦法應付眼前的場面，想要盡快把手抽出來的沖動。

　　說了這麼多的話，周媽媽一改之前的做派，聽說周子淮是和傅枝這樣的好孩子在學校裡學習的，也不急着把兒子帶走了。

　　而是把包背好，溫和道：“那子淮，媽媽在外面等你，你和枝枝讨論完就出來，不要和班裡的其他學生浪費時間說話好嗎？”

　　“……嗯。”

　　警衛室的大門被女人關上。

　　傅枝和周子淮緊接着走回去，準備回到二十一班，路上很安靜，周子淮低着頭。

　　一雙手捏着，不知道為什麼，眼眶有些酸。

　　“抱歉，你被……誤會。”

　　他的喉嚨沙啞。

　　不知名的東西，灼燒着觸碰了少年心底的自尊，像滾燙的岩漿，撲面而至，燙的人臉皮都帶着一陣熱浪。

　　傅枝擺手，“你别道歉，沒事的，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況且，怎麼說呢，她從小鎮來到一中，說來，周媽媽還是第一個看見成績單後就輕而易舉就相信她學習成績不錯的。

　　這也算是一種認可吧。

　　傅枝這麼想着。

　　周子淮再說不出話來。

　　晚自習待到了八點半後，班上的同學就準備收拾文具回家了，二十一班幾乎沒有幾個住校的學生。

　　陸予墨和陸予白蹲在二十一班門口等傅枝。

　　“你們在幹嘛？”

　　聽見傅枝的聲音，兩個人同時轉頭。

　　陸予白指了下地上的泥巴，“給你捏泥人。”

　　傅枝：“……”

　　他把地上大長臉，高馬尾，不男不女的女人給拿起來，遞到傅枝面前，“呐，這是枝枝。”

　　傅枝：“……謝謝，但是這才不是我。”

　　陸予墨又把身邊捏好的泥人房子遞到傅枝手邊，“呐，這是你的公主房子。”

　　傅枝：“……以後我會是公主房在逃公主謝謝。”

　　陸予白湊到傅枝肩膀上笑的打顫。

　　陸予墨把傅枝的書包背起來，往學校外面走，葉九早就回家睡覺了，周子淮和宋放一行人跟在兄妹三個後面。

　　出了校門的時候，許薇的車等在外面，女人的腦袋從車窗裡探出來，很遠的距離就和傅枝招手，“枝枝！”

　　她問一齊從學校裡走出來的一群學生，“很晚了，你們怎麼回家，要不要坐阿姨家的車？”

　　宋放他們搖搖頭，“阿姨你們走吧，我們還約了皇城互砍！”

　　許薇：“？？？”

　　“那阿姨給你們約一下妖妖靈嗎？還是提前約一下幺幺九滅一下你們心裡的火氣？砍人要坐牢吧，阿姨不建議――”

　　“媽，”傅枝給許薇解釋，“他們約的皇城是榮耀這款遊戲裡的皇城。”

　　許薇沒懂，“哪個榮耀啊？”

　　“大哥不務正業，一進頁面就0-8的那個遊戲。”

　　陸予墨：“……”

　　哦，那許薇了解了，“那你們去吧，人在遊戲飄，哪能不挨刀。别玩太晚，記得回家吃飯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