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郡,南鄭縣。
這是蜀國北方的大郡。
漢中郡的郡守,名叫張神宮,是蜀國皇帝張天義的族兄。張神宮的年紀在四十開外,頗為魁梧壯碩,武藝也不差,也是宗師境的高手。
原本的張神宮,是張天義麾下的虎将。在張天義稱帝後,便把張神宮派遣到漢中來,擔任漢中太守,同時又擔任鎮北将軍。
張神宮本身,兼具兩個職務。
他軍政一把抓,在漢中郡這裡,就宛如土皇帝一樣。
一開始的張神宮倒也是頗為警惕,也擔心北方大周派遣軍隊殺來。隻是一兩年過去,大周根本不管蜀中,張神宮也就放松了警惕。
張神宮漸漸的,也被這漢中的紙醉金迷吞噬。他不似昔日一樣勵精圖治,反倒是沉醉在溫柔鄉中不可自拔。
張神宮的疏于政務,也就導緻地方上官員的各自為政,而且苛待百姓。
漢中郡,漸漸亂作一團。
隻是沒有人敢造反,而地方上的百姓,生活卻是愈發的艱難。
這一切,張神宮根本就不曾去管。一個被溫柔鄉消磨了鬥志的人,也就失去了鬥志,更失去了耐心,反倒是為了錢财等,張神宮擅自設立諸多的苛捐雜稅,以各種名目攫取錢财。
除此外,因為他好女色,更是在地方上大肆的搜羅有姿色的女子,弄得百姓怨聲載道。
這就是蜀國漢中郡的大體情況。
王宗熙進入漢中郡,他了解到漢中郡的情況,心下不忿。還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因為巴蜀之地易守難攻,且小皇帝沒有實力來,所以蜀國一直這般。
百姓的日子,過得太苦了。
以王宗熙的實力,他要刺殺張神宮,那是輕而易舉就能辦到的。不過王宗熙并未去,因為刺殺了一個張神宮,他一個人改變不了漢中郡的局勢。
王宗熙的想法很簡單,他先立足漢中郡,建立門派收攏百姓,形成一股力量。然後,再了解漢中郡的基本情況,以便于行動時有把握。
所以王宗熙到南鄭縣的西北面邊境,靠近箕谷的方向,在山上建立一處門派,名為齊王閣,他便是閣主。随行的十餘個親衛士兵,便是齊王閣的門人。
王宗熙建立齊王閣後,短短時間,掃蕩周圍的賊匪,更是把周邊的一些小股武林力量,納入了齊王閣的掌控。
其後,王宗熙直接對付南鄭縣北方的羅刹幫。這一幫派,壟斷官道,劫掠錢财,甚至于幫衆還下山劫掠百姓。
在整個漢中,羅刹幫名聲極差,是極為惡劣的。
恰是如此,王宗熙才要針對羅刹幫。他帶着不過三十餘人,殺入羅刹幫内,所有羅刹幫的幫衆,一個不留全部屠殺。
羅刹幫的覆滅,使得南鄭縣北上的官道打通,消息也随之傳出。
整個南鄭乃至于漢中商人,對齊王閣都頗為佩服,更是感激。整個漢中郡的武林力量,更是對齊王閣多了佩服和忌憚。
羅刹幫的實力很強,足足三百餘人。
可是,卻被齊王閣輕易滅了。
齊王閣短短時間内,打出了名聲。而後的王宗熙,更是不斷行俠仗義,以至于一個多月時間,齊王閣在整個漢中郡都已經打出了名聲。
在武林中人有威望,在百姓中那是得了百姓的擁護。
齊王閣的實力,也在短短時間擴張,如今不低于三百餘人。雖說有許多的人是三流高手,但宗師境的高手已經有了六個,除此外一流高手二十餘人。
這在漢中郡,是了不得的力量。
這一日,王宗熙在山中翻看整個漢中郡的消息時,有親衛進入,禀報道:“閣主,山下來了一人。他自稱是漢中郡的主簿齊遠,前來拜訪。”
王宗熙聽到齊遠的名字,有些驚訝,問道:“齊遠來做什麼,可曾說?”
