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厮殺,仍然在持續。
甚至厮殺的慘烈程度,愈發激烈,到處都是白刃戰。
與此同時,蒲昌城外的厮殺也一樣愈發的兇猛。尤其城内厮殺的情況,傳到城外,肖慶之更是興奮起來。
破城就在今日。
今天,就是覆滅曹玄的時機。
“殺,全軍壓上去。城内已經反叛,所有人随我殺進城去。”
肖慶之高聲下令。
“嗚!嗚!!!”
傳令兵通知下去,短短時間,軍中已經吹響了沖鋒号。所有的大軍,迅速往前突圍。一批一批的軍隊沖到城外,迅速朝城門口沖去。
與此同時,城外的一門門迫擊炮,猶如下雨一樣傾瀉炮彈。
密集的炮彈,不斷落下。
完全是炮彈洗地,以至于蒲昌城的城樓上,都在不斷的震顫。整個城池框架,都在輕微的晃動着。尤其随着爆炸的持續,又更有無數的鐵屑、石塊飛濺。
即便城樓上也有曹玄的大炮反攻轟炸,也有士兵手持步槍射擊,可是在城外齊國炮兵的猛烈壓制下,整個曹玄一方的軍隊,火力實際上被壓制到了最低。
即便想大規模反擊,那也做不到。
這一幕,落在後方王奇的眼中。
王奇是遠遠的,借助望遠鏡觀察。因為距離遙遠,即便使用望遠鏡,實際上也看不怎麼真切,可大方向能看清楚,已經足夠。
王奇見大軍進攻,且軍隊将士已經突破到城門口,開始進攻城門内的步槍防線,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蒲昌城,今日告破。
已經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意外,至于接下來的攻防,會持續多長的時間,王奇相信不會太久。即便攻勢暫時被擋住,也一定會突破。
周子山笑道:“陛下,曹玄被困在城内。加上有艾買提等西域貴族率軍進攻,這一次,曹玄應該是逃不掉。如果曹玄願意投降,陛下殺不殺曹玄呢?”
諸葛豐立刻道:“陛下,臣建議斬殺曹玄。我們和曹魏的戰事,持續了很多年,一直斷斷續續交戰,一直沒能剿滅曹玄。這一次,可算有了機會。要知道這些年下來,死了無數曹家的人,我們和曹玄的仇恨,已經無法磨滅。所以抓住曹玄,曹氏一族理應是全部誅殺,一個不留。”
王奇微微一笑,道:“是否殺曹玄,到時候再說,一切也看曹玄的選擇。曹玄這樣的人,如今暫時沒有逃離,我認為未必會苟活。”
周子山道:“蝼蟻尚且貪生,何況人呢?”
王奇道:“我們拭目以待。”
如今王奇幾人,都很是輕松,因為到如今,戰事到收尾的地步。隻要是滅了曹玄,以艾買提為首的所有西域貴族歸順,整個西域也就平定。
剩下的,就是治理。
以及把西域全部同化進入齊國。
這是關鍵。
相比于王奇等人的輕松,如今坐鎮城樓上的将領曹侗,卻是面色冷峻。。
他是曹家之人。
論及關系,是曹玄的遠房侄兒。不過曹侗的年紀,都已經快三十歲。曹侗其人,能力也是有的,武道上則是一流巅峰境界的高手。
曹侗眉眼銳利,頂盔掼甲戰在城樓上,眼見着城外大規模的齊國軍隊襲擊來了,尤其齊國猶如洗地一樣的炮轟,使得他麾下士兵的火力被壓制,曹侗如今也不知道能抵擋多長的時間。
可是,他還在抵擋。
隻要曹侗等到,曹玄滅了城内艾買提率領的叛軍後,曹侗相信還有機會守住。畢竟先前傳來了艾買提等人率軍背叛的消息,腹背受敵,曹侗也是擔心。
隻是,擔心也沒有用。
曹侗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城門口,給曹玄制造更多的機會和時間。
“報!”
就在此時,有士兵急吼吼來到曹侗的身旁。
士兵神色慌張,道:“将軍,城門先前被轟炸爛,城内雖說有士兵設下阻擊,可齊國的攻勢迅猛無比,使得防守的将士壓力極大。我們的抵擋,快要守不住了。”
“擋住,必須要擋住。”
曹侗大袖一拂,下令道:“你告訴江泰,必須擋住。擋不住,所有人都得死。”
江泰,是曹侗麾下的将領。
如今負責鎮守城門口。
曹侗的眼神無比銳利,等士兵退下,為了江泰能守住,他幹脆又下了一道命令,再度抽調一千人下城樓去,協助江泰抵擋。
他如今沒有其他的選擇。
隻能死戰。
在曹侗又安排一千士兵下去後,敗退迹象倒是暫緩,短時間内還能夠擋住。隻是時間又過去了一刻鐘左右,又有士兵來到曹侗身旁,高呼道:“将軍,守不住了。”
曹侗道:“告訴江泰,人在撐在。”
“是!”
