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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遲來的歡喜 顧了之 4789 2024-01-31 01:10

  許淮頌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阮喻趕緊擺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唐突了。”說完非常羞愧地背過了身。

  許淮頌在她身後無聲吸氣。

  他原本并不知道什麼叫“魂穿”,這個詞是從她其他小說裡學來的。但正因為學來了才更加堵心。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說:“上車,去下一家。”

  阮喻回過身,小心翼翼瞅他一眼,“哦”了一聲。

  許淮頌開車往下一家去。

  這次是一棟二十來層的高層,離阮喻原先的公寓隻隔了一條大馬路,從地理位置上博得了她的好感,而且高層的安保也比原先舊小區好很多。

  看房之餘,她特意留心觀察了房東夫婦。夫婦倆就住在套房的隔壁,有個上小學的女兒。妻子熱情和善,丈夫冷淡寡言,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許淮頌裡裡外外看了一圈後,希望房東出示房産證。

  女房東倒也沒介意他的謹慎,配合地拿出了證件。

  許淮頌向她道謝,表示考慮一下,再次叫走了阮喻。

  等電梯的時候,她小聲問:“這間好像可以?”

  他點點頭:“可以保留,再打聽打聽别的。”

  阮喻“嗯”了聲,跟他進了電梯。

  裡面還有個從樓上下來的年輕女孩,濃妝豔抹的,電梯門一阖上,一股濃郁的香水味瞬間撲鼻而來。

  因為味道過于刺激,阮喻忍了忍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許淮頌稍稍偏側身體,不動聲色替她擋住了氣味的來源。雖然并沒有太大用處。

  阮喻感激地看他一眼,因為香水味太難熬,一直盯着電梯内跳動的黃色數字。

  11。

  10。

  9。

  8。

  8。

  8。

  “咦?”她剛發出疑問,許淮頌也發現到了不對勁,下意識把手扶上她肩。

  下一刻,電梯晃震一下,頂燈熄滅,狹小的空間陷入一片死寂。

  另一邊的年輕女孩“啊”地驚叫一聲:“什……什麼鬼!”

  阮喻原本也該驚叫的。但她現在叫不出來了。

  攬在她肩頭的那隻手,超過了電梯故障帶給她的震撼。她大腦缺氧,呼吸困難,手腳打顫。

  許淮頌以為她是害怕,反而把她護得更緊一點,然後另一隻手不慌不忙,憑借緊急指示燈的照明,按下了報警按鈕。

  電梯卻突然往下滑了一截。

  這下,阮喻和那個女孩同時叫出了聲。

  許淮頌剛想說“沒事的”,就聽另一個女孩子開始哭,一邊緊攥扶手一邊嚎:“嗚哇,我的媽呀,我還沒談過戀愛,沒跟男人牽過手打過啵就要死了,到死都是一隻電燈泡,嗚哇!”

  阮喻:“……”

  不知道解釋一下她不是電燈泡,這小姑娘會不會好受一點。

  許淮頌耳膜都快被震破,過了會兒,擡手想再摁一遍報警鍵,卻被對面人阻止:“不可以!會墜亡的!”說完沖到門邊,“還是扒門吧!”

  “這位小姐,”他忍耐着說,“理論上講,電梯墜到底的可能性比一般人買彩票中五百萬稍微大一點,扒門才更容易讓人體對半分離。”

  阮喻抖了一下,清清嗓子:“你别吓她了……”

  對面的女孩又嗚哩哇哩叫起來。

  擔心許淮頌被魔音穿耳,阮喻趕緊安慰她:“小妹妹,别哭了,其實我也還沒有過男朋友呢,我都二十六了……”

  “真的嗎?”她說着看了眼許淮頌護在阮喻肩頭的手,又鬼哭狼嚎起來,“那你好歹還有人追,嗚哇……”

  追?

  阮喻一噎,還沒來得及細究這個字,電梯門緩緩開啟,外界的光亮瞬間湧入,物業人員松了口氣,上前來:“先生,兩位小姐,你們沒事吧?”