齊遠,是昔日的漢中郡太守。
因為張天義把張神宮派遣到漢中郡來,就直接把齊遠降為漢中郡主簿。這一操作,擱在王宗熙看來,真是愚蠢到了極緻。
最好的安排,應該調離齊遠,調入蜀國的朝廷中樞為官。至少齊遠的内心,肯定不會有什麼疙瘩。問題是張天義不,就讓齊遠做主簿,協助張神宮。
齊遠其人,在擔任漢中郡太守期間,官聲不錯。他治理下的漢中郡,百姓安居樂業,甚至在天下動蕩時,有許多的百姓進入了漢中,都是在漢中生活下來。
可惜建設難破壞快,張神宮到漢中郡短短幾年的時間,漢中郡便怨聲載道,百姓更是生計艱難,一切都破壞殆盡。
王宗熙原本,也準備要拜訪拉攏齊遠的。不過不是現在,而是他要把整個漢中郡的武林力量,全部收攏在手中,再考慮下一步的拉攏。
沒想到,齊遠先一步來了。
親衛搖了搖頭,道:“閣主,暫時不清楚齊遠的來意。不過他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着大軍來,應該不會和我們起沖突。”
王宗熙道:“去請上來。”
“是!”
親衛點了點頭就退下。
王宗熙敲打着案桌,心中卻是仔細的思考着。齊遠如今來了,他可以試探一番。如果齊遠對張神宮不滿,甚至敢出手,那麼齊遠就是突破口。
王宗熙等待着,時間不長,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四十開外,兩鬓已經有些斑白的中年人進入。
來人,赫然是齊遠。
他個子不高,也就一百七十公分左右,神情柔和,眉宇間多了一絲的郁結。齊遠見到了王宗熙後,道:“漢中主簿齊遠,見過王閣主。”
王宗熙對外不曾說名字,隻說是姓王,外人都稱呼他王閣主。
王宗熙微微一笑,擺手道:“齊主簿折煞我了,你是官,我是民,焉能有官員向百姓行禮的。齊主簿,請坐。”
齊遠也在打量着王宗熙。
他此前在南鄭縣時,就得到了諸多關于王宗熙的消息,世人都說齊王閣的閣主,忠肝義膽,俠義心腸,專門掃蕩不平事。
所以,才有齊王閣滅了羅刹幫,掃蕩一些劫掠百姓的賊人。
如今他看到王宗熙,尤其王宗熙自身,有一股身居高位的氣度,以及軍人的氣度,讓人看一眼,便知道并非普通之輩。
齊遠打起精神,道:“王閣主,本官今日來,是奉郡守大人的命令,請你到南鄭縣,為郡守大人效力的。”
王宗熙道:“在下閑雲野鶴慣了,不去南鄭。”
齊遠說道:“王閣主,你是忠義之人,本官也甚是佩服。如今的漢中亂糟糟的,有王閣主這樣的人,确實是讓人心生歡喜。”
“隻是太守大人行事,一貫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一旦拒絕,太守大人震怒,調兵來進攻。尤其太守大人實力強,你違背了他,沒有好下場的。更何況你是武人,即便齊王閣人有這麼多,但在大軍面前,卻是如蚍蜉撼樹。”
“所以,還是去吧。”
齊遠說道:“即便到了南鄭縣,敷衍一番,也不至于受到災難。”
“哈哈哈……”
王宗熙聽到後,卻是大笑起來。
笑聲,激昂無比。
聲音傳入齊遠的耳中,更使得齊遠耳膜都有些震痛,臉上多了一抹痛苦神情。
齊遠面色震撼。
張神宮的實力,他是知曉的,張神宮也做不到這樣。單是随意發笑,聲音就震得人耳膜生疼,這樣的情況讓人震撼。
齊遠等王宗熙笑罷,問道:“王閣主,你笑什麼呢?”