士兵轉身就下去傳令。
伴随着命令的下達,城樓下的江泰,也還在抵擋。
這些都是自兖州來的老人。
恰是如此,才有這個韌勁兒。換做是西域提拔起來的人,這些人中,大多數都靠不住。
曹侗見局勢愈發危機,且齊國的攻勢越來越猛,他徑直來到城樓上的房間中,看向靜坐的曹淵離,道:“大将軍,城樓快守不住了。”
戰事一開始,曹淵離就來了城樓上指揮。不過曹淵離這個大将軍,沒有涉及到具體的指揮,放權給了曹侗,他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穩穩在城樓上。
他不動,軍隊就不動,軍心也就能穩住。
這是曹淵離做的事情。
曹淵離聽到曹侗的話,他那微眯着的眸子,陡然就睜開。他眼神中,更多了一抹視死如歸,沉聲道:“城内的艾買提等西域貴族,全部反叛,陛下不曾撤軍,而是帶兵厮殺。顯然,陛下已經是存了死戰的打算。既如此,我們就死戰,奉陪到底。”
曹侗也是鄭重點頭。
死戰就死戰。
曹侗問道:“大将軍,我們如今怎麼辦?”
曹淵離說道:“走吧,随我到城樓下去。如今的齊國大軍,不曾大規模攻打城池,反倒是炸毀了城門後,借助城門口突圍。暫時的主要厮殺點,就在城門口。”
“擋住了城門口的厮殺,一切好辦。擋不住城門口的厮殺,城池告破。到時候齊國軍隊,和艾買提的軍隊裡應外合,我們也就敗了。”
“所以這一戰,關鍵還在城門口。”
他一番話說完後,就迅速走出房間,帶着曹侗一起避開轟炸來的炮火,走城樓的馳道直接下了城樓,來到了城内。
城門口,打得是難解難分。
齊國的軍隊,不少士兵已經殺到城門口,魏國方面步槍形成的防線已經告破,雙方是近距離的白刃戰搏殺。也就是江泰這個人,是一員虎将,他親自指揮,麾下的士兵悍不畏死,一個個死死拼殺,硬生生擋住了齊國的攻勢。
曹淵離看到這一幕,他在城内坐鎮指揮,當江泰麾下的兵力死傷過多,他又投入一點兵力,增加生力軍,一點點的投入進去,直接打消耗戰。
以至于齊國軍隊,屢屢突破,但最終的結果,又是屢屢被擊潰,始終無法攻占城門口,無法殺入城内。
這一情況,很快傳回了肖慶之的耳中。
肖慶之發現情況,他眼神銳利起來,他調度這麼多的軍隊,竟是無法打破這防線。
這絕對不行的。
肖慶之是軍中的大将,也是武人。他是最早的一批宗師,尤其這些年的習武,更是借助朝廷的九轉紫金丹,也突破到大宗師,是朝中軍方的又一個大宗師。
隻是肖慶之為人低調,也不顯擺,知道他突破的人不多,也就是王奇,以及宗門管理局方面知道。
肖慶之吩咐道:“來人,拿本将的大槍來。”
“是!”
士兵得令,遞上肖慶之的大槍。
他并未騎馬,而是翻身下馬,提着槍下令道:“朱遠山,你召集軍中宗師,随本将沖殺。這是滅曹的最後一戰,焉能一直拖拖沓沓的。”
“是!”
朱遠山直接回答。
他本身也是宗師境的高手,自是想要一戰。如今得了肖慶之的吩咐,激動起來,迅速安排下去。時間不長,足足十餘個宗師,聚集在了肖慶之的身邊。
這就是如今肖慶之的實力。
軍隊中,能輕易的聚集十餘個宗師。對如今的大軍來說,宗師真不算什麼稀罕物,畢竟天下宗門的高手,許多人都進入軍中擔任将領,造就了軍隊單體實力的強大。
肖慶之看着雲集的十多人,他吩咐親兵告訴王奇,讓王奇接管軍隊,便提着槍指向前方,道:“将士們,沖,打破蒲昌。”
話音落下,肖慶之本身已經是提槍沖出。
其餘所有人也是一樣。
一個個各自拿着武器,已經是加入了進攻的大部隊。
事實上這樣的沖陣,很容易受傷,乃至于容易被殺。但肖慶之如今,卻是不管這些,因為事到如今,就是最後一戰,殺就是了。
在肖慶之帶着人進攻不久,消息傳到後方王奇的耳中。
王奇聽到後,笑了笑,并未多言。他隻是拿起望遠鏡,仔細打量着戰場上,意圖找尋肖慶之等人的行蹤。
周子山皺眉道:“陛下,肖慶之有些急躁了。戰事才剛開始,他為了突破,竟以身犯險。試想一下,一旦是他帶兵進攻,自己身陷險境,那就危險了。”
王奇笑道:“為将之人,冷靜重要,但重要關頭,敢于沖殺也重要。擱在我身上,可能我也已經沖陣。軍隊陷入僵持,如今需要打破僵局,肖慶之的安排沒錯,我們且等着吧。”
周子山也就不再多言。
畢竟王奇都直接定了最後的調子。
如今隻能期待進攻順利,不至于肖慶之都親自帶兵進攻,還是依舊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