  許淮頌看了眼身後兩腿抖如篩糠的小姑娘:“我們沒事,那位小姐可能有事。”說完帶着阮喻走了出去。

  其實阮喻的腿也是軟的,還好有個比她膽子更小的作了襯托,才沒叫她在許淮頌面前丢大臉。

  走到光亮處,她脫離了他的人工支撐,低着頭,留給他一個頭頂心,說:“謝……謝謝啊。”

  許淮頌沒接話,開始接受物業詢問,向随後到來的維修工說明情況。

  阮喻正想回頭安慰下剛才那個小姑娘,卻看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一拍手:“哎呀糟了,我還要去寰視試鏡呢!”說着抹了把臉,帶着一手背的睫毛膏拔腿就跑。

  “哎……!”阮喻追出幾步,想提醒她妝花了,沒趕上,隻好随緣了。

  插曲很快過去。回到車上,兩人誰也沒提電梯裡的事。

  許淮頌把阮喻送到了沈明櫻家樓下。

  臨别的時候,阮喻問他:“你有沒有支付寶賬号?”

  “做什麼?”

  “給你房費。”

  許淮頌噎了噎:“先記着我手機号,過後我去申請。”

  “你辦國内手機号了啊?”

  “嗯。”

  阮喻存下他的号碼,備注“許律師”,拉開車門準備下去的時候,突然聽見他問:“你想有嗎?”

  “啊?”她一頭霧水地停住,“有什麼?”

  她不是已經有他手機号了嗎?

  許淮頌默了默,搖頭示意沒什麼:“進門發個消息給我。”

  阮喻低低“哦”了聲,一路神遊天外,細細琢磨着那句“你想有嗎”到底是什麼意思,上樓後,等沈明櫻開了門,一把攥住她胳膊就問:“明櫻,你想有嗎?”

  沈明櫻滿頭問号:“我沒打算要孩子呢,怎麼了?”

  “啊!”阮喻短促地驚叫一下,自言自語說,“是這個意思嗎?可是他為什麼問我想不想要孩子呢?”

  沈明櫻眼珠子差點翻出眼眶:“他昨晚在床上問你的?”

  阮喻嚴肅地搖搖頭:“不是,是剛才在車上。”

  “媽呀,都這麼激烈了?”沈明櫻扶着阮喻的肩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他沒戴套啊?”

  “……”

  阮喻噎住,還沒來得及解釋,手機忽然響了。

  許律師來電。

  她怎麼又把他給忘記了!

  她趕緊接通,“嘴不停蹄”地說:“我到了我到了!忘記跟你發消息報平安了……”

  “那我走了。”

  他還沒走?

  阮喻一愣,沖進沈明櫻家門,打開陽台窗戶往下趴望,正好對上許淮頌的目光。

  他已經下了車,正仰頭看着上面,看樣子是因為她沒及時報平安,原本打算上來。

  電話裡傳來一句:“别趴太出來。”

  阮喻縮回了頭。

  倒是沈明櫻好奇巴巴又湊出去看,跟許淮頌來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對視。

  阮喻生怕她驚叫出許淮頌的名字,一個字來不及說就掐斷了電話。

  下一瞬,沈明櫻果然“啊”了一聲,呆呆地俯瞰着樓下,直到那輛卡宴消失在視線裡,才回過頭說:“我可以爆句粗口嗎?”

  阮喻知道她怕是壓不住驚了,癟着嘴說:“你爆吧……”

  “卧槽!跟你開房的是許淮頌啊!”

  在沈明櫻家的沙發上,阮喻完成了一場長達半個小時的坦白從寬。

  聽她事無巨細說完,沈明櫻也陷入了沉思,緩緩說:“高冷男神一夜跌落神壇為哪般?”

  阮喻擁着抱枕湊上前去:“如果自作多情一下的話,會不會……”

  沈明櫻雙手比叉,表示否定:“你說你們高中三年,還有之前那一個多月,半點火花沒擦出,現在這忽然之間,也沒個承上啟下的過渡,人家就喜歡上你了?可能嗎?”

  阮喻眉頭緊鎖:“對,不可能。這要是寫在小說裡,一定被讀者罵感情線過渡不自然。”

  “打住,我看你就是小說寫多,意淫意魔怔了。”

  “可到底是為什麼呢?”阮喻摸着自己的肩瞎琢磨,“他還攬我了欸……”

  “簡單,聽我給你分析。”沈明櫻清清嗓子,“你看,這十二個小時以内,所有他表現古怪的場合,你是不是都處于相當弱勢的狀态?”