王宗熙道:“本閣主發笑,是笑齊主簿,竟然也如此的膽小怕事。昔日的齊主簿,主政漢中郡時,一向是以膽大有魄力著稱。”
“你任職期間,處理漢中郡的貪官污吏,即便對方是世家之人,齊主簿也是一并處理,所以沒有半點徇私枉法,百姓才迅速過上了好日子。”
“如今,齊主簿卻是畏首畏尾,處處擔心。”
王宗熙搖了搖頭,道:“前後的變化,讓人忍不住感慨。”
齊遠面頰有些尴尬,他歎息道:“王閣主,張神宮有充足的兵力。另外,張神宮的實力也無比強橫。在這個前提下,違背張神宮的命令,就必然是被屠戮。”
“我因為經曆過,才知道張神宮的殘暴。他一向是順者昌逆者亡,隻要是違背命令,都會被他屠戮。”
“死在張神宮手中的人,包括三個地方上的縣令,以及一衆昔日郡守府的官員,還有諸多漢中郡的大商人。”
“隻要不聽張神宮命令,甚至是提出谏言的,都被殺了。所以我才請王閣主三思,暫且應了他的請求。”
齊遠道:“王閣主是義士,我不希望你就此死去。”
王宗熙聽完後,臉上多了一絲殺氣,沉聲道:“齊主簿,這樣禍害百姓的官員,還留着做什麼,早就該反了他。不知道齊主簿,可願意再擔任漢中太守,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齊遠一下震驚了。
他沒有想到,王宗熙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簡直是太放肆。
齊遠恢複鎮定,搖頭道:“齊王閣雖強,可是和張神宮為敵,那就是找死。王閣主,這一事情,那就算了吧。”
王宗熙道:“我就問齊主簿一句話,你,敢不敢造反?如果齊主簿不敢,願意繼續認慫,願意繼續在張神宮的麾下昧着良心,繼續欺壓百姓;甚至你,願意給張神宮壓榨,就當我沒有說。齊主簿請回吧,我等着張神宮來。”
齊遠皺眉道:“我有什麼不敢的?我隻是考慮到,這樣的殺戮沒有意義,因為死傷的都是無辜,到頭來沒有用處,反倒是被殺。”
王宗熙道:“殺張神宮,猶如殺雞一樣,易如反掌。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殺張神宮的事情,交給我來安排。殺了張神宮後,你能控制局勢嗎?”
齊遠仔細的打量着王宗熙。
他眼眸審視着。
他漸漸打量着,忽然,他注意到王宗熙的氣質,一下想到昔日他麾下軍中的悍勇之士,他一下驚呼道:“王閣主,你曾經是行伍之人?”
“是!”
王宗熙直接就回答。
齊遠說道:“蜀國境内,曾經沒有齊王閣,也沒有你這一号人物。你的氣度不簡單,一看是久居上位的人,自有一股威勢,甚至我在你面前,氣場都受到壓制。你又是行伍之人,你,并非普通人,莫非是來自齊國?”
齊國的情況,已經傳入蜀中。
整個巴蜀都知道王奇已經一統整個天下,大周已經覆滅了。
王宗熙捋着颌下胡須,道:“不錯,本座就是來自齊國。如今齊主簿知道了我的身份,是打算怎麼辦呢?”
齊遠略作思考,道:“還能怎麼辦,齊國皇帝陛下仁德無雙,而蜀王如今沉溺于享樂,任人唯親,導緻地方民不聊生。如今齊國安排人來了,我隻能順天應人。齊遠,願為齊國皇帝陛下驅策,願為齊國效力。”
王宗熙聽到後笑了起來,道:“齊遠,你是個聰明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另外,這也是你的機會。齊國一統天下,巴蜀之地,不可能一直置身事外。所以你率先歸順,就是你的機會。”
齊遠道:“那麼王閣主,打算怎麼辦呢?”
王宗熙笑了笑,道:“自然先殺張神宮,事實上任何時候,我要殺張神宮,都易如反掌,隻是需要掌握局勢的人,一直不曾行動。我再問你一句,殺了張神宮,你能否掌握局勢呢?這是最關鍵的。”
齊遠略作思考,道:“張神宮的麾下,有兩個虎将宗師。一個是軍中主将,一個是他的親衛。如果殺了張神宮,再滅掉這兩人,我能夠掌握大軍。”
“再者,有齊國在,也完全沒有問題。所以隻要是殺了張神宮,以及殺了張神宮的兩個宗師境武将,事情也就輕松了。”
齊遠保證道:“其餘的人員,我都能安排調動。”
王宗熙道:“既如此,就先殺張神宮,然後滅掉這兩人。此番,本閣主随你一起前往郡守府,直接殺掉張神宮。”
原本王宗熙的打算,還要把漢中郡地方上的武林力量,凝聚成一股繩,把所有人調動起來,再考慮下一步。如今齊遠主動來了,計劃就可以變化。
隻要齊遠掌握局勢,漢中郡改旗易幟,齊國大軍就可以直接南下漢中。
奪取了漢中,蜀國便危在旦夕。
齊遠見王宗熙很自信,他卻頗為謹慎,開口提醒道:“王閣主,我還是要提醒一句,你真的是做好萬全準備,能殺張神宮了嗎?”
