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國,中山王府。
後院内。
趙永炎正在看書。
趙永炎的相貌,五官硬朗,線條極為分明,一雙眸子深邃浩瀚,仿佛能洞穿任何事情。隻是狹長的眸子,透出一絲的冷意,使得趙永炎無形中,多了一抹冷漠。
趙永炎身穿一襲紫色長袍,腰纏天藍色錦帶,烏黑濃密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發髻用一根木簪固定,很簡單的穿着,卻給人不怒自威之感。
如今的趙永炎,四十出頭,他這個年齡來說正值壯年。
有沖擊大宗師的底氣。
趙永炎看的書籍,是佛門的典籍《往生經》,并非什麼武功密集,就是單純的佛門經典。對趙永炎這樣已經踏入宗師巅峰的人來說,如今要做的是感悟境界,争取早日踏入大宗師境。
天下間,尚無公開的大宗師。
誰能率先踏入大宗師,便是天下之最。
趙永炎和王宗熙争了一輩子,他争女人輸了,輸給了王宗熙;論及武藝,他和王宗熙同為巅峰宗師,卻不敵王宗熙;論及戰功,他雖說一身抱負,卻因為他是宗室,朝廷雖說重用卻又處處提防着他,使得他無法大展拳腳。王宗熙卻是名震塞外,令胡人不敢南下。
原本的趙永炎,至少兒子比得過王宗熙。因為王宗熙的兒子王奇,那就是一個笑話。
書呆子一個。
養了個青樓的女子,偏偏這青樓女子,心屬潑皮無賴。
趙永炎每每想到,都忍不住發笑。王宗熙英明一世,卻是生了個糊塗兒子。隻是趙永炎的歡喜,随着範陽的諸多消息傳出,僅剩下嘲諷王宗熙的一點安慰都沒了。
王奇突然異軍突起。
直接成了一流高手,甚至如今肯定是宗師,否則無法斬殺呂青龍。一個不到二十的人,卻已經宗師,想想都可怕。
趙永炎知道王奇是宗師後,便認為王宗熙是一直隐忍。他不相信外面的消息,說什麼王奇曾經不曾習武。
不習武,怎麼可能突然成為宗師。
最簡單的答案,是王奇曾經一直扮豬,故意麻痹人,到如今才透露消息。
王奇是宗師也就罷了。
問題是,呂青龍可是老牌宗師,實力強橫。這樣的人,卻死在王奇的手中,更是證明王奇的實力很強。
相比于王奇,趙永炎的兒子趙士圖,那就是渣渣。
畢竟趙永炎的兒子,時至今日,也不過一個二流武者。
實力太弱了。
為此,趙永炎特意安排死士北上,要劫殺離開範陽返回漁陽的王奇。他可不怕王宗熙,更何況,隻要王宗熙沒有抓住把柄,他不信王宗熙敢造反。
趙永炎悠然的翻着書。
仔細讀着佛經。
“咚!咚!”
敲門聲,從房間外傳來,一個身影邁步進入。
卻是府上的管家進入。
管家略微弓着背,恭恭敬敬的道:“殿下,北邊有消息傳來,我們的人已經抵達。就等王奇離開範陽,便劫殺王奇。這一次,即便王家安排人保護,即便王奇是宗師,也難逃一死。”
趙永炎擱下手中的書本,他點了點頭,緩緩道:“王奇,必須死。”
聲音渾厚,給人沉穩之感。
管家道:“請殿下放心,這一次必定能完成任務。”
趙永炎道:“世子呢?”
在趙永炎的膝下,隻有趙士圖一個兒子。所以趙士圖毫無争議的,趙士圖就是中山王府的世子。趙士圖在中山王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管家聽到後,有一絲的停頓,旋即說道:“殿下,老奴也不知道。畢竟世子的行蹤,不需要向老奴報備。”
趙永炎斜眼一瞥管家。
無形壓力,使得管家心頭一沉,背脊更是進一步弓着。
管家神情嚴肅,恭恭敬敬的道:“殿下,據說世子今天,又去百花樓喝酒。這兩日,世子都在百花樓。”
趙永炎聽到後,臉上頓時有了怒容,呵斥道:“告訴那孽障,立刻滾回來。”
“是!”
管家轉身去通知。
不到兩刻鐘,趙士圖回來了。
趙士圖的年紀,不到二十歲,和王奇年齡相差不多。
他對父親趙永炎,極為畏懼,心頭充滿懼怕。因為這一段時間,時不時的,他就得被叫回來,然後被收拾一通,使得他心中有了陰影。
要知道早前,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可如今他時常挨打。
趙士圖躬身道:“父王。”
趙永炎道:“跪下!”
趙士圖面頰抽搐,卻隻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趙永炎道:“你去了百花樓?”
趙士圖面頰一僵,旋即讪讪道:“父王,是幾個好友說百花樓的酒水不錯,約兒子前往飲酒。畢竟是好友的邀請,盛情難卻,所以兒子才去的。”
趙永炎聽到後哼了聲,曾經他也是纨绔子弟,哪能不懂這裡面的貓膩。他聽到後,身形一動,便到了趙士圖的身前,一巴掌擡起就落下。
啪的一聲,趙士圖挨了一巴掌。
臉上火辣辣的。
甚至,他卻是跪在地上,不敢移動分毫。趙永炎的性子,一貫是說一不二。這時候他如果掙紮狡辯,反而更是挨打,所以他隻能是忍着。
趙永炎打了一巴掌,卻還不解氣。
他不斷出手。
一巴掌一巴掌的落下,趙永炎打趙士圖時,嘴上還說着王奇如何厲害的話,再數落趙士圖,隻知道飲酒作樂,隻知道遛狗鬥雞。
這樣的話,使得趙士圖無比仇恨王奇。
恨不得殺了王奇。
好半響後,趙永炎才不再出手。趙士圖的臉,早已經紅腫了起來,成了豬頭般。不過趙士圖雖說面頰火辣辣的疼痛,卻不曾說任何話語,就這麼站着。
挨打要站直。
免得遭受更惡劣的毒打。
趙永炎發洩後,罵了一聲廢物,然後道:“滾吧!”
趙士圖這才快速離開,在趙士圖離開後,他回到院子,狠狠的發洩了一番,打了身邊的随從。待怒氣發洩後,趙士圖讓人塗抹了藥膏。
好在王府的藥膏,都是極為上等的膏藥,小半天時間,已經消腫。雖說臉上還能看到拇指印,還能看到紅腫的地方,卻是好了許多。
趙士圖卻不管父親的話,抵近下午申時,他帶随從離開王府。
往百花樓去。
當趙士圖的馬車,在百花樓外停下。他剛從馬車中下來,就見迎面走來了一個青年。
青年笑道:“趙世子,久仰久仰。”
“你是……”
趙士圖臉上有疑惑。
下一刻,他忽然注意到青年眼中,紫光大盛。他腦中意識,突兀變得一片混沌,隻覺得身體都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