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沉聲道:“曹掌櫃、鐘掌櫃,我還是要重申一點。如果曹文忠、曹文新、鐘遊、鐘維,是纨绔之輩,我不可能重用的。”
“如果他們有能力,我會不吝提拔。甚至,即便他們能力普通,隻要踏實勤奮肯學,我也會培養他們。”
“這,是我的觀點。”
王奇說道:“總不能是纨绔,卻還要求,讓他們跟着我飛黃騰達,對吧?”
鐘巢道:“小侯爺,如果鐘遊、鐘維這兩小子,沒什麼能力,那怪不得小侯爺。機會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一切看他們自己。”
曹昭附和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王奇點了點頭,目光一轉,落在陳希平的身上,開口道:“陳掌櫃,如果你膝下的子嗣,有能力又想出仕的,也可以來。眼下雖說隻能做些雜務,但将來,還是有前途的。”
陳希平瞪大眼道:“真的嗎?姑爺,我的兒子也能行?”
陳希平雖說是陳記商行的掌櫃,甚至主持下邳的商業。實際上,陳希平是趙家的人,戶籍都在趙家,他這輩子,頂多就這樣。
不可能有更好的發展。
王奇眼下讓他的兒子去做事,等于說,他雖說沒有機會,但自己的兒子,卻不必留在趙家,可以有自立門戶的機會。
未來,甚至能做官。
這是陳希平最為激動的。
王奇說道:“我初到南陽,百廢待興,一切都是從頭開始。所以眼下,需要很多的人做事。你的兒子如果有能力,我可以用。”
陳希平道:“姑爺大恩,陳希平感激不盡。”
他撲通一聲,直接跪下。
對陳希平來說,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恩德,是滔天的大恩德。
王奇擺手道:“起來吧,不必如此。你也是趙家的老人,這是你應得的。”
“多謝姑爺。”
陳希平站起身,臉上容光煥發,很是激動。對他來說,兒子未來有了前途,他也覺得有了盼頭。陳希平也不奢求,兒子能有多大的成就,隻要能改換身份,踏入仕途,那就足夠了。
這,已經是祖墳冒青煙。
陳希平話鋒一轉,說道:“公子,眼下籌集的糧食,已經太多了。我這裡有二十萬石糧食,曹掌櫃有十五萬石糧食,陳掌櫃有十五萬石糧食。五十萬石的糧食,運輸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甚至消息傳出,官府都極可能眼紅的。”
鐘巢附和道:“陳掌櫃所言甚是。”
曹昭道:“地方上的官員,極為貪婪的。如果他們發現了大批糧食運輸,肯定會敲詐勒索。到時候,容易招惹麻煩。”
王奇思索一番,笑道:“其實這事情,也容易解決。”
曹昭問道:“怎麼解決?”
陳希平、鐘巢也齊齊看向王奇,眼中都有着好奇。
王奇說道:“你們運送糧食,不比對外宣布,隻說自己在南陽經商,是運送糧食到南陽進行販賣。如此一來,也就能說得過去。”
“另外,糧食的運送,不需要一次送完。”
“所有的糧食,分成一批一批的送達即可。我如今需要糧食,但五十萬石糧食,如果分成十批運送,一次隻有五萬石糧食,那就很好運送。”
王奇說道:“甚至運送的次數,再多一點,那就更好運送。”
曹昭眼前一亮,贊道:“小侯爺所言甚是,這的确是最好的辦法,我們分批次運輸糧食,又打着販賣糧食的旗号,事情就好辦。糧食每次運送不多,我們的護衛,也能護送糧食。”
鐘巢說道:“小侯爺英明!”
王奇道:“糧食大方向的運輸,就是這樣的。更多的細節,曹掌櫃、鐘掌櫃,你們可以和陳掌櫃商議一番,商量着辦。”
“你們的子嗣,讓他們準備好,等我返程時,随我一起返回。當然,也可以等後續,押送糧食時,再一并北上也可以。”
“這事情,看你們的安排。”
“我如今,暫時還會在下邳呆幾天,了解下邳的情況。”
王奇說道:“另外我接下來,還得去拜訪徐州牧陳言。他和東宮有些關系,我如今奉太子的命令來南陽,自當去拜訪。”
鐘巢道:“謹遵小侯爺吩咐。”
曹昭和陳希平也是齊齊應下。
三個人如今,都是很歡喜。畢竟他們這一次,雖說給了糧食,實際上自身也不虧。
曹昭、鐘巢不再逗留,告辭離開去準備。
陳希平也忙自己的去了。
王奇讓趙玉燕、諸葛豐留在商行内,王奇帶着蘇烈,往州牧府去。下邳作為徐州的治所,州牧府也在城内的。
王奇騎馬抵達州牧府外,帶着蘇烈上前。兩人一到門前,門房伸手阻攔,詢問道:“你們是誰,來州牧府有什麼事情?”
王奇說道:“煩請禀報陳大人,南陽縣令王奇,前來拜見。”
“請您稍等。”
門房一聽到王奇的名字,不敢耽擱,轉身就快速的去通報。
作為州牧府的門房,消息是極為靈通的。王奇的身份,以及王奇和東宮關系,門房一清二楚,所以不敢耽擱。
不多時,門房就出來了,恭敬道:“王縣令,請随我來。”
王奇道了聲謝,帶着蘇烈進入。
州牧府,頗為奢華壯觀。
王奇看着州牧府内的裝潢打扮,對陳言多了一些失望。整個州牧府内的裝潢,實在是奢華。這樣的一個裝潢,管中窺豹,可見陳言的秉性。
王奇繞過前廳,穿過回廊,又繞了七七八八的地方,最終來到後院,來到了書房外。
門房道:“王縣令,請!”
王奇點了點頭,徑直進入。
王奇進入書房後,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陳言。他眉頭上揚,反倒有些意外。因為端坐在主位上的陳言,頗為清瘦,衣着很簡單,并無什麼奢華之感。
這樣的陳言,和府邸的情況,有着很大的反差。
陳言的年紀,六十開外,很是蒼老。他眸子下的眼袋,無比的碩大,比眼睛都更大。以至于看起來,陳言像是眯着眼睛快要睡着似的。
王奇對陳言,沒有半點的輕視。能成為一州州牧的人,都不簡單。
至少是混官場的老狐狸。
王奇進入站定,行禮道:“下官王奇,拜見陳大人。”
陳言捋着颌下的胡須,招手道:“近前來,坐下說話。”
“謝大人!”
王奇道謝後上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