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清蘭郡主準備的陪嫁,最值錢的除了房契田契,就數那一箱子字畫和瓷器了,因為一部分是公中掏的,所以都放在前院庫房内。
字畫被偷,連着瓷器也被人盯上了。
要不是姜绾和齊墨遠機警,發現了人家打清蘭郡主陪嫁的主意,又給偷偷換了回來,王妃都不敢想,到時候清蘭郡主出嫁,帶着十裡赝品風光大嫁,在婆家如何擡的起頭來?
!
給清蘭郡主的陪嫁,王妃都是撿最好的挑的,那些瓷瓶是從京都百年老字号買的,人家東家當年承過長恩侯府的情,買瓷瓶價格要便宜不少,王妃沒同意――
因為人家的東西值那個價!
現在倒好,辛辛苦苦買回來,被人惦記了。
王妃氣的說不出來話。
二太太道,“大嫂,我知道你一向吃了虧都是能忍則忍,現在人都欺負到咱們靖安王府頭上了,絕不能忍氣吞聲。
”
這話說的真是太好了。
姜绾都忍不住出聲贊同了,“二嬸說的是,吃虧是小,怕的是你認了這虧,人家卻當你好忽悠,還有下回,絕不能姑息。
”
“這瓷瓶瞧着應該是一對的,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赝品,派人去查查。
”
二太太接着道,“那家鋪子裡買的都查查,沒準兒都是赝品。
”
事情都捅的這麼明白了,王妃哪還能當作沒發生過,讓李媽媽帶人去庫房查。
李媽媽難辨别瓷器真假,但趙管事眼力不錯。
兩刻鐘後,李媽媽擡了三大箱子來。
姜绾見了道,“怎麼擡了這麼三大箱子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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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媽媽臉色難看道,“這三箱子裡裝的都是赝品。
”
姜绾倒抽了一口氣。
夠狠。
偷一兩件也就罷了,居然膽子這麼肥。
她還真是小瞧了三太太的胃口,二太太敢這麼放肆,是因為有老夫人給她撐腰,三太太可沒有。
齊墨遠陰沉着臉,起身道,“這三大箱子瓷器是哪買的,擡人家鋪子去。
”
他擡腳就要走。
趙管事趕緊将他攔下來。
齊墨遠不虞道,“怎麼?
趙管事還想替賣赝品的求情嗎?
!
”
趙管事連忙道,“世子爺息怒,借我幾顆膽子,也不敢替人求情,實在,實在是……。
”
實在了半天,也沒實在出下文來。
齊墨遠讓人擡箱子,箱子都擡起來了,趙管事硬着頭皮道,“這箱子裡裝的不全是王妃從人家鋪子裡買的瓷器,還,還有府裡公中的,有兩件還是老國公珍藏的……。
”
姜绾眨眨眼,天真又無邪的蹦出來一句,“老國公還珍藏赝品啊?
”
趙管事,“……。
”
世子妃。
您這話說的也太打老國公的臉了。
打的結結實實,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啊。
齊墨遠雖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也被姜绾這句話雷的不輕,得虧祖父不在,不然還不得當場背過氣去?
珍藏赝品――
這不明擺着是笑老國公沒有眼力,把魚目當珍珠嗎?
老夫人臉也黑了下來,“國公爺怎麼會珍藏赝品?
說話也要動點腦子!
”
姜绾被罵了。
但是她一點都不心虛。
這三箱子可都是赝品呢,包括老國公珍藏的,都敢不顧老國公的顔面擡來了,說明假的很離譜啊,都不帶遲疑的。
姜绾指着大箱子問道,“那赝品怎麼來的?
”
老夫人被問的嗓子一噎。
二太太心情好多了,總算把赝品這事捅出來了,她道,“就算有鋪子膽肥,也不敢全賣赝品給王妃,十件裡混個一二件還說的過去,全弄虛作假,除非是不想在京都立足了。
”
趙管事站在一旁道,“當初王妃給郡主挑瓷器的時候,我就陪在左右,幫着掌眼,這些瓷器和當初的瞧着有八九分像,卻不是當初買的……。
”
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趙管事這話是指王妃當初買的瓷器被擡回府後,被人給偷偷換成了赝品嗎?
誰啊?
這麼膽大,敢偷換清蘭郡主的陪嫁?
要是尋常,大家肯定懷疑二太太了,但瓷器是赝品的事還是二太太捅出來的呢。
要是她做了這樣不齒的事,肯定瞞的嚴嚴實實的,哪敢捅破啊?
王妃怒道,“給我查!
”
“我看着府裡是誰手腳不幹淨,連清蘭的陪嫁都敢惦記!
”
李媽媽望着王妃道,“怕,怕是不好查。
”
姜绾慢悠悠的來一句,“怎麼不好查了?
實在不行,搜查整個靖安王府便是,這時候攔着不讓的必是做賊心虛。
”
“這事李媽媽去找不妥,還是趙管事和陳媽媽帶人去吧,就從柏景軒查起。
”
話都放出來了,誰阻攔,誰做賊心虛。
誰還敢阻攔啊。
老夫人撥弄着佛珠道,“去查!
”
“給我搜仔細了!
”
看着趙管事和陳媽媽帶人離開,二太太心情别提有多好了,連她看上的東西都敢打主意,有她好果子吃。
西院。
三太太有些困乏,在貴妃榻上睡着了。
陳媽媽帶人到的時候,她還睡的正香,丫鬟趕緊叫醒她,“太太,陳媽媽帶人來搜查。
”
三太太眉頭一擰,“搜什麼?
”
丫鬟忙道,“不知是誰偷了清蘭郡主的陪嫁瓷器,王妃讓人搜王府找呢。
”
三太太心頭一沉,“這是懷疑我西院了?
!
”
“……不是,是整個王府都搜了,陳媽媽剛從南院過來,”小丫鬟飛快道。
連南院都搜了,西院又怎麼會例外?
三太太連忙坐起來,心亂的厲害,不知道怎麼辦好,“先前怎麼不叫醒我?
!
”
小丫鬟被罵的委屈。
三太太有起床氣,誰敢随便叫醒她?
不湊巧大丫鬟梅心出府了,搜府又是大事,她不敢不叫。
陳媽媽走進來,道,“打擾三太太休息了,王妃的命令,不敢不聽,搜完便走。
”
“三太太放心,丫鬟小厮不敢損壞東西,實在不放心,可以讓丫鬟盯着。
”
都這麼說了,哪有三太太反對的餘地?
她強自鎮定,艱難的擠出一抹笑來,道,“我隻是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多問了幾句,既然二太太都讓搜了,我也沒理由反對,搜吧。
”
但願能躲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