  阮喻點點頭:“對。”不管是岑思思直播自殺事件,發燒事件,還有電梯故障事件,都是。

  “那麼答案來了,一個有能力的男人,在看見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漂亮女人遭遇困境,極度脆弱的時候,能不産生點保護欲嗎?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名緻力于解人水火的律師。”

  阮喻長長“哦”一聲,又聽她說:“要驗證這一點,就看當你以後不再處于弱勢狀态的時候,他會怎樣表現了。”

  她深以為然,很快把這份自作多情的心思收斂回去,開始專注于找房子,不過接連兩天都沒發現比那套高層更合适的地方。

  她想,電梯故障并不是問題,發生了一次故障,反而說明它會得到物業重視,之後将更安全。

  于是這天下午,阮喻給許淮頌發了條消息:許律師,我決定搬家了,但還沒收到岑先生答複,你說我現在回公寓打包行李安全嗎?

  許淮頌:我明早有空。

  阮喻把聊天記錄給正在洗衣服的沈明櫻看:“這是什麼意思?”

  “幫你搬家的意思呗。别一驚一乍的,你現在還在遭受被告困擾,就等于沒徹底脫離‘委托人’身份,人家負責嘛。”

  阮喻到底是看上了許淮頌辦事那穩妥勁,怕真發生什麼意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于是決定最後享受一次委托人的待遇:那又要麻煩你一趟了,你幾點方便?

  許淮頌:八點半吧。

  次日一早八點半,阮喻下了樓。

  沈明櫻原本打算一起去幫忙,卻被她阻止了。

  她怕沈明櫻沒做好表情管理露了餡,或者許淮頌認出了她是他的校友。

  許淮頌在等待阮喻下樓的過程中,耳邊一直回播着劉茂前兩天的交代:“你回想下,她當初是怎麼委婉疏遠我的?就因為太早看穿了我的心思,她故意穿着樸素,故意不坐我副駕駛座,需要維權的時候,也跟我謊稱麻煩已經解決……你要不想成為下一個我,就悠着點,别給她吓進殼子裡去了。”

  許淮頌當時笑笑就過去了,但真到了要跟阮喻見面的時候,又不自覺把這些話仔細回味了一遍。

  然後他遠遠看見,她今天穿了t恤和牛仔褲,打扮得非常樸素。

  他立刻鎖上後座車門,在她靠近的時候,一指副駕駛座。

  還好,她隻是奇怪了下,但并沒有拒絕。

  兩人打過招呼後,就去了她的舊公寓。安全起見,許淮頌陪她上了樓,坐在她家客廳等她打包。

  阮喻給他倒了杯水,轉頭去卧室忙活,打算先從衣物開始。

  因為常年宅,她的衣物并不多,隻是冬天的外套比較大件,最好用壓縮袋。

  她把厚衣服從衣櫥裡一溜排摘了下來,擱在床上,正要去外間找壓縮袋,膝蓋一擦床沿,碰掉了一件呢大衣。

  “當啷”一聲脆響,一樣什麼東西從大衣口袋裡掉了出來。

  她低頭一看,忽然滞住。

  那是一個白色u盤。

  是那個,記載了她小說大綱乃至所有細節梗,本該丢失在了咖啡館的白色u盤。

  她愣了愣,彎腰把它撿了起來,攤在手心,目不轉睛地看着。

  她想起來了。

  清明假的最後一天下了雨,杭市正鬧倒春寒,天氣冷得反常,所以她出門時套上了那件呢大衣。

  之後媽媽突然來了,她從咖啡館匆忙離開,很可能順手把u盤放進了大衣口袋。

  再後來,杭市天氣轉暖,這件呢大衣被她塞進衣櫥,再也沒有穿過。

  抄襲事件曝光的時候已經五月,她根本沒想到要去翻冬衣,誤以為u盤丢了。

  也就是說,她的大綱,從頭到尾都沒有失竊。

  阮喻傻站在原地,滿臉震驚,忽然聽見房門被敲響。

  許淮頌在外面問:“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了?嘿嘿嘿……(明晚大概也是這個時間更新,端午假期間會恢複晚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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