王宗熙道:“本閣主身為大宗師,殺一個區區宗師,你認為呢?”
齊遠眼中瞳孔一縮。
無比震驚。
這竟然是大宗師。
要知道在巴蜀之地,境内隻有唯一的一個大宗師,那是張天義的心腹,一直坐鎮在成都,作為蜀國的鎮國柱石。
沒想到王奇安排人到蜀中來,直接安排了大宗師來,着實不簡單。
齊遠心中也是放松下來,道:“既然王閣主是大宗師,一切都好辦。這一情況,的确可以蠻力破局。”
頓了頓,齊遠道:“王閣主,這樣吧,你立刻安排人北上,通知齊國大軍準備南下,而我們火速返回南鄭縣,殺了張神宮。隻要殺了張神宮,掌握軍隊後,我們就協助齊國大軍南下,隻要是齊國的大軍抵達漢中,大局抵定,張天義也就擋不住了。”
王宗熙道:“就這麼安排。”
他當即就喊來親衛,讓親衛安排哨探火速北上,去通知王奇調兵南下。王宗熙安排後,又調集齊王閣的主要宗師,以及一流高手,随齊遠一起往南城去。
一行人下山趕路,齊遠看了眼王宗熙麾下的人,道:“王閣主,這隻有三四十人,這一點人,能起到作用嗎?”
王宗熙笑道:“我這裡有六個宗師境高手,其餘都是一流高手。齊主簿,你說他們去了南鄭縣,能否起到作用呢?”
嘶!
齊遠倒吸一口涼氣。
臉上,滿是震驚的神情。
六個宗師高手?
要知道齊遠,也曾主政一郡,是一郡太守的,他也有一些見識。可是他還未一次性見到六個宗師,以及幾十個一流高手。
這情況,着實讓人震驚。
王宗熙掃了齊遠一眼,看到齊遠震驚的模樣,淡淡道:“齊主簿,你這有什麼可驚訝的。你可知道,齊國如今有多少大宗師?”
齊遠道:“有多少?”
王宗熙說道:“不下于十個大宗師,這是能調動的力量。”
齊遠這時候隻覺得牙疼。
他的内心無比震驚。
這樣的一個情況,是他遠遠沒有想到的。他這輩子還未見過大宗師,也就是眼前的齊王閣閣主,是一個大宗師。
沒想到,齊國的大宗師都這麼多,難怪齊國能一統整個天下。
齊遠心中再也沒有了一丁點的疑慮,他開口道:“王閣主,請你放心,我一定會配合齊國大軍,确保齊國大軍穩穩占據漢中郡的。”
王宗熙道:“你明白就好,你如今做得越好,你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也就越重。這蜀中還缺少一個益州牧的,如今這一職務空缺,你是有能力的。拿下漢中後,隻要是你努力,未來益州牧的人選,你也有極大的機會。”
“是,是!”
齊遠點頭回答。
他的内心更是有些火熱起來,這是絕佳的機會。
他執掌漢中郡十多年,然後一下成了主簿,如今要再度恢複成為漢中郡的太守,甚至于下一步,執掌一州,那就是機會。
齊遠也不再多言,帶着一行人下山迅速趕路。在下午申時左右,帶着一行人返回了南鄭縣城。有齊遠在,一行人順利入城,然後到了太守府外。
門口的門房,見到是齊遠,看到王宗熙等一衆人,他詢問了來意,才立刻回去通報,不多時,就又出來,領着齊遠、王宗熙兩人進入府内大廳中等候。
其餘人,暫時都在府外候着。
齊遠看向王宗熙,笑道:“閣主,如今隻能等一等了。”
王宗熙道:“無妨!”
