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豐臉上神情,略顯憂傷,繼續道:“我在家中時,為了母親的事情,和他大吵了一次。當時,他指着我鼻子說,就我這樣婦人之仁的秉性,這輩子,别想有出頭之日。”
“他說男兒大丈夫,不能做到鐵石心腸,不能做心冷如鐵,不能做到冷靜處事,這一輩子都别想有成就。”
諸葛豐道:“反正我在他眼中,就是文不成武不就的。”
王奇道:“兄長,你贊同嗎?”
諸葛豐道:“我不贊同!”
王奇點了點頭,附和道:“我也不贊同,事實上,欲成大事者,不僅要有卓越的才能,更要有堅韌不拔的志向。”
“面對順境,能居安思危。面對逆境,能屢敗屢戰。一個人的成功,不是說要鐵石心腸,不是說要冷皿無情,是要有堅韌不拔的韌勁兒。”
“這,才是最關鍵的。”
“當然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的确要有鐵石心腸,的确要冷靜。可人的鐵石心腸,人的果斷剛毅,不是針對親人的。”
“人生天地間,父母妻兒,就這麼多一點的親人。如果連自己的親人,都不在乎。這樣的人,還能稱之為人嗎?”
王奇笃定道:“你父親的觀點,我不認同。甚至他認為能成大事的人,我認為不配為人。”
“說得好!”
諸葛豐聽到後,眼中明亮。
他内心郁結。
就因為父親冷皿,絲毫不管家人,沒有半點的親情可言。
王奇繼續道:“兄長,他瞧不起你,甚至看不起你,你偏要做出一番事業來。他沒有完成的事情,你來完成。他沒有做到的事情,你來做到。我相信,你能證明自己的。”
諸葛豐道:“我會證明給他看。”
王奇搖了搖頭,繼續道:“你的所作所為,不是為了證明給誰看,僅僅是為了證明自己。至于諸葛家,是你附帶而已。”
諸葛豐笑道:“二弟,你說得在理。”
王奇思索一番,便道:“此前得到的消息,是諸葛家在賊匪攻打南陽之前,就舉家搬遷了,不知道人在哪裡。如今南陽翟飛舟死了,我們進入南陽後,諸葛家自會搬遷回來的。到時候,再處理諸葛家的事情。兄長,要對付諸葛家,其實很容易,需要我出手嗎?”
諸葛豐道:“你打算怎麼出手?”
對諸葛家,諸葛豐沒有多少歸屬感,尤其對諸葛無極,諸葛豐的内心更充斥着敵視。
王奇笑道:“畢竟諸葛家,是你的家。所以如今,頂多是敲打諸葛家,再讓諸葛無極退位讓賢,讓你來做諸葛家的家主。兄長,你願意嗎?”
“算了!”
諸葛豐搖了搖頭。
王奇歎息一聲,說道:“你啊,終究是心軟。罷了,諸葛家的事情,我暫時不出手,先走一步看一步。”
說到底,諸葛豐雖說怨恨諸葛無極,甚至對諸葛家沒有多少歸屬感。可是,諸葛豐出自諸葛家,還是不願意對付諸葛家的。
諸葛豐點了點頭,伸手抹了一把臉,笑說道:“諸葛家的事,以後再說。如今我們即将抵達南陽,有千頭萬緒的事要處理,二弟,早些休息吧。”
王奇點了點頭。
他拍了拍諸葛豐的肩膀,開口道:“兄長,你如今不是一個人,你我是兄弟。有什麼事,直接說,不要藏在心裡。”
諸葛豐道:“我明白的。”
王奇起身就離開,去找了處地方休息。
一宿無事,翌日清晨。
王奇早早的已經起床,找了處偏僻地方晨練。他晨練結束,回到軍隊中,剛好營地内夥夫已經做好了早飯,軍隊開始用飯。
如今軍隊中的早飯,主要是面餅和粥。
這是最常見的。
王奇吃過早飯,就率衆啟程。
這時候的軍隊,已經恢複了精神和鬥志。至于軍中的俘虜,暫時押解着。要進行整編,也需要等抵達南陽縣的縣城後,再做整編安排。
隊伍趕路,抵近中午時,已經到了南陽縣的縣城外。
如今的縣城,大門敞開。
