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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遲來的歡喜 顧了之 3518 2024-01-31 01:10

  阮喻是在右半邊床睜開眼的。

  天已經亮了,但她睜了眼卻像沒醒來,渾身輕飄飄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那個吻,停留在那個吻結束後,在她耳朵裡噼裡啪啦炸開的,許淮頌的心跳。

  她在他懷裡待了很久,跟他說了很久的話,聊着高中的事,一直到不知不覺睡着。

  卧室忘了拉上雙層窗簾,半透明的輕紗隐隐透進清晨的日光,照得整個房間充滿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以至于阮喻幹睜了很久的眼才回過神,緩緩偏頭,看見了左半邊床的人。

  許淮頌背靠軟枕合着眼,看起來似乎睡着了。他沒有進她的被窩,就穿着襯衫西裝褲坐在被子外面,與她隔着适度的距離。

  阮喻記得,昨晚她好奇地問他,當初一開始是怎麼注意到她的。

  許淮頌說答案很沒意思,不是她想象的那種,最後才在她的追問下說了實話。

  原來一切的起源,不過是軍訓時候的男生宿舍,他的下鋪說了一句:“咱們老班的女兒長得蠻可愛的,你們誰有興趣發起‘老師變老丈人’的挑戰?”

  并沒有驚心動魄的浪漫邂逅。隻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們之間,這樣一句輕忽的調侃而已。

  确實很平凡。

  但就像這個太陽照常升起的早晨一樣,平凡卻美好。

  阮喻看了許淮頌一會兒,輕手輕腳爬出被窩,想把他掰成平躺、舒服的姿勢,手剛碰到他肩,卻看他忽然睜開了眼。

  她一個激靈縮回手:“你這醒的還怪吓人的……”

  許淮頌睜着睡意朦胧的眼笑了笑,輕輕擡了一下她的下巴:“你幹嘛?”

  “叫你躺下睡,我要起床了。”

  她是到起床的點了,但許淮頌最近作息紊亂,坐了大半夜,天亮才犯困,現在正是想睡的時候。

  他“嗯”了聲:“那我睡一會兒。”說着躺了下去。

  阮喻爬下床,幫他把卧室窗簾拉上,然後出去洗漱。

  但許淮頌沒能躺上多久,剛睡沉就被一陣手機震動音吵醒。

  他閉着眼去摸索床頭櫃,半天才拿到手機,眯着眼接通以後低低“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瞬間死寂,默了三個數,傳來一個奇異的聲音:“哎?打錯了嗎?”

  許淮頌蓦地睜眼,從床上飛快坐起,移開手機一看。

  屏幕顯示備注“爸爸”。

  但并不是他爸。

  這是阮喻的手機。

  不是阮成儒打錯了,是他接錯了。

  聽筒裡接着響起一句疑問:“沒打錯啊……”

  許淮頌吸了口氣。沒想到之前端午節精心準備了一番,卻白忙活一場,最終在這猝不及防的時刻直面了“老師變老丈人”的挑戰。

  還沒來得及正式拜訪,就在清早這樣暧昧的時間點打了個暧昧的照面,絕對不是理想的兆頭。

  許淮頌在進與退間猶豫片刻,還是認了,重新移近手機,低咳一聲說:“老師,您沒打錯,我是淮頌,您等一下。”

  電話那頭死寂得更久,過了會兒,起了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像是阮成儒和曲蘭正在召開什麼緊急會議。

  許淮頌拿着手機,跟拿着顆□□一樣輕輕走出房間,移開了廚房的門。

  阮喻正在裡面煎蛋,回頭看見他還訝異了下:“怎麼起了啊,不是要再睡……”

  許淮頌立刻作個手勢打斷她,舉起手機給她看,比嘴型:你爸。

  阮喻驚得睜大了眼,也跟他比嘴型:你怎麼接了?

  許淮頌:錯了。

  她一把關了火,沖上去奪手機:“喂,爸爸啊。”

  電話那頭緊急會議的聲音立刻停止,阮成儒清了清嗓,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地說:“哦,喻喻啊,你在哪兒啊?”

  阮喻望着天花闆認栽:“在家……”

  “自己家嗎?”

  “對……”

  阮成儒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氣氛陷入尴尬。

  阮喻拿食指狠狠戳許淮頌的肩,聽見電話被曲蘭接了過去:“喻喻啊,你爸給你打電話,是想問你,周俊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就在杭市被拘留着,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阮喻看了眼許淮頌,想着反正老人家也猜到兩人一起過夜了,幹脆“破罐破摔”,“要不叫淮頌跟你們說吧。”

  “哎,好。”

  阮喻癟着嘴把手機遞給了許淮頌。

  許淮頌清清嗓,回答曲蘭:“曲老師,我們律所的同事已經接手了這個案子,前天提了會見申請,最遲今天中午之前能跟他見上面了解案情。”

  “那孩子沒法出來是吧?”