他有的是耐心。
這一點耐心如果都沒有,更何談其他呢?兩人靜靜的等待着,好半響後,王宗熙忽然耳朵一動,道:“人來了。”
齊遠頓時往大廳門口看去,暫時沒有看到人。他看了王宗熙一眼,王宗熙不曾解釋,好半響後,就見一道身影邁步來了。
齊遠心下暗道王宗熙厲害。
不愧是大宗師。
這麼遠的距離,都聽到了腳步聲。
齊遠上前道:“齊遠,拜見太守大人。”
來人赫然是張神宮,他步履有些輕浮,走路提了提腰帶,看向坐着的王宗熙,沉聲道:“你就是王宗熙,見了本官,現在還坐着,不講規矩啊!”
王宗熙站起身,他下一刻一步跨出,人瞬間到了張神宮的身前。即便張神宮做出了應對,但依舊是沒有避開。
王宗熙五指叉開,手掌直接落在張神宮的肩膀上。
真元運轉,沛然力量陡然爆發。
張神宮慘叫一聲,半邊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王宗熙又是一腳擡起,砰的一聲踩踏在張神宮的兇膛上。力量壓下後,伴随着千鈞之力爆發,登時震碎了張神宮心髒,使得心髒破裂。
張神宮吐皿,慘叫一聲後,突出的眼球中流露出濃濃的懼意。下一刻,脖子一歪,便已經沒了氣息。
齊遠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好強!
太暴力了!
“誰敢對将軍不利。”
在張神宮發出慘叫瞬間,在大廳外,一道魁梧身影進入。
這是張神宮的親衛虎将楊朋,也是宗師境的高手。他剛踏入大廳中,就看到張神宮被踩死,吓得打了個寒顫,轉身就要逃走。隻是在他轉身逃竄的瞬間,王宗熙縱身一躍,虎撲到了楊朋的身後。
手握成拳,便是悍然打出。
一拳,打破空氣,挂着爆鳴聲,落在了楊朋的後背。
勁力吞吐,刹那間,楊朋後背凹陷,口中吐皿,人一下往前栽倒在地上。楊朋魁梧的身軀倒在地上後,抽搐兩下便失去了氣息。
仍是一招就斬殺。
齊遠面頰抽搐,他看向王宗熙時,心下更是震撼。這一刻他終于明白,王宗熙要殺人,根本就沒有人能攔得住。
隻不過是王宗熙不濫殺無辜罷了,所以不曾來刺殺。
齊遠心中更是暗自慶幸。
得虧他效力于齊國。
齊遠直接道:“王閣主,如今留下幾個人在太守府,鎮守大門和後門,不讓任何人出入即可。另外我們直接去軍營,先斬殺軍營的大将,然後接管軍隊。隻要拿下了軍隊,那麼一切就沒有問題了,漢中郡也就改旗易幟。”
“好,你帶路。”
王宗熙點了點頭。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暴力鎮壓,要徹底解決後患。
然後,讓齊遠掌握大權。
齊遠在前面帶路,便和王宗熙直接走出郡守府,然後留下兩個宗師,十個一流高手,便帶着其餘的人往軍隊的方向去。
張神宮的軍隊,也是駐紮在城北的,有利于張神宮調動軍隊。
軍隊的主将,是張神宮的心腹,而其餘的将士,是張神宮從成都帶來了一部分,然後把漢中郡一部分士兵征募起來,形成如今在漢中郡駐紮的五萬兵力。
一行人抵達軍營外,齊遠被士兵攔住。齊遠直接說要見軍隊的主将孟常雄,而且是假借張神宮的命令,所以士兵便沒有阻攔,任由齊遠一行人往中軍大帳的方向去。
到中軍大帳外,齊遠帶着王宗熙進入,其餘人暫時在營帳外候着。
兩人進入後,王宗熙也沒有說話,他直接沖到孟常雄的身前,一拳落下,就直接打死孟常雄,然後王宗熙提着孟常雄的屍體出來。
齊遠已經是麻木了,他直接發号命令,看向門口的士兵,吩咐道:“傳令下去,召集所有的士兵到校場集合。”
“是,是!”
士兵看到孟常雄被殺,又看到齊遠,吓得渾身顫抖,然後連忙傳令下去。
整個軍中的士兵,也就調動了起來。
所有人,齊聚營地校場。
齊遠和王宗熙站在軍隊最前方,将士都是躁動。因為都知道孟常雄被殺,隻是,卻也沒有人敢出手,要知道孟常雄是宗師境的高手。
連孟常雄被殺,誰能擋得住齊遠的人?
