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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2章 三防線

史上最強侯爺 東一方 6404 2024-01-31 01:10

  樸亦盛安排了下去後,他又看向了樸永元,道:“樸卿,如今這一戰,你去過了鮮卑,也見到了王奇,你認為我們這一戰,大體能有多少的把握?”

  樸永元歎息道:“陛下,臣認為這一戰,恐怕是相當的困難。原因很簡單,雙方的實力懸殊巨大。尤其是鮮卑整體歸順了齊國,且齊國攻打鮮卑,沒有遭到任何損耗。”

  “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們要擊敗齊國,會面臨着巨大的壓力。不過依照臣看,這一戰,我們不求擊敗對方,隻求打消耗戰,隻要是能擋住齊國的大軍,一切都是值得的。”

  “隻要是咱們高句麗,能存活下來,那麼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可以的。否則,這一戰後,我們就會徹底納入齊國境内,我們高句麗也就徹底沒了。”

  “昔年大周,乃至于更早的曆朝曆代,他們雖說也要我們歸順,要我們稱臣。但是,也從未要求我們,要讓我們成為齊國的一份子。”

  “但是如今,卻是不一樣了。齊國這裡,是要求我們徹底的融入齊國,高句麗自此覆滅,所以我們這一戰,必須要覆滅對方。”

  樸亦盛皺起了眉頭。

  的确是不好辦。

  他心中也是仔細的思忖着,甚至于,樸亦盛當即就安排了下去,讓人把整個高句麗的地圖懸挂起來,以便于觀察地圖,以便于做出應對。

  時間不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進入。

  卻是有四個人來了。

  為首的兩個人,一左一右,文官是丞相李昌诃,武将是大将軍乙支文雄。

  李昌诃的年紀已經是五十開外,他是兩朝老臣,更是昔年樸亦盛的老師,是高句麗文官的定海神針,作為文官之首的丞相。

  乙支文雄的年紀,也是李昌诃相差不多,甚至必李昌诃稍大一些,已經年近六十。他早些年時,甚至在大周時,大周曾數次攻打高句麗,要讓高句麗稱臣。

  大周侵犯時,是乙支文雄親自帶兵抵擋,擋住了大周的軍隊進攻,保住了高句麗。自此高句麗表面上,雖說仍是大周的屬國,可實際上,已然是脫離大周自立的。

  在兩人身後的人,便是戶部尚書崔敏承,以及兵部尚書鐘金國。

  兩人的年紀在三十開外,都是樸亦盛提拔起來的心腹。

  樸亦盛當高句麗王,已經近二十年,如今的高句麗朝堂上下,都是樸亦盛的心腹。相比于倭國的聖德天皇,樸亦盛并沒有遇到掣肘的情況,也從來沒有作為傀儡。

  樸亦盛年輕時登基繼位,成為高句麗王,他也是有王權的。然後他憑借自身的能來,不斷的調整朝局,在短短時間内,就完成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改變,朝堂上下都是他的力量。

  甚至,樸亦盛消滅遼東半島上的各小國,他的權利威嚴便到了頂峰。

  他就是高句麗至高無上的主宰。

  李昌诃、乙支文雄等人站定後,便齊齊行禮,四個人看到了站在大殿中的樸永元,都一下明白了事情和齊國有關。

  樸亦盛開門見山道:“這一次的事情,想必你們都已經有猜測。樸卿前往鮮卑彈汗山出使,觐見了齊國皇帝。齊國方面,不接納我們的求和稱臣。”

  “齊國皇帝王奇,執意要像滅掉鮮卑一樣,徹底摧毀我高句麗,使得我高句麗不存在。甚至于,王奇如今在鮮卑設立遼州,自此鮮卑消失,而我高句麗,也是要設立一州,要讓我們都成為齊國的人。”

  “王奇是休想。”

  乙支文雄他發須飛揚,一下就動怒起來。

  他眼神無比的嚴肅。

  作為一個從地方上一步步曆練起來的大将,乙支文雄有着足夠的底氣一戰。

  他吹胡子瞪眼,斷然說道:“陛下,齊國雖強,我們雖弱,可是以弱勝強,自古以來,便是存在的。這一戰,我們就再打一仗。”

