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延年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憤懑,他咬着牙道:“陛下,臣仔細調查後,發現了礦山中的情況後。當時沒有猶豫,也沒有進行躲過的考慮,便調集濮陽縣的兵力,準備前往查封礦山。”
“隻是臣愚魯,在當時根本不知道,這是東郡太守楊修暗中支持的。也更是不清楚,這地方黑幫實力的力量之強大,我卻是莽撞前往。”
“哪知道,才剛出了縣衙,消息已經走漏。”
“我率領的隊伍,還沒有到礦山。在半路上,就遇到劫匪。我齊國境内,朗朗乾坤下,哪裡來的劫匪,不過是礦山背後的幫派,派人來劫殺。”
“對方的人很是兇狠,我縣衙的人,直接被殺得潰敗。我之所以能生存,是因為厮殺的地點附近,有一條湍急的河流。”
“面對這些幫派中人的逼迫,無奈之下,我隻能跳入河水躲避,被水流沖走,僥幸生還。隻是我沒有想到,僥幸生還後,還未回到濮陽縣縣城,就得到了一則消息。”
“東郡太守楊雄,直接發布一則告示。我帶兵出城被賊匪劫掠,以至于身死。”
章延年一副哽咽模樣,咬着道:“陛下啊,這個楊雄,極為貪婪。濮陽縣乃至于東郡境内,諸多礦山,都是他把持的。”
“除此外,他黨同伐異,罷免了許多縣令,全都是提拔他的人上任。”
“如今的東郡,就是爛攤子。”
“請陛下明鑒。”
“當時,臣發現自己被死亡了。所以暫時,不敢再露面,就一直扮作乞丐,藏在暗中仔細調查。這一調查,就發現了幫派的詳細情況,也發現了楊雄更為貪婪的情況。”
“一切查證清楚,臣不敢上報兖州,因為擔心楊雄有眼線。所以從東郡流浪,一路到了長安來。隻是臣不知道,朝中是什麼情況,不敢告狀啊。”
“恰逢陛下返回,草民才敢出來。”
“請陛下做主啊。”
章延年砰的一聲,以頭叩地,沉聲道:“臣,不奢求陛下,為臣做主。因為這一次的事情,完全是臣莽撞行動,以至于出了問題。”
“如果臣先暗中調查,摸清楚了情況,再通知濮陽縣或者是東郡的監察司,就不止于此。臣悲恸的,是這些無辜的百姓啊,甚至十來歲的孩童,都被綁架到了礦山中,被強迫挖礦。”
“這些百姓,是無辜的,懇請陛下做主。”
大殿中,鴉雀無聲。
所有人,噤聲。
所有官員,心中都是惶恐。
尤其朱善長,他這個執政的内閣首輔,在他的治理下,發生了這般的事情。
朱善長難辭其咎。
其實朱善長的内心,也有些無奈。東郡的事情,怪不得他,畢竟他作為内閣首輔,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事情極多。哪裡會想到,東郡發生了貪腐乃至于綁架百姓的事情。
他太倒黴了。
撲通!
朱善長撩起衣袍跪下,請罪道:“陛下,臣作為内閣首輔,負責治理齊國。可是在治理期間,卻出了如此巨大的疏漏。這事情,是臣失職,請陛下責罰。”
“陛下,臣有罪。”
藍昱跟着跪下,道:“臣作為内閣次輔,不曾協助好朱首輔,請陛下責罰。”
其餘内閣成員,紛紛跪下。
甚至,六部官員也跟着一起跪下。
龍鷹作為監察司之主,他的監察司更是專門監察天下百官的。出了濮陽縣和東郡的事情,更是他的失職。所以龍鷹,也跟着跪下。
文官體系的主要官員,紛紛跪在了地上,全都是請罪的。
王奇看着這一幕,眼神銳利,道:“現在,知道認罪了。事情還未發生時,你們在幹什麼?尤其監察司,更是渎職。”
“監察司監察天下,職責就是盯着各地不法之事,盯着官員的所作所為。可是東郡這裡,發生了偌大的事情,東郡監察司卻毫無知覺。”
“監察司,太讓朕失望。”
王奇看着龍鷹,毫不客氣的呵斥。
“臣有罪!”
