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晨練收工後,卻不曾立刻召見荀祯等人,任由他們在客棧下面等着。王奇任由夏侯虎收拾,他和諸葛豐、趙紹彙合,下了二樓,往客棧大門口去。
朱琛便帶着人進入,他率先向王奇行禮道:“王大人!”
“王大人!”
荀祯、陳謀等人齊齊行禮。
王奇點了點頭道:“諸位,可有什麼事情?”
朱琛說道:“王大人,關于昨晚上談及的事情,老朽已經和各位家主談過。他們如今,都一緻同意,願意舉家搬遷。所以如今便是來這裡,見一見王大人,聽聽王大人的話。”
一雙雙目光,落在王奇的身上。
所有人都盯着王奇。
一副期待模樣。
王奇掃了眼,說道:“如今客棧正忙碌,走吧,我們先出去。關于諸位願意舉家搬遷的事情,我也說一說。”
話音落下,衆人自覺的讓出一條路。
所有人跟着一起走出客棧。
來到客棧外,因為如今還早,街道上沒有什麼行人。所有人這時候圍繞成一圈,都是看着王奇,等着王奇表态說話。
王奇輕咳兩聲,道:“諸位願意去青州,這是我的榮幸。畢竟諸位都是百年世家出身,祖上都曾經輝煌過。我不敢保證說,未來能讓你們各大家族,都如何如何的輝煌。”
“我能說的是,隻要各大家族的人有才華,我定然不會讓其埋沒的,這是我的允諾。”
“當然,我還有三點要說。”
“第一,如今我治下的區域,不僅囊括了整個青州,也包括徐州的琅琊國、東海郡和彭城國,都是在我的治下。”
王奇沉聲道:“在琅琊國南陽縣,有曹啟聖曹公主持的南陽書院,你們各大家族的子弟,有合适的人選,可以送到書院去讀書,這是我給你們的第一個保證。”
荀祯有些震驚道:“王大人,是大儒曹啟聖,和馬穎公同時代的人?”
其餘人也是一副震驚樣子。
都覺得不可思議。
曹啟聖,那可是儒家的碩果耆老,輩分極高。
王奇笑了笑道:“的确是曹公,他老人家雖說年邁,精氣神極好,主持書院的事情,很是上心,做事情很果斷。如今的書院,很是不錯。因為我治下的各個區域,人才幾乎都是從書院中選拔的。”
荀祯忙不疊道:“多謝王大人安排,我們舉家搬遷後,便會安排家族子弟去的。”
陳謀道:“對,我陳家也是。”
其餘人又是紛紛表态。
王奇看着各大家族一副趨之若鹜的樣子,心頭卻笑了起來。他之所以讓各大家族的人,把家族子弟送出去,那是因為各大家族的人,如果自己培養家族的子弟,這些人首先是家國天下,這是王奇不樂意的。
南陽書院中,卻講究國家,先有國後有家。
這是書院的基本态度。
要讓所有書院出來的人,有一個基本的準則。這是南陽書院建立後,王奇後來和曹啟聖提及,甚至必須貫徹到整個南陽書院士子腦中的信念。
衆人都以為是機會。
殊不知,這是王奇挖好的坑,就等各大家族的人跳坑。
王奇笑着繼續道:“第二,昨天晚上,朱公已經說了,你們各大家族的人,都願意出來做事,也願意跟着我做事。”
“隻是我如今去長安,因為長安如今面臨新老交替,局勢很是複雜,就不帶你們的人去。各大家族搬遷到青州後,你們願意在哪裡立足,你們自己選。”
“這一點,我會專門傳書給朱善長,讓他配合。”
“另外各大家族的人選,想出來做事的,必須經過朱善長的考核。這不是針對你們各大家族,而是如今的青州官員體系,就是這樣一個考核的。”
“能者上,弱者下。”
王奇說道:“隻要你們家族的人,有十足的能力,我保證他不斷升遷。”
荀祯道:“這一點,我們自當遵守。我們各大家族的人,出來做事的,絕不會是什麼一問三不知,更不是魚目混珠的人。”
又是一群人紛紛附和。
所有人,都認為自己家族的年輕子弟,沒有任何問題的。
王奇颔首繼續道:“第三,如今的青州,規矩更為嚴苛一些。但隻要遵守規矩,不會出問題。我不知道你們各大家族,是否有纨绔子弟,專門遛狗鬥雞,欺負良善的人。”
“我如今,還是要先提及一點。一旦有這樣的人,最好早早告誡收拾。免得到青州後,被處置了,再來求情?”
“那是不可能的。”
“青州的規矩,隻要是犯法,一律同仁。所以這一點,請諸位謹記在心。不要到了青州,遇到情況後,又說是針對你們。”
王奇說道:“在青州境内,隻要遵紀守法,什麼事情都沒有。如果想耍手段,欺壓百姓,至于貪婪無度,那是不可能的。”
荀祯道:“沒問題,我們各大家族,都是遵紀守法的。”
“對,對,我們都是遵紀守法,不會胡來的。”
“我們可不是那些暴發戶。”
一個個不斷的表态,全都表達自己百年世家的清譽,是比較可靠的。
王奇聽完後,臉上也多了一抹笑容。這些各大家族如今同意去青州,等抵達青州後,但願能真正立足。當然各大家族的年輕人,王奇還是比較看好的。
青州需要鮮活的生命力,更需要一批一批的人進入官場,補充新鮮的皿液。
否則,不足以支持繼續發展。
王奇沉聲道:“諸位,你們舉家搬遷的事情,我委托給朱公負責。你們有什麼事情,大可以直接找朱公牽線。”
“是!”
一個個齊齊應下。
王奇不再多言,向衆人拱手揖了一禮,便說道:“諸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但願我回到青州時,你們已經習慣了青州的一切。甚至于,都發展得不錯。”
荀祯道:“定不負王大人厚望。”
王奇和諸葛豐翻身上馬,趙紹則是坐上馬車,夏侯虎也是翻身上馬,一行人徑直離去。馬車轱辘轱辘往前行走,等出城後,趕路的速度快了起來。
一路急趕,到中午才停下。
一行人中午沒有碰到村鎮,就直接吃幹糧。在吃飯休息時,趙紹看向王奇,笑道:“守正,你小子真是厲害啊!整個颍川的世家大族,竟然都被你挖走了。”
王奇笑道:“他們自願的,我不曾找他們。”
趙紹道:“你手段高明啊!”
頓了頓,趙紹說道:“入長安後的事情,你可曾考慮好,該怎麼脫身?正所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時,你如今應該要考慮清楚,後續脫身離開長安的事情了。”
王奇心中有些想法,卻不夠成熟,所以說道:“暫時還沒有琢磨清楚,等抵達了長安,再來考慮後續。”
趙紹見狀,也就沒有多言。
一切看王奇自己。
一行人吃了午飯,稍做休息後就又繼續趕路。他們這一路趕路的速度,實際上還算是比較快的,所以在三月底,抵近四月初時,便過了藍田縣,進入了長安境内。
王奇抵達的消息,已經傳出。當王奇一行人,距離長安城不足十裡路時,官道邊的驿站旁邊,有一行人在此,靜靜的等候者。
為首的人,赫然是令狐千裡。
他是奉皇帝的命令來的。
同時令狐千裡本身,也是有私心,想替麗妃拉攏王奇,進一步為接下來的局勢謀劃。畢竟老皇帝如今,已經到了生死邊緣。
稍有不慎,皇帝就可能死去,需要早做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