  “昔年,我們和大周打了一仗,打出了我高句麗的威風。自此,我高句麗三十多年,從未遇到大周的威脅。如今,齊國的皇帝信誓旦旦,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

  “我們這一戰,不管如何艱難,也必須打,打出我們高句麗的立國之戰。”

  “這一戰打赢了,那麼我高句麗,自此以後,就不需要再以屬國自居了。尤其我們如今,也是有步槍的國家。我們的實力,也是很強的。”

  “雖說海西帝國和倭國落敗,但是倭國實力不強,海西帝國一貫是自大成性的。他們落敗了,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而我們高句麗一戰,必然是可以打出我們的風采,徹底打出我們的立國之戰。”

  乙支文雄本身,就是強硬的主戰派。

  打仗,他是不懼的。

  打就打,高句麗方面,有足夠的士兵,也有足夠的兵力一戰。

  兵部尚書鐘金國也是附和道:“大王,臣也建議一戰。我高句麗的存在,從來不是什麼大周的施舍,也不是什麼大周的憐憫恩賜,而是我們憑借自己的拼殺,一刀一槍一兵一卒打出來的。如果沒有這些,也就沒有我高句麗的存在。昔年,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所以不管齊國如何,我們就是一戰。”

  戶部尚書崔敏承道:“大王,我們高句麗方面,這幾年都是年年豐收。我們的國庫,有充足的糧食。甚至于整個高句麗境内,無數的士子,無數的百姓,都希望能拓展國土。所以如今,一旦和齊國開戰,我們有足夠的底蘊和基礎。這一戰,我們是能夠支撐下去的。總之,就是殺吧,一定要殺個透徹,殺出我高句麗的未來。”

  整個上下,都是全力主戰。

  這是高句麗的一個态度,他們即便是處在不利的情況,也仍然是要建議一戰。

  這是常态。

  曆史上的高句麗,遭到了大周幾代君王的攻打,再往前,也一樣是有不斷被攻打的情況。所以就高句麗的一個曆史下來,都是抗打,所以沒有懼怕,反倒是要一戰。

  樸亦盛微微颔首,他卻是沒有急着表态,而是看向了李昌诃,道:“丞相,這一次和齊國開戰,您老認為我們,該如何應對呢?”

  李昌诃神色平靜,卻是緩緩道:“陛下,這一戰打肯定是要打的,這是沒有任何懸念的。如果稱臣求和有用,樸永元也就不至于是失敗回來了。”

  頓了頓,李昌诃又道:“我們如今要做的,那就是更為全面的,更為穩健的,甚至于争取以最小的代價,能擋住齊國的軍隊,這就是要考慮的。”

  樸亦盛颔首道:“老師言之有理,這一次的厮殺,茲事體大,事關我們整個高句麗的存亡。戰,是必須的。不過,卻是要以最小的代價,換回這一次的勝利。”

  “甚至于,我們往壞處考慮,即便是擋不住,也必須要盡最大的可能削弱齊國的力量。以至于最終,守住我高句麗。”

  “我們高句麗一方,絕對不能步鮮卑的後塵。”

  說到這裡,樸亦盛看向了乙支文雄,道:“乙支老将軍,你是宿将,更是曾經和大周厮殺過的。你的經驗,是最為豐富的。你來說一說,這一戰該怎麼打?地圖本王已經懸挂起來,你來看一看。”

  乙支文雄毫不客氣的站起身,道:“大王,不瞞您說,此前樸永元出使時,我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戰可能要開戰。”

  “所以,我考慮了出戰一事。”

  “在臣看來,不管什麼樣的談判,總歸是要打了來。齊國認為能直接覆滅我們,我們認為自己能擋住。所以先較量一番,分一個高低來,再來考慮其他。”

  他走到了地圖的面前,直接指着在高句麗最北面的大同江,說道:“從遼東進入我高句麗,首要的第一道防線,便是北方的大同江。”

  “我們的第一步防線,便是先在大同江邊上搭建起防禦工事,布置防線。大同江如今,水流仍是湍急。齊國要渡河,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是第一道防線。”

  “我們的第二道防線,在曹山口。曹山口的這一處位置,是南下的必經之地。這一處位置,距離最北方的大同江,約莫有三十餘裡的路程。”