  “對,公安機關還在偵查,如果之後沒有進一步發現,按他的情況也不能取保候審,要一直羁押到庭審結束看結果。”

  “那多久能開庭啊?”

  “這個不好說,最理想的情況也要四五個月。”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這孩子,我總覺得他做不出那種事……”

  許淮頌繼續說:“您别太擔心,這事我會盯着,之後調查情況,我們律所的同事可能會來拜訪您和阮老師,了解前幾天的詳情。”

  兩人聊完後挂斷電話,許淮頌剛要把手機遞回給阮喻,掌心卻再次傳來了震動。

  他低頭一看,發現這回來電備注是:李識燦。

  許淮頌咬了咬牙。

  這一前一後兩個電話,要是能颠個倒就完美了。

  阮喻看見李識燦來電倒也有點意外,說:“他一般沒事不給我打電話的。”說着伸手就要從許淮頌掌心裡抽手機。

  許淮頌死死捏着手機不動,眼神冷淡,無聲對抗。

  阮喻哭笑不得:“幹嘛啊你,我開免提行了吧!”

  他這才松了手。

  阮喻接通電話,揚聲器裡傳來李識燦的聲音:“學姐,有件急事跟你說。”

  “出什麼事了?”

  “我可能被拍了,”李識燦的聲音聽上去帶着抱歉的意味,“端午假那天,你跟警察走了以後,我送許律師妹妹回酒店。”

  阮喻和許淮頌同時滞住。

  “在酒店哪裡被拍?”阮喻慌了神,“現在什麼情況?媒體爆了照片嗎?”

  “還沒有,不過應該是我沒錯,你看看微博,也通知一下許律師。”

  阮喻看了一眼眉頭緊皺的許淮頌,說:“好。”

  “你放心,子虛烏有的事,他們也不能颠倒黑白,我已經安排人去酒店調監控證據,聲明也在準備,會第一時間把這事回應清楚,隻是我現在不知道照片到底拍到什麼程度,擔心後續有人深挖許懷詩身份,影響她學校那邊。所以方便的話,你叫上許律師,我們等會兒見個面。”

  阮喻應了下來,挂斷電話,看許淮頌臉黑得難看:“娛樂圈的好事。”說完回頭去卧室拿手機。

  她跟過去,聽見他撥了兩個電話,一通打給陶蓉,叫她沒收許懷詩的手機,暫時不要讓她接觸新聞,一通打給律所,叫劉茂起草文件,以備不時之需。

  交代完事,他才轉頭看阮喻:“我去洗漱,你換衣服。”

  阮喻默了默,垂着頭說:“對不起……”

  許淮頌擡手,拿拇指擦擦她劉海:“事分輕重緩急,那種情況,你跟警察去辦案有什麼不對?難道還能帶上懷詩嗎?”

  阮喻低低“嗯”了聲,回頭拾掇了下,跟他一起出了門,在路上了解了微博的情況。

  許淮頌在開車,她在副駕跟他講:“是個新人狗仔,模仿以前的專業狗仔弄了套定時爆料,昨晚九點發預告,說明早九點有個新聞要講。剛才八點五十分的時候,又發了一條内容作為預熱。”

  “什麼内容?”

  “說某男明星最近真會來事,前陣子剛鬧出個圈外感情糾紛,現在又……”

  阮喻沒說下去,因為覺得用詞太髒了。那條内容說的是——“又跟學生妹現身酒店”。

  昨晚的定時爆料預警太模糊,李識燦懷疑事情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距離九點隻剩十分鐘,也隻能啟動應急措施。

  八點五十九分。

  阮喻寄希望于李識燦的團隊能攔下這個新聞,但時間确實太短了,一分鐘後,她還是刷出了一波照片。

  一共四張,兩張是李識燦跟許懷詩站在大堂角落等電梯的照片,還有兩張是兩人身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許淮頌偏頭瞥了一眼照片,說:“幫我接通李識燦電話。”

  阮喻趕緊照做。

  許淮頌戴着耳機,言簡意赅問那頭:“我是許淮頌。監控記錄什麼時候到位?”

  “半小時之内。”

  “那就先叫你的工作室團隊轉發爆料人的微博,内容編輯:參照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第一款,轉發次數過五百,歡迎法庭見。”

  許淮頌說完,摘了耳機,一腳油門下踩。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護妹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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