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西城。
在西城永和坊内,卻有着一處不大不小的道觀。
這一處道觀,是紫霞山在長安的聯絡點,甚至紫霞山的現任宗主蒲元枭,都常駐在長安,以便于随時應對局面。
除此外,紫霞山的曾弘、楊三千也到了長安。
畢竟宗門管理局在長安設立,各地的宗門,都受到宗門管理局的約束。所以各宗門,都希望能及時了解風吹草動。
在道觀内後院,蒲元枭正翻看道家的經典。他自身突破到大宗師後,聽從楊三千的建議,多翻閱道家經典,修身養心,提升自己的境界。
唯有如此,才有機會更進一步。否則,也就僅僅是一個大宗師,不會有太多的成就。
在蒲元枭看書時,有道童進入,禀報道:“宗主,宗門管理局齊觀主方面,送來了一封書信,請宗主閱覽。”
“遞過來。”
蒲元枭吩咐一聲。
道童遞上後,便躬身退下。
蒲元枭仔細的翻看,他看完了書信中的内容,微微皺眉,臉上的神情略顯凝重。
要帶人出征。
要實施斬首計劃。
蒲元枭擔任紫霞山的宗主,那已經是多年。他心思頗為缜密,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書信中的内容,心中盤算一番,才拿着書信,起身往後院去。
他一邊走,一邊琢磨着,不多時,就來到曾弘所在的院子中。
蒲元枭上前行禮道:“師祖!”
曾弘道:“宗主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蒲元枭直接遞上書信,曾弘接過來仔細的翻看。他看了一遍後,心中琢磨一番,便道:“來人,通知楊三千來議事。”
“是!”
房間外面的道童立刻回答一聲。
曾弘看向蒲元枭,道:“宗主,茲事體大,還是要仔細商議。這事情,必須議定策略,才好安排後續的行動。尤其書信中的内容,不是商議,是朝廷的通知。我們沒有拒絕的理由,隻能是順從。”
蒲元枭坐下來,也點了點頭,命令已經安排下來,自是不可能再拒絕的。
不多時,楊三千抵達。
如今的楊三千,愈發蒼老,不過精氣神卻是極好。他雖說武功被廢了,可也是時常鍛煉身體,所以看起來蒼老,精神卻很好。
楊三千在紫霞山,也是備受尊敬的。因為楊三千注釋經典,使得很多紫霞山的門人,紛紛突破,尤其楊三千人情練達,在宗門管理局成立後,因為有楊三千的出謀劃策,才有如今紫霞山。
楊三千看到了蒲元枭,先是向蒲元枭行禮,才向曾弘行禮。
曾弘直接把書信給了楊三千,道:“來,你看看書信。”
楊三千接過來,仔細的看了一遍。
沉吟半響,楊三千道:“師伯和宗主,是怎麼考慮的呢?”
曾弘道:“老夫所慮,是擔心齊長生,故意借助這一事情針對我們。”
蒲元枭說道:“我所慮,也是擔心三清觀方面,要借機針對我們。畢竟這些年下來,我們紫霞山的實力,提升了太多太多。這個時候,三清觀可能會壓制我們。”
楊三千聽到後,仔細的忖度一番。他卻是稍稍皺眉,道:“看書信中的情況,不像是這樣。尤其這一次,是各自負責一地的進攻,甚至後面的行動則是看個人能力行事。這一封書信中,隐隐有對抗的意思,似乎是要看宗主和焦子規的各自能力。”
蒲元枭道:“師伯的意思是,這一次實際上沒有任何險境。”
“沒有!”
楊三千搖了搖頭。
頓了頓,楊三千又繼續道:“當然這一事情,具體不是我們說了算。此前我一直建議,讓宗主結交宮中内侍。為了這一事情,是付出了大價錢的。這時候,就是他們派上用場的時候,立刻安排人詢問一番。有了消息,下一步我們的安排,也就好确定。”
蒲元枭道:“我立刻安排。”
蒲元枭當即喊來道觀内對外負責的人,直接去打探情況。
一切安排下去後,蒲元枭道:“師伯,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這一次的事情,隐隐有競争的意思,這意圖是什麼呢?”
