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出了軍營,便沿着官道開始跑步。所有将士,口中喊着口号,伴随着一二一的呐喊聲,亦或一二三四的呐喊聲,軍隊整齊跑步。
這跑步聲,整齊劃一。
三千人的跑步,雖說是晨跑,但腳掌整齊落在地上,踐踏着地面,聲音齊整,聲勢駭然。
諸葛豐此前不曾參與軍隊的訓練,如今跟着一起晨跑,感受着跑步的節奏,感受着在晨跑時,将士那昂揚的鬥志,心下更是震驚。
軍隊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是諸葛豐不曾去軍隊,所以第一次見到,無比的震撼。
諸葛豐一邊跑步,一邊看向王奇,詢問道:“二弟,肖慶之操練将士的方式,都是按照你制定的訓練方式進行嗎?”
王奇道:“嗯,都是我制定的操練方式。實際上,這就是範陽縣和九黃山士兵的操練方式,隻不過全部轉移了過來而已。”
諸葛豐道:“這軍隊的動作、口号,整齊劃一,能凝聚軍心戰鬥力。不說将士的鬥志和戰鬥力,單說這氣勢,便冠絕天下。”
王奇笑道:“不一樣的操練,結果自然不一樣。更何況将士的操練,本就不輕松。”
開玩笑,這是後世軍隊的操練。
人民解放軍,是無敵的存在。
戰必勝,攻必克。
用這樣的軍隊操練方式,不說得了十成的精髓,至少按照這一方式操練下去。軍隊的将士,戰鬥力能得到極大限度的提升。
這是杜啟期待的。
諸葛豐不再多言,跟着軍隊一起跑步,感受着軍隊的氣質。
這樣的軍隊,才是真正的軍隊。
令行禁止。
整齊劃一。
軍隊的戰鬥力,可見一斑。
在王奇帶着軍隊,往北進入青州境内,繼續拉練軍隊時,卻見前方的官道上,陸續有稀疏的百姓出現,往南陽縣方向來的。
軍隊一出現,這些百姓,全都停在原地,甚至靠邊站着,神情緊張。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往前走。
百姓都懼怕軍隊,生怕自己被殺。
王奇看到這一幕,不曾上前去詢問了解情況。
你越是去問,反倒越是欲蓋彌彰。
王奇率領的軍隊,和百姓擦肩而過,繼續往前跑。當三千人的隊伍,已經完全穿過百姓,這些百姓才又拖家帶口的繼續南下。
王奇不曾深入多遠,又往前跑了一段距離,就下令向後轉,開始原路返回。
軍隊返回時,又遇到了南下的百姓。
百姓趕路很慢。
畢竟寒風凄冷,百姓很不容易。
當軍隊回到軍營中,早上負責後勤的炊事班,已經準備好了一籠一籠的包子、饅頭。這是數千人的包子、饅頭,分量很多。
制作包子饅頭的夥夫,都是張氏教導的四個學徒傳授的。
畢竟蒸包子、饅頭不困難,也就是和面比較麻煩。軍中将士吃到包子和饅頭後,一個個都是歡喜不已,沒想到在軍中,除了日常極好的夥食外,還能吃到這樣好吃的包子和饅頭。
當然,包子比較少。
一個士兵一個包子,饅頭管夠。
即便如此,将士也無比的滿足。等所有的将士吃完飯,軍隊士兵歸隊,稍做休息後,便會進行日常的訓練。
時間一點點流逝,過了上午巳時後,在南陽邊境北面,有越來越多的百姓抵達。
隻是暫時,百姓沒有南下,全都是在觀望。
因為百姓看到了軍隊紮營。
百姓雖說得了消息,南陽歡迎南下,但他們看到了軍隊,擔心自己一南下進入南陽,就被抓了壯丁,亦或是被控制起來。
所以越來越多彙聚的百姓,反倒是遲疑,不敢南下。
王奇在軍營中,看到這一幕後,他暫時沒有出去,而是又等了一些時間。等抵近了午時,眼見雲集在邊境的百姓,已經有上千人,王奇才帶着夏侯虎出了營地,往百姓聚集的地點去。
王奇來到人群的前方,環顧雲集而來的百姓。
這些百姓中,有些青壯。
隻是青壯比較少。
大部分的人,都是老弱婦孺,一個個都面黃肌瘦,全都是一副營養不足的樣子。而且這些人,都是蓬頭垢面,衣衫褴褛。
如今天寒地凍的,許多人身着的衣衫卻是很少。
王奇看到了這一幕,心下歎息。
亂世百姓苦!
這些百姓的日子,過得太苦了。如果是熱天,倒也還好,至少不容易熱死人。這樣的大冷天,吃不飽穿不暖,極容易凍死人。
對年邁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是極大的考驗。
王奇深吸了一口氣,高呼道:“所有的百姓都聽着,我是王奇,是南陽縣的縣令。是我安排了人傳話,号召你們南下到南陽來。”
嘩!!
随着王奇的喊話,百姓躁動起來。
王奇!
來的人竟是縣令王奇!
要知道,王奇是南陽縣的縣令,是官老爺,是要給予他們生存機會的人。
不過許多人也開始議論起來,一方面是王奇年輕,擔心王奇不靠譜。另一方面,是害怕王奇說話不作數,故意欺騙他們。
議論聲,不絕于耳。
一雙雙目光,落在王奇身上。
打量着王奇。
王奇暫時不曾打斷百姓的議論,他靜靜的等待着,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小半刻鐘多一點過去。百姓的議論聲,從一開始的嘈雜,變得安靜下來。
王奇說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那就請你們都安靜下來,且聽我把話說完。過程中,誰有疑問要說話,舉手站出來,不得私下議論,明白了嗎?”
“明白!”
一個個百姓,高聲回答。
這些百姓的眼中,仍是有着期望,因為他們如今,已經是無路可走。所以眼下,希望能在王奇這裡落腳。
所有人,把希望寄托在王奇的身上。
王奇朗聲道:“本官之所以安排人去青州傳話,就是因為青州賊匪無數,百姓民不聊生,似你們這樣無家可歸的人,太多太多。”
“如今又是凜冬将至,你們的日子,會愈發艱難。”
“在青州,死路一條。”
“而本官治下的南陽,剿滅了所有的賊匪,還算安定,可以給你們提供庇護之地。不過不管怎麼說,到了南陽,都會涉及到一日三餐,都會涉及到吃住的問題。”
“沒有吃的,沒有住的,即便你們到了南陽,也難以立足。”
王奇說道:“好在這一問題,你們不必擔心,我已經準備好了。所以你們到了南陽,立刻就會安頓下來。”
就在此時,有人舉手了。
舉手的人快步走出來。
這是個中年文士,他的衣衫很單薄,面頰瘦削,眼眶有些凹陷,衣衫破舊,甚至身體繃緊着,很是落魄。
他站出來後,高呼道:“王縣令,我杜粲有問題。”
王奇道:“但說無妨!”
在王奇話音落下時,諸葛豐一步上前,來到王奇的身旁,一副肅然神情,低聲道:“二弟,小心應對,我見過杜粲一面,他文采出衆,有些背景。隻是不知,如今怎麼跟着流民一起。杜粲的事情,後續再說,你小心應對。”
王奇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落在杜粲的身上,沒想到一開始,就來了個有文采的士人。
一時間,王奇也有些期待。
他希望似杜粲的人,越多越好,這才有利于王奇招攬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