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厲慘叫聲,此起彼伏。
好半響後,劇烈的疼痛雖說還在,不過李綱和李彥的慘叫聲卻稍稍平複。
兩兄弟,哽咽不已。
身體無比疼痛。
李晟看着躺在地上的兩兄弟,吩咐道:“管家!”
“在!”
管家立刻就上前。
李晟說道:“你帶着大公子、二公子下去診治,讓醫師治療後,等他們在府上修養一段時間。然後,你安排人,把他們送回太原老宅。另外,他們到了太原,讓人盯着。”
“是!”
管家立刻就應下。
“且慢!”
王奇卻伸手制止。
他雖說不介入李晟的家務事,但涉及到李綱、李彥,王奇不允許發生意外。
必須把李綱和李彥看死。
李晟問道:“守正,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王奇回答道:“老師,如今李綱、李彥兩兄弟的腿,已經廢了。他們如今,隻能坐在輪椅上度日。既如此,留在長安吧,沒必要再送走。此前他們身體完好,能對付無忌,能影響李家。可是如今,卻沒了這個必要。留在長安,反而容易看管。”
李綱一聽到,頓時怒了,咆哮道:“王奇,你可真狠啊!王奇,你不得好死。”
他明白了。
肯定是王奇撺掇的,這一切,都是王奇的安排。
該死!
王奇該死啊!
李彥也咬着牙,高呼道:“王奇,你真是該死。父親,您親信王奇,一定會害了李家的。我李家,憑什麼要聽王奇的。父親,你糊塗啊!”
兩兄弟都不甘心。
更是憤懑。
他們眼下留在長安,在腿斷了的情況下,處處受制,會一直被盯着。畢竟斷了腿的他們,不可能再有昔日的風光。
府上的侍從會很清楚一點,他們兩兄弟,不可能再繼承家業。
人情冷暖,會顯現出來。
日子會很難過。
如果回到太原祖宅,山高皇帝遠,到時候,他們雖說斷了腿,但卻可以伺機積攢力量,還有報複的機會。可是留在長安,一丁點的機會都沒有。
王奇看着歇斯底裡的兩人,站起身,走到兩人的面前,蹲下來看着躺在地上的兩人,說道:“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如果你們,不曾去英雄樓請殺手刺殺,會有現在的結果嗎?”
“這一切,是你們咎由自取。”
“若非你們出手,也不會被打斷雙腿,然後留在長安。你們都是老師的兒子,可是,連自己的親兄弟都要害,還算是人嗎?”
“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們這,是打自己的兄弟。所謂兄弟齊心,也隻是你們兩人而已,你們從沒有把無忌當作兄弟。”
王奇眼神銳利,說道:“即便如今,你們也不曾反思,反倒指責别人。若非你們是老師的兒子,你們早就是劍下亡魂。”
不殺李綱、李彥,是看在李晟的面子上。
畢竟隻是兩個廢物。
李晟補充道:“你們自己犯了錯,不反思自己的過錯,反倒指責别人。你們這樣做,實在令人厭惡。我李晟一生堂堂正正,怎麼生了你們這樣的孽種。”
“連自己的兄弟,都要害。”
“簡直該死。”
“沒有打死你們,都是你們的萬幸。”
李晟的内心,是真的恨鐵不成鋼。即便他不忍心打自己的兒子,可家族中,内鬥的情況不控制,将來就是禍事。
李晟看向管家,吩咐道:“把人帶下去,他們兄弟自此,關押在院子中。任何人,不得去探望探視。同時,也不準他們接觸外人。”
“是!”
管家立刻應下。
管家招了招手,就讓李晟的親衛扛着李綱、李彥下去。
書房中,隻剩下李晟和王奇。
李晟歎息一聲,道:“守正,老夫的家事,連累你了。”
王奇搖頭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老師的苦楚我能理解。不論是無忌,亦或是李綱、李彥,都是老師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隻是李綱和李彥的路走歪了,隻能行金剛手段鎮壓。否則,情況會進一步更糟糕的。”
李晟道:“是這個道理。”
他的眉宇間,卻是多了一抹落寞。
英雄遲暮!
李晟這輩子極為剛強,對匈奴更是強橫。臨老之際,卻是家中不睦,兒子手足相殘。這樣的一個情況,讓李晟内心很不好受。
王奇寬慰李晟一番,就告辭離去。
他還有諸多的事情要做。
王奇徑直回到府上,他前腳回來,後腳秦安就已經趕來。
秦安進入書房,躬身向王奇行禮,鄭重道:“公子!”
王奇說道:“你如今替我效力,好好做事,本公子不會虧待你。平日裡,你沒什麼事情,隻需要負責府上的安全即可。”
秦安道:“謹遵公子吩咐。”
頓了頓,秦安道:“公子,我還有一個請求。如果公子答應,我自當效忠公子。如果公子不答應,請公子見諒,我不能為您效力。”
王奇道:“說來聽聽!”
秦安說道:“我這些年,收養了一些孤兒,約莫有幾十個人。此前我在英雄樓,是英雄樓替我看管。如今我脫離英雄樓,這些孤兒也會跟着脫離英雄樓,請公子收留他們。請公子放心,我不會讓公子出錢,隻是希望公子照拂他們一下。這些事情,我不會。”
王奇對秦安的事情,已經是知悉的。
恰是從陳太吉的口中,知道秦安一直在收養孤兒,且這些孤兒長大後都不需要報答秦安,可以任由離開,王奇對秦安的印象就不錯。
秦安能做到這一點,還是不錯。
王奇沉聲道:“秦安,隻要你踏實為本公子效力,本公子允你兩件事。”
秦安問道:“哪兩件事?”
王奇說道:“第一,本公子安排士人,教導你收養的孤兒,讓他們能讀書識字,成為有用之人。第二,他們長大成人後,隻要有能力,本公子可以送他們到幽州入仕,給他們升遷的機會。”
“謝公子大恩!”
秦安聽到後,直接跪下行禮。
要知道,他雖說脫離了英雄樓為王奇效力,卻不曾下跪,隻把王奇當作效忠的主君。
僅此而已。
他打心底,有些懼怕王奇手段。若非英雄樓對他有恩情,且陳太吉方面,需要他為王奇效力,他不可能為王奇效力的。
秦安的效忠,隻是出于英雄樓的情義,不是出自本身。
王奇剛剛的安排,給了秦安收養的孤兒機會,不僅讓他們能讀書,還讓他們以後有機會入仕做官,可以擺脫孤兒的身份。
秦安知道孤兒的孤苦,所以他一直希望竭盡所能,減少更多的孤兒。
王奇看着秦安的動作,心下也是一笑。
秦安其人,倒也不錯。
能為一群孤兒下跪,心地不錯。尤其秦安本身,又是一個宗師,實力很強。如今有這一群孤兒在,秦安就會死心塌地為王奇效力。
王奇擺手道:“起來吧。”
“是!”
秦安站起身,神色感激。
他此刻的内心,很是歡喜,所以臉上自然而然的就露出笑容。
王奇道:“去忙吧。”
“是!”
秦安轉身就退下。
王奇呆在書房中,開始搜尋腦中關于闌尾炎的記憶資料。這些資料,對接下來給李晟動手術極為關鍵。有了資料,王奇再進行大量的實驗,才能進行操作。
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需要大量時間。
傍晚時分,宮中有太監來傳旨,讓王奇準時參加皇帝的壽宴。同時,太監也隐晦提及,讓王奇也準備賀壽的禮物。
畢竟皇帝壽宴,百官也會進獻禮物。
這是如今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