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勝雄看着跪在地上的松下龍崖,恨不得立刻殺了松下龍崖。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武田勝雄又看了王奇一眼,想要辯解一番,隻聽王奇淡淡道:“這一次的事情,别想自殺躲避。我說了,這是你們答應的,不能反悔。否則即便松下龍崖死了,也得讓另外的人跪着走完。否則,我決不罷休。讓你們走投無路,我還是辦得到的。”
武田勝雄更是心下哀歎一聲。還别說,他剛才的心中,就是生出了讓松下龍崖死去的想法。隻要是松下龍崖死了,也就就此罷休。
轉眼,就被王奇戳穿。
武田勝雄心中後悔,歎息一聲道:“王侍郎,請你遵守諾言。”
他内心歎息。
這一回,是真的虧大了。
隻是在當下,他别無選擇,至于向王奇報複的事情。在如今的情況下,暫時他辦不到,隻能是等以後再行報複。
王奇笑道:“我王奇一向是遵守諾言,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武田勝雄道:“煩請王侍郎,準備一塊牌子。”
王奇當即讓人準備了一塊木牌,把‘我錯了’三個字寫在紙上,貼在木牌上,便交給松下龍崖,說道:“這一事情,就看你們的了,好好表現。”
武田勝雄道:“王侍郎,我還有一事。”
王奇道:“說吧。”
武田勝雄道:“我們倭國的士子,都被逐出國子學。懇請王侍郎,通知您師伯,讓我們士子能再度進入國子學求學。我們的士子,一定會謹言慎行,絕不會再犯錯。”
王奇心中一動。
這消息,他暫時是不知道。
沒想到師伯的速度,如此迅速,短短時間,就驅逐了所有的倭國士子。
可謂是雷霆手段。
不過這樣的安排,等消息傳出後,也會給林元崇造成壓力。涉及到兩國邦交,不是三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王奇想了想,說道:“你們的事情,我會告訴師伯。不過你們要再度入學,需要再度申請一番,同時尚書朝廷,痛陳自己的過往錯誤,要有改進之心。之後,國子監會允許的。”
“沒問題!”
武田勝雄直接應下。
旋即,他向王奇行禮,說道:“王侍郎,告辭!”
“去吧!”
王奇擺了擺手。
武田勝雄帶着人就往外走。
王奇當即喊來府上的侍從,吩咐了一番,讓人去外面宣傳,把武田勝雄等人登門請罪,然後松下龍崖舉牌道歉的消息放出去。
消息傳出,等松下龍崖跪着返回驿館時,才會更加的熱鬧。
這才是王奇的目的。
要讓這些倭國的人,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感覺。
王奇安排後又撰寫一封書信,讓人去交給林元崇,說了武田勝雄會上書朝廷,争取重新進入國子學讀書,讓林元崇不要繼續針對倭國士子。
另一邊,武田勝雄一衆人出來後,站在了住宅大門口。
武田勝雄看向松下龍崖,說道:“松下龍崖,今天委屈你了。你跪着慢慢回來,我們在驿館等你。記住了,一定跪着回來,如果你作假走路返回,被人發現,王奇不認賬時,責任就都在你的身上。這一次,務必要把事情辦妥,切莫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是!”
松下龍崖面頰抽了抽,很不甘願的點頭回答。
他不願意!
問題是,他沒有辦法拒絕。
松下龍崖如今不完成,整個倭國的使團,都會陷入困境。當然他們也可以最灑脫的辦法,直接離開大周。
問題是,倭國不會同意的。
倭國安排人來求學,就是要學習大周的一切,學習大周的軍政制度,以及大周的律法等,然後傳回國内,以便于倭國有進一步的發展。
所以,倭國的人不能離開。
松下龍崖扛着木牌,雖說這一木牌并不重,但在這一刻,卻重逾千斤般,非常的燙手。
武田勝雄又囑咐了一番,便帶着人離去。
留下松下龍崖一個人。
松下龍崖下了台階,站在大門口,雖說王家的住宅大門已經關上,可是松下龍崖也不敢打馬虎眼,直接跪在地上,然後膝蓋一點點的往前挪動。
好在松下龍崖本身是一個武者,有武藝傍身。他真氣運轉,能抵擋膝蓋和地上撞擊摩擦的傷痛,