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利作為管家,一向是個極為謹慎的人,是一個老江湖,經驗豐富。所以如今,即便被盤問,雷利也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穩住局面。他不是三歲孩童,一遇到提審,就如實交代。
雷利再度道:“齊皇,我可以肯定的說,我絕對沒做任何對不起總督大人的事情。弗朗哥總督自小,是我看着長大的,他就是我的家人咿呀昂,我怎麼可能戕害他呢?就算整個廚房,乃至于整個府上的人,要背叛弗朗哥總督,我也不會背叛,我願意和他赴死。”
弗朗哥聽到後,心中感動。
雷利對弗朗哥來說,就是親人,因為在一起生活已經幾十年。
弗朗哥道:“陛下,我也很笃定,雷利不會做出刺殺陛下的事。不過不管如何,總歸要提審一番,接觸雷利的嫌疑。”
雷利道:“皇帝陛下,請提審吧。”
其餘的廚子,全都神色忐忑,所有人驚慌不已。
唯獨雷利,鎮定自若。
王奇把這一幕看在眼中,他并沒有立刻出手,而是看向亞瑟和羅伯特,說道:“亞瑟、羅伯特,你們認為,這一次的下毒,會是誰?”
亞瑟道:“陛下,依我看雷利的嫌疑最大,畢竟他曾單獨接觸過酒水。當然,他也有不出手的動機。所以臣請求提審雷利,至于其餘人,暫時看不出來。”
羅伯特道:“陛下,我認為這一次的事情,就是雷利。”
“理由呢?”
王奇看着羅伯特詢問。
他沒想到,羅伯特說得如此的笃定,這是王奇有些意外的。複盤整個局勢,雷利的确嫌疑最大,可在如今的局勢下,沒有提審清楚,羅伯特就如此笃定,恐怕羅伯特是掌握了一些證據。
亦或者,有些不一樣的觀點。
羅伯特道:“陛下,卑職的理由有三點。”
王奇道:“所有人都在這裡,當着所有人的面,仔細說一說,你的三個理由是什麼?”
羅伯特道:“第一,在場的所有人,涉及到的官員,他們雖說在白象國戒日城任職,可這些人,無法幹涉總督府裡面的用飯。他們沒有這個能力,足以挺想總督府。在這個前提下,酒水有毒,我認為這次下毒的人,必然在總督府内部。”
“第二,總督府内部的這些人,能接觸酒水的,主要在後廚。剛才約克已經說了,有雷利前往酒窖,專門看了酒窖的情況,也查看了酒水。這一點,他是無法撇開的嫌疑。”
“第三,海西帝國有一個最為隐秘的事情。那就是皇帝掌握了一條暗線,在各大權貴以及各大地方總督的府,都有着眼線,盯着主要官員的一舉一動。”
“在這個前提下,誰最合适作為皇帝的眼線呢?唯有雷利是最合适的。”
羅伯特道:“如果單純是第一和第三,實際上雷利有嫌疑,也不算太多。可是,有了第二點,雷利專門去了酒窖。在這個前提下,雷利無法撇開自身的問題。我斷定,必然是雷利,他忠于海西帝國,所以下毒要對付陛下。”
弗朗哥聽到後,有些驚訝,問道:“我怎麼不知道這事情?”
羅伯特道:“你雖說是總督,實際上,你這點根基不值一提。因為我的家族,時代是将門,所以我才知道情況。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真正有底蘊的大家族,不可能知道。”
“你認為雷利,是你家族的老人,可是你弗朗哥的家族,到如今出了多少封疆大吏?也不過崛起三代人吧。你問一問亞瑟,他應該知道這個隐性的規矩。”
弗朗哥看向了亞瑟,眼中有一抹期待,期待亞瑟否認。
可惜,亞瑟卻是點了點頭。
羅伯特的話,是存在的問題,不是虛假的,海西帝國的曆代皇帝,都有專門的眼線,盯着主要朝臣的一舉一動。
刷!
弗朗哥面色微變。
他看向雷利,咬着牙,問道:“雷利管家,羅伯特的話,是真的嗎?”
雷利面頰抽了抽,他看向周圍,此刻一個個看向他的神色,都是一副笃定他做的,他已經是無法辯解。
羅伯特的理由,太充分了。
甚至,這都不需要再提審,足以确定他的身份。
如果雷利沒做這樣的事情,那也就罷了。實際上,他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加上有羅伯特的話語,這就是無法避免的。
“哈哈哈……”
雷利忽然朗聲大笑起來。
笑聲中,盡是怒容。
笑聲中,盡是慨然。
雷利笑罷後,沉聲道:“弗朗哥,枉費了奧古斯塔陛下如此器重你,對你委以重任,甚至拔擢你,讓你擔任一地總督,尤其讓你擔任白象國的總督。可是你,竟這般的軟骨頭,歸順了齊國。你,丢盡了我海西帝國的臉面,太讓人失望。”
弗朗哥看到這一幕,他心頭無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沉聲道:“陛下,是我識人不明,以至于出現了謀害陛下的情況。我有罪,請陛下降罪。”
雷利道:“弗朗哥,你這樣的軟骨頭,太讓人失望了。”
弗朗哥卻是一言不發。
雷利說得輕松,可是他弗朗哥,難道不管自己的家人,不管自己的妻兒嗎?
王奇道:“來人,把雷利拖下去,處死。”
“是!”
門口的士兵直接進入,就往雷利所在的位置去。
雷利在這一刻,卻是一躍而起,朝王奇所在的位置撲過去。隻是雷利剛剛出手的瞬間,王奇紫極經運轉,眸子中紫色光芒,一閃而逝。
雷利悶哼了一聲,往前沖的身體停下來,撲通一聲就癱倒在地上。到死時,那臉上還有着憤怒,這一幕更是讓弗朗哥、鸠那羅等人震驚。
又出現了。
又出現王奇殺人的場景。
這殺人的手段,簡直是殺人于無形之中。
太恐怖了。
王奇如果要殺人,誰能抵擋呢?
王奇看着驚愕的一衆官員,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他擺手讓士兵拖着雷利的身體退下,沉聲道:“這葡萄酒有毒,看樣子是不能飲用了。既如此,就用我齊國的酒水吧。燕赤行!”
“在!”
燕赤行立刻回答。
王奇道:“去抽調一批酒水來,今天喝我們的酒。”
“遵命!”
燕赤行得令,便立刻安排了下去。
不多時,士兵魚貫而入,擡着一壇一壇的酒水進入。這些并非用酒瓶裝,是用大壇子。畢竟海上航行,長途跋涉,小酒瓶占地方,最好是大酒壇子能容納更多。
一個個士兵,給每個人倒上酒。
王奇端着酒杯,看行所有人,緩緩道:“你們有海西帝國的人,也有白象國的人,但如今,都是我齊國的人。朕對歸順的人,都當作自己人。你們不負朕,朕不會虧待你們。至于你們如果有什麼心思,雷利就是前車之鑒,我也就不多說了。”
“來,飲酒!”
王奇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所有人,齊齊飲酒。
這些人即便喝酒,内心都知道,他們如今沒有選擇。
齊國太強了。
隻能老老實實的歸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