龍鷹以頭叩地。
他鄭重道:“陛下,監察司上下失職,未曾發現東郡的問題。臣,請求親自前往東郡,調查礦山一事。同時,調查楊雄渎職,以及違法亂紀的諸多事情。”
王奇道:“龍鷹,好好整頓你的監察司。此事,你不必參與其中。”
“臣,遵旨。”
龍鷹臉上的神情,很是無奈。
他不參與,等于是皇帝剝奪了他調查東郡濮陽縣案件的權利。這一事情,登時就使得監察司都受到影響。
龍鷹的内心,更是對東郡監察司的負責人失望。
已然是下了決心要整頓。
王奇沉聲道:“陳青龍!”
“臣在!”
陳青龍一步站出來。
他是情報局的局長,此前一直負責情報的打探。地方上官員違法亂紀的事情,都是監察司的職責,情報局是不插手的。
畢竟,不能混亂。
王奇吩咐道:“你親自帶隊,帶上你情報局的精銳。趕赴兖州東郡,調查濮陽縣事情。楊雄以及其餘涉案的情況,全部調查清楚。朕,需要一個權威的結果。”
“臣遵旨。”
陳青龍立刻就回答。
王奇環顧大殿中的所有官員,沉聲道:“齊國如今的疆土,不論是東西,亦或是南北,都是縱橫萬裡之遙。齊國的敵人,不在于外部。”
“即便海西帝國,稱霸西方,實力無敵。可是真正交鋒,海西帝國也不是我齊國的對手。所以齊國的敵人,在于内部,在于自身。”
“如果因為齊國打下了偌大的疆域,就沾沾自喜,就妄自尊大,就不顧百姓生死,甚至是魚肉百姓。最終,反倒是會自食惡果。”
“我們是怎麼覆滅大周的,就是因為大周治下,百姓民不聊生。不能屠了惡龍,自身就又稱為惡龍。更不要因為有一點功績,一點政績,就自鳴得意。”
大殿中,寂靜無聲。
所有的百官,神情都是冷肅,他們看向皇帝王奇,更是有些懼怕。
皇帝回來了。
昔年皇帝一直在外征伐,這些官員頭頂沒有人,覺得輕松。
如今,卻是有了壓力。
顯然,皇帝要處理齊國内部的諸多問題。
王奇再度道:“朕可以明确的告訴你們,朕接下來,會調查朝廷各部,乃至于再調研天下各州。但凡貪贓枉法之人,必然逃不掉。爾等當中,有違法亂紀,可以自行自首,朕可以酌情從輕處罰。一旦被查實,罪加一等。”
嘩!!
大殿中,一片嘩然。
所有的人,臉上神情都是有些凝重。
皇帝動真格的。
王奇大袖一拂,道:“朱善長,安排好章延年的事情。所有人退下,各自好好反思。”
“臣等告退!”
朱善長站起身,他帶着章延年,一衆人退下。隻是這時候的朱善長等人,臉上都沒了輕松和惬意,都是有些凝重。
一衆人離開,王奇則是起身往後宮去。
王奇回到後宮,趙玉燕、拓跋長歌、糜貞都在。至于在薩陀國内,收下的八目城阿卡多女兒、持國城首圖馱那女兒也都是到了後宮。
隻是,阿卡多的女兒和首圖馱那的女兒,已經安排到宮中。
沒有聚在一起。
王奇看着趙玉燕、糜貞和拓跋長歌,臉上也露出笑容。
他又回來了。
這一次出去的時間有些長,不過對齊國來說,拿下了薩陀國、白象國,打通了西域和薩陀國、白象國的聯系,那也是值得的。
王奇回到後宮,見到了三女,便是一室皆春,大被同眠。對于王奇來說,他體力充沛,在他的力量下,三女全部潰敗。
一晌貪歡後,氣氛便融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