  “所以我們就在曹山口的兩側山坡山,占據高地,扼守這最主要的制高點。畢竟我們如今有了步槍,憑借自身的步槍,那就可以攻擊山下要橫穿過去的敵人。”

  “齊國的軍隊,想要對過曹山口,那是很難的。”

  “我們的第三道防線,在永定城。這一座城池,是從過曹山口後,繼續南下時,最大的一座堅城。當年為了抵擋大周的進攻,曾經在永定城的左右兩側,各自修建了屯兵駐紮的城池。”

  “隻要是齊國來進攻,兩處的兵力都可以同時馳援。”

  “目前來說,這是當下的一個防守策略。”

  “當然,我也并非是沒有考慮,我們主動進攻。隻是要主動殺過去,直接和齊國正面交鋒,我認為我們高句麗,還不具備這個實力。”

  “齊國畢竟能擊敗海西帝國,能擊敗倭國,甚至于鮮卑都投降了,所以我們把事情考慮更壞一點,首要就是我們自身,可能擋不住,全線防守。”

  “等這一戰打下來,如果發現,我們有反擊的機會,到時候再考慮反擊。”

  “如今能拟定的策略,就是大方向的策略。等一切的方向定下,那麼等到了厮殺時,再慢慢來調整。”

  乙支文雄侃侃而談。

  他那一雙略顯渾濁的眸子中,卻是閃爍着精光。

  他并非是大宗師,卻是踏入宗師境多年,是巅峰境界的宗師。故而雖說有些年紀,但乙支文雄的精氣神極好,絲毫不顯蒼老。

  樸亦盛聽完後心中也是盤算了一番,他是贊同的,但沒有立刻表态,而是看向了李昌诃,道:“丞相,你看老将軍的建議怎麼樣?”

  李昌诃說道:“大王,臣是贊同的,論及調兵打仗,論及打仗的能力,我高句麗上下,老将軍便是經驗最豐富的的人。”

  “他的建議,我認為已經很合理。如今朝廷中,要做的事情,那就是糧草上的補給,以及槍支彈藥的提供,确保後勤的穩定。”

  “當然,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宣傳我高句麗即将遭到滅國之戰,必須要一戰。所以動員所有的人,讓所有人都參與進來,我高句麗這一戰,全民皆兵,全部都來抵抗。”

  樸亦盛道:“丞相所言甚是。”

  頓了頓,樸亦盛繼續道:“這一戰,丞相和大将軍全權調度。不論是文官,亦或是武将,整個我高句麗國,傾力準備一戰。”

  “是!”

  李昌诃、乙支文雄齊齊回答。

  崔敏承和鐘金國也是跟着回答,兩人是最主要的參與人員,也都明白這一戰的關鍵。

  都是做好了準備。

  這一戰,高句麗全力以赴。

  一衆人各自離去,樸亦盛一個人坐在營帳中,思考着後續的思路。

  在樸亦盛思考着後續思路時,卻是一名内侍急匆匆的進入,躬身揖了一禮,道:“大王,太子殿下求見。”

  “傳!”

  樸亦盛吩咐一聲。

  在内侍去傳令後,不多時,一個二十開外的青年進入。

  青年身高一百七十公分多一點,在高句麗來說,已然是生得器宇軒昂。他衣着華麗,頭戴金冠,腰纏玉帶,在大殿中站定後,青年道:“父王!”

  來人名叫樸元啟,是樸亦盛唯一的兒子。

  樸亦盛四十開外的年紀了,後宮也是十來個妃子,可關鍵是,他女兒生了一堆,就是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其他生下來的都是女兒。即便又兒子生下來,但因為年幼多病,都是早夭了。

  樸亦盛道:“太子,你來所為何事?”