城樓上,沒有任何的士兵坐鎮防守。
王奇看到這一幕,卻不曾放松警惕,直接吩咐肖慶之,率領一部分士兵率先入城,把南陽縣的南城掌握在手中。
肖慶之把南城掌握後,王奇才率領大軍入城。軍隊進入城内,軍隊在城内軍營駐紮,掌控整個南陽縣城。
王奇、朱善長、諸葛豐直接進入縣衙。
如今的縣衙,空蕩蕩的。
王奇初初抵達,所以縣衙内外,暫時是軍隊的士兵鎮守,沒有侍從。
這是為了确保縣衙的安全。
王奇不曾處理政務,直接把南陽縣的政務,交給朱善長來負責。朱善長對于這些,早就是心中有數的,所以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士兵,在城内敲鑼打鼓的宣傳新律法,同時張貼告示,告知百姓新縣令王奇上任。
除了這一事情,朱善長還專門讓人宣傳王奇的出身和履曆。
朱善長這麼做,是為了讓南陽城内的百姓知道,王奇是什麼身份,以及王奇來地方上,是要造福百姓的。
王奇對朱善長的安排,很是滿意。
他也不曾去幹涉朱善長。
王奇下午的時候,直接去了軍營,看肖慶之整編士兵。如今的軍隊,是要把俘虜的三千多賊兵,全部納入王奇的麾下。
隻要這一批軍隊歸順,王奇的軍隊人數,就能增加到四千多近五千人。
實力能有一個大幅度的提升。
王奇也不曾幹涉肖慶之,任由肖慶之整編軍隊。因為肖慶之這一路,都在處理整編的事情,對整編軍隊這樣的事情,他早就熟稔無比。
所以軍隊的整編,在短短半天時間,到傍晚時分,已經整編結束。
所有賊兵,不再是賊匪。
全是軍隊士兵。
自此,都是自己人。
等傍晚吃過晚飯,王奇才把所有的士兵召集起來,履行此前的承諾,給了原本隸屬于他的一千多士兵,每個人二十兩銀子。
這一筆錢的允諾,當初僅僅局限于來自颍川的士兵。
這一路走來,折損了許多士兵,後來補充了蒙山賊進入。又因為在雙鶴山一戰,又折損了許多士兵。所以王奇這一次的嘉獎,是颍川兵和蒙山兵一起嘉獎。
不論哪個體系的,都一并嘉獎,每個人給了二十兩銀子。
這一筆錢發放下去,一個個士兵都激動不已。因為二十兩銀子,已經是很大的一筆錢。這樣的嘉獎,讓新進歸順的士兵内心火熱。
王奇賞罰分明,他們以後立下功勳,也能得到嘉獎。
這是最關鍵的。
王奇發放了錢财後,解散了軍隊,和肖慶之回到營帳中,拿出一本訓練書冊給肖慶之,讓肖慶之按照書冊記載的方式訓練士兵。
肖慶之粗略看了一遍,顯得很是意外,說道:“公子,這書冊内記載的訓練之法,從未出現過,是誰研究出來的呢?”
訓練之法,是當初王奇訓練黃九遊等人的辦法。
是後世練兵的辦法。
涉及到站軍姿、踢正步,以及諸多的操練。
王奇笑了笑,回答道:“這一練兵之法,是我整理出來的。不論是幽州範陽縣的精兵,亦或是青州九黃山的士兵,都按照這一辦法操練。肖慶之,具體的情況,你操練一番再說。”
肖慶之道:“卑職遵命!”
楊山君的軍隊,肖慶之是看到了的,那是絕對的精銳。
一個個令行禁止。
甚至軍隊所展露出來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肖慶之雖說認為王奇書冊的操練方式,有些匪夷所思,但王奇已經定下了,肖慶之自是不反對,先試一試再說。
王奇一直宣貫的,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所以,肖慶之直接服從命令。
王奇畫風一轉,說道:“肖慶之,我今天來軍隊,還有一件事要做。”
肖慶之道:“請公子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