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很笃定的說道:“老爺,公子是真的殺了趙永炎。”
王宗熙這才看向王奇。
他相信王福的話。
王宗熙眼中有好奇,問道:“奇兒,你是如何殺掉趙永炎的。趙永炎其人,狡詐、狠辣,而且手段層出,不是易與之輩。”
王奇詳細說道:“父親,兒子聯合了天香閣的閣主楊山君,一起伏擊趙永炎。具體情況,是兒子和楊山君抵達了無極縣,兒子先拿下趙士圖,借助趙士圖……”
對付趙永炎的細節,王奇重新闡述了一遍。
不曾遺漏半點的消息。
關于楊山君為什麼出手的事情,王奇卻不曾提及。
王宗熙聽完後,長舒了一口氣,感慨道:“我兒,真的是長大了。”
言語中,有着欣慰。
又有一絲落寞。
雛鷹長大,已經不需要他的庇護,足以自己展翅高飛。
王宗熙感慨後,一思索整個事件,他開口道:“楊山君是天香閣的閣主,這一點為父知道。即便王家如今,也是和天香閣合作很密切。可是趙永炎是中山王,朝廷親王,一般人,絕不敢和趙永炎為敵。你說服了楊山君随殺趙永炎,可是付出了代價?”
王奇道:“楊山君為人仗義,所以才會相助兒子。”
刺殺林宣和的事情,王奇沒說。
說出來,肯定被反對。
不論是王福,亦或是王宗熙,都不希望他冒險。
王奇不願意多談,直接岔開話題,說道:“父親,朝廷宣召,讓兒子入長安國子監讀書的事情,您是怎麼考慮的?”
王宗熙道:“你想去長安嗎?”
王奇道:“想去!”
王宗熙搖頭道:“你不必考慮為父和朝廷會發生什麼,大周各地烽煙四起,朝廷的實力空前削弱,恰恰塞外胡人,又蠢蠢欲動。”
“值此之時,即便你不去長安,朝廷不敢拿我怎麼樣。”
“否則,朝廷也不至于敕封為父為鎮北侯,坐鎮漁陽郡。甚至朝廷還專門傳旨,漁陽郡的事情,為父全權決斷,不需要輕視幽州長史。”
王宗熙說道:“再說了,違抗聖旨,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你想去長安,那就去。你不想去,不必勉強,沒有人能勉強你。”
王奇說道:“父親,兒子是真的考慮清楚,要去長安一趟。這次諸葛豐随我一起,便是要和我一起去長安的。”
王宗熙道:“說到諸葛豐,他是諸葛家的嫡子,等于是諸葛家未來的繼承人。他,怎麼會和你一起?”
王奇說了諸葛豐的事情,卻也沒有說将來打算收諸葛豐,隻如今諸葛豐随他一起遊曆。
當前談及未來,過于遙遠。
王宗熙聽完,颔首道:“既然性情投契,且你認定的人,就好好對待。君子之交淡如水,少摻雜一些利益,才能收獲真正的友誼。”
王奇道:“兒子明白。”
王宗熙再度打量王奇,道:“在範陽幾年,長高了,長壯了,也更俊了。”
王奇輕輕一笑。
沒想到,老父親發出這樣的感慨。
王宗熙繼續道:“你去長安,為父不反對。去了長安,不要有什麼擔心。該出手就出手,不要畏手畏腳的。”
王奇道:“父親您看兒子,像是畏畏縮縮的人嗎?”