楊三千眼中掠過了一道精光,道:“或許,是考察年輕一輩的情況吧。畢竟年輕一輩的宗門中人,沒有陛下這樣橫空出世的妖孽,也就是宗主和焦子規天賦比較好。如今你們兩人,都已經突破到大宗師,領先于其餘的人。”
蒲元枭道:“如果是這樣,那這就是我們紫霞山的機會。”
他自己比焦子規突破早,也是有些傲氣的,不認為自己就比焦子規差了很多。之所以比較低調,那是因為昔年紫霞山和三清觀對立,雙方的關系比較僵硬,而三清觀又是朝廷扶持的。
所以,蒲元枭一貫是低調。
即便是低調,不意味着,他就一直沒有野心。
蒲元枭的心中,一直是希望,紫霞山能恢複楊三千時的榮光。雖說這一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可是朝着這一個方向發展,未來總歸是有機會的。
楊三千道:“如果真如我所料,未來可期。當然,還需要确認一番。”
楊三千、蒲元枭和曾弘聊着天,不覺時間流逝。
轉眼大半個時辰過去。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間從外面傳來,一個中年道人進入。
中年道人躬身揖了一禮,道:“宗主,宮中傳出的消息,是陛下召見齊長生,安排了宗主和焦子規一起,各自帶隊行動。陛下不曾多說什麼,就說這一次,是對兩人的一個考驗。”
“知道了。”
蒲元枭擺了擺手。
他看向楊三千,道:“師伯,既然是考驗,就應該是未來宗門管理局掌舵人人選的一個考驗。誰表現更為出色,未來誰就可能取得優勢。”
曾弘道:“貧道,也贊同這一結論。”
楊三千說道:“陛下這麼安排,的确是高明。三清觀一直忠于朝廷,陛下對齊長生,可謂是極盡恩寵,給予諸多的扶持和優待。”
“畢竟這些年,三清觀幫助了朝廷。可是涉及到下一代,陛下雖說恩寵三清觀,卻不可能無條件支持,另外也不能一直讓三清觀一家獨大。”
“在這一前提下,我們紫霞山也就有了機會。這一次的任務,如果是我們全面壓制三清觀,最終一定會占據優勢。”
楊三千道:“這一次的出手,隻許勝不許敗,且必須要迅速。”
曾弘捋着颌下花白的胡須,道:“的确是這樣,這是我們的機會。”
蒲元枭道:“師伯你認為,我們該怎麼辦呢?”
楊三千仔細的思索着。
蒲元枭、曾弘都不曾去打擾,靜靜等待。兩人都清楚楊三千的才情和智慧,尤其楊三千自從武功被廢後,整個人一下竟是仿佛更為睿智通達。
好半響後,楊三千道:“這一次的安排,陛下安排焦子規和宗主帶隊,各自率領十五個宗師,這是一個硬性的規定。”
“如果你為了取勝,私下裡調度宗師參與,要安排二十個宗師,乃至于湊集更多的力量,肯定不合适。即便取得了勝利,恐怕也難以進入陛下法眼。”
“所以,要在框架内辦事。”
“因為是比鬥,所以大體實力必然是相當的。”
“不過除了大宗師、宗師外,卻是可以安排謀士的。這一次我随宗主出征,我親自為宗主謀劃,以便于能随時謀劃。”
“更為具體的安排,我們暫時還不了解當地的情況,需要沿途打探一番。這一情況,可以調動一些隸屬于我們紫霞山的力量,先一步沿途打探消息。”
楊三千說道:“這一次,無論如何,都必須赢了焦子規。即便是這麼做,可能令齊長生有些不喜,可是也必須要去做。陛下給了機會,焉能不抓住呢?”
蒲元枭道:“師伯所言有理。”
曾弘道:“老夫也贊同,我們如今,需要抓住這個機會。這些年的紫霞山,發展一直受限,沒想到如今來了機會,必須要抓住。”
蒲元枭道:“那就這麼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