“肅靜!”
齊遠沉聲低喝。
議論的人,漸漸安靜下來。
所有人,不再說話。
王宗熙靜靜的看着,不曾插手。因為他要看看齊遠的能力,如果齊遠連這一丁點的事情,都解決不了,齊遠就難成大器,沒有執掌一州的能力。
這算是對齊遠的考驗。
齊遠環顧周圍,繼續道:“本官齊遠,如今已經歸順齊國,為齊國皇帝陛下效力。孟常雄、張神宮都已經伏誅,如今爾等,聽從本官的命令。”
嘩!!
軍中一片嘩然。
都是議論了起來。
所有人都很是驚訝,因為齊遠竟然悄悄的歸順了齊國,要知道齊國已經統一天下。這時候追随齊國,自然是大勢所趨。
齊遠任由将士議論,好一會兒後,擡手下壓,待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後,齊遠繼續道:“如今的漢中郡,到底是什麼樣子,你麼都知道。”
“昔日的漢中郡,百姓安居樂業,衣食無憂,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如今的漢中郡,百姓民不聊生,路有餓殍。甚至放眼整個蜀國境内,也都是這樣,呈現出一片凄慘景象。”
“你們所有人,有些是漢中郡的人,有些是蜀國的人。不論你們是哪裡人,難道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能過上好日子嗎?”
“追随張天義,那是不可能長久的。因為如今的張天義,隻知道在蜀中收取苛捐雜稅,隻知道盤剝百姓,你們的家人永遠都不可能過上好日子。”
“齊國不一樣,齊國皇帝陛下愛民如子,治下百姓都是安居樂業,衣食豐足。所以如今,所有人都随本官一起,追随齊國。”
齊遠侃侃而談,他首先闡述的是當下的一個基本現狀。
蜀國亂了,百姓難以生活。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相反,齊國卻是不一樣,齊國上下的百姓衣食豐足,日子過得極好。
齊遠一番話後,又繼續道:“齊國皇帝陛下,麾下大軍幾十萬人,已經占據整個天下。偌大的天下,隻剩下蜀國還在苟延殘喘。”
“蜀國皇帝張天義,那就是秋後的螞蚱,已經蹦跶不起來了。甚至,齊王已經派遣了大宗師境的高手,以及宗師境高手來助我。”
“為什麼能輕易誅殺張神宮,就是有大宗師境的高手相助,直接殺了張神宮。如今,齊國的大軍,馬上就要自斜谷道南下,直接進入漢中。”
“等齊國的大軍進駐漢中,蜀國必然覆滅,所以你們如今追随齊國,可以戴罪立功,都可以立下功勳,都可以過上好日子。”
齊遠一下提起了聲音,高呼道:“這,就是本官的允諾。”
“追随齊國。”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了起來。
呐喊的人,自然是齊遠原本的心腹。這些人稍稍有見識的,都知道蜀國長久不了。
齊遠搭上了齊國這條線,最好不過。
“追随齊國!”
“追随齊國!”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呐喊起來,因為有越來越多的人一起呐喊,聲音此起彼伏,不斷的回蕩在空中,不斷的響徹起來。
這一聲音,漸漸愈發的整齊劃一,直沖雲霄。
齊遠掌握了所有的将士後,他當即做出了調整,把自己這一體系的将領,全部加重兵權,再削弱張神宮的嫡系将領。
這些人他倒也不曾斬殺,畢竟大局之下,誰都清楚該怎麼選擇,隻需要讓齊遠自己的人占據主動權就是。
一切安排妥當,齊遠看向王宗熙,道:“王閣主,為了确保軍隊的穩定,便暫時留下四個宗師在軍中,以防萬一,你意下如何?”
“可以!”
王宗熙點頭就回答。
他沉聲道:“你如今直接接管南鄭縣,再調整漢中郡。我就在城内住下,你需要我協助你的,便直接安排。”
“是!”
齊遠直接就回答。
他看出王宗熙的不一樣,所以他對王宗熙很尊敬,不敢有任何的跋扈。軍隊的事情處理妥當,齊遠和王宗熙就分開,各自忙碌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