王宗熙捋須一笑。
曾經的王奇,是這般。
如今的王奇,卻是不一樣了。
不再畏畏縮縮。
王宗熙繼續道:“你去了長安,代表為父前往趙紹的府上拜訪。趙玉燕是你的未婚妻,雙方已經訂婚,關系不能弄得太僵。”
頓了頓,王宗熙擔心王奇反對,又補充道:“當然,你實在不喜歡,就淡然處之,不必擔心婚事的事情。總之,一切随心,不要有什麼壓力。”
王奇道:“兒子明白。”
王宗熙繼續道:“你此去長安,還有一事。”
王奇道:“請父親吩咐。”
王宗熙說道:“你到了長安,去衛将軍李晟的府上拜訪一番,替為父探望李晟的傷勢。李晟和為父,是多年的知己。為父坐鎮漁陽郡,他則坐鎮并州,抵禦北方匈奴人。隻不過如今,他因病卸甲回到長安。”
王奇點了點頭。
李晟其人,王奇是知曉的。
畢竟穿越到大周幾個月,對大周的格局,以及大周如今朝堂上的主要情況,王奇都是心中有數的。
李晟其人,是大周的大将。
坐鎮并州期間,使得匈奴人不敢入侵。隻是這幾年李晟身體每況愈下,有傷在身,所以卸甲回了朝廷,擔任衛将軍一職。
王宗熙道:“你回來準備呆幾天?”
王奇道:“如果沒有事,兒子休息一晚,明日就啟程。”
王宗熙想要挽留王奇,但話到了嘴邊,也說不出來,他也希望王奇去闖蕩闖蕩。
王宗熙說道:“你已經即将二十歲,要加冠了。待你年滿二十加冠時,為父肯定不在你的身邊,所以眼下,便已經給你取了一個表字。”
表字,也是别名。
男子行冠禮後,不便直呼其名,故而取一個和本名涵義相關的别名。
這就是表字。
王奇道:“請父親賜名。”
王宗熙道:“你名王奇,便以守正為表字。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守正出奇,戰無不勝。為父望你,能一路順遂。”
“謝父親!”
王奇站起身道謝。
王宗熙擺了擺手,說道:“行了,當下也沒其他的事情,忙你的去吧。”
“是!”
王奇起身退下。
書房中,隻剩下王宗熙和王福主仆兩人。
王宗熙道:“福叔,多虧了你在範陽照料,守正這小子才有今日。說起來,我真沒想到,他練武的天賦,如此強橫,紫極經直接練到最高境界。即便我如今,也不過第二層,第三次的斬魂境,一點門檻都沒有摸到。”
王福道:“老爺修習紫極經,精神更進一步,是否觸摸到大宗師的門檻?”
王宗熙搖了搖頭。
大宗師,天下間還沒有人,至少公布的暫時沒有。
不容易突破。
王福笑道:“老爺,公子如今不一樣了。我估摸着,公子不可能一直在國子監。老奴認為,應該提前做好準備,策應公子離開長安。”
王宗熙颔首道:“這一事情,福叔你來安排。”
“是!”
王福直接應下。
頓了頓,王福又道:“老爺,公子練武天賦,世所罕見。如今公子回來了,何時傳授《元火經》給公子呢?”
元火經,是王宗熙的功法。
侵略如火,剛猛霸道。
其攻勢,銳利無匹,霸道絕倫,甚至出手時能帶上灼熱氣息。
王宗熙想了想,說道:“守正這小子如今《龍象勁》、《紫極經》都已經練到高深處,至于我修煉的《元火經》,暫時不傳。功法多了,容易沖突。等他習武的時間多幾年,對自身掌控更強,再傳授不遲。”
王福點了點頭。
在王宗熙、王福說話時,另一邊,王奇到了諸葛豐的院子,見到正在看書的諸葛豐,他輕笑道:“諸葛兄,可要去看看漁陽?出去轉一轉。”
諸葛豐擡頭看了眼天上的烈日,搖頭道:“天氣太熱,不去了。”
王奇就不再勸,他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等王福處理完事情,讓王宗熙、王福帶着,親自去給昔日死去的護衛上香祭奠一番。
晚上王宗熙設宴,一方面為王奇接風洗塵,另一方面則是設宴款待諸葛豐。
宴席結束,王奇早早休息。
第二天上去,王奇晨練結束,洗漱完和諸葛豐吃過早飯,就向王宗熙辭行。這一趟回漁陽縣,主要是見一見老父親,了解下情況,在祭奠死去的親衛。
事情解決,就準備啟程。
王宗熙心下有些擔心,但王奇執意要去長安,他隻能答應,親自送王奇和諸葛豐出城,等馬車走出很遠,王宗熙才轉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