  樸元啟說道:“父王,兒子今天剛剛去府庫抽調錢财時,府庫的人,竟然直接拒絕了我。我如今要設宴款待來投奔的士人,如果連宴席都弄不好,還怎麼招待這些人。這一情況,還請父王三思。”

  樸亦盛聽到後,面頰抽了抽。

  他這個兒子,好文人雅士,然後一對人就在一起高談闊論,一起洋洋灑灑談論治國之道。這樣的情況,樸元啟倒是樂在其中,可是樸亦盛這樣的老江湖看,這就是一起吹牛逼,一群人捧着樸元啟的臭腳罷了。

  所以,樸亦盛專門囑咐了一番,禁止給樸元啟錢财。

  樸亦盛道:“太子,你是未來高句麗的繼承人。你要做的,是要擦亮自己的眼睛,更要讓自己有判斷力,不能一群人來了,你都是無差别對待。”

  “治國之才,那是極為罕見的,哪裡有這麼多的治國之才。這些人,依我看,都是一些濫竽充數的人。所以,朕掐斷了你的錢财供應。”

  “每個月給你東宮的錢,并不少。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超支,這實在是不妥當。”

  樸亦盛有些恨鐵不成鋼。

  要知道,樸元啟不小了,可是如今,卻是有些天真,更是太容易被騙了。

  完全沒有王者的心兇城府。

  樸元啟的内心,卻是不認同的,他皺起了眉頭,道:“父王,我這怎麼就不是幹正事兒了?如果沒有最基本的錢财,誰願意為東宮效勞?”

  “齊國有句話,便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這些人才要施展抱負,但也是為了利益來的。所以兒臣認為,該有的基本待遇,自然是不能差了。”

  “如果不能多養一些門客,多養一些士人,對我們來說,肯定是難以發掘出更多人才的。父王,您就是一直窮慣了,所以摳摳搜搜的。”

  “混帳東西!”

  樸亦盛一下就怒了。

  原本如今齊國即将殺來,高句麗已經是危在旦夕,面臨着巨大的威脅。可是在這時候,樸元啟還不省心,還要繼續搗亂,簡直是讓樸亦盛怒火升起三丈高。

  樸元啟卻是梗着脖子,他昂着頭道:“父王,兒臣所言,也是句句屬實的。如果你最基本的錢都沒有,怎麼能驅使人才?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這怎麼能行呢?”

  樸亦盛咬着牙,更是内心憤怒,高句麗如今,都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可是他的這個兒子,還是不省心,還是一副要大搞宴會的模樣。

  這樣有用嗎?

  根本沒用。

  樸亦盛因為膝下隻有這麼一個兒子,所以他對樸元啟很是寵溺,隻是到如今高句麗,已經處在生死抉擇上,樸亦盛内心怒氣上來,他也沒了耐心去仔細闡述,便大袖一拂,呵斥道:“來人,送太子回宮,禁足一月。一個月内,禁止離開東宮,也禁止任何人前往探望。”

  “是!”

  士兵得令,擺手讓樸元啟往外走。

  樸元啟很是驚訝。

  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回事?

  不過是一件區區消失,竟然要關他的禁閉。

  樸元啟根本不管這士兵,大袖一拂,道:“别碰我,父皇,兒臣就是不明白。兒臣這好端端的,您關我做什麼?這收買人心,難道不需要用錢嗎?沒有宴會,兒臣如何挖掘人才。沒有錢财,兒臣如何招攬這些人。”

  樸亦盛道:“你這些,都是浮于表面,一群濫竽充數的人。如今高句麗,已經在生死存亡之際,你卻還是沉浸在紙醉金迷中。你這般的情況,不處理你,處理誰呢?你,給我好好下去反省反省。”

  樸元啟道:“發生了什麼事?”

  樸亦盛道:“齊國的大軍,已經是殺來。且齊國,拒絕我高句麗的投降。這一次,齊國是不滅我高句麗,誓不罷休的。”

  刷!

  樸元啟面色微變。

  神色有些凝重。

  他實在是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般的情況。

  此前安排了樸永元前往出使,原本國内上下許多人,包括樸元啟,也認為齊國一接到了高句麗稱臣,就應該會撤走的,沒想到,竟是殺來了。

  樸亦盛道:“你自己,回去給我好好的反省反省。都這時候了,還是如此的頑劣。你這樣做,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怎麼對得起為父,怎麼對得起萬千的臣民。”

  “下去吧。”

  樸亦盛大喝一聲。

  樸元啟也是擔心起來,他雖說好設宴,但本質還是不壞的。如今聽到了樸亦盛的話,心中也是有些彷徨,自己往東宮去了。

  樸亦盛深吸一口氣,也就開始繼續處理自己的政務。

  畢竟他如今,都還有諸多事情要做。

  舉國上下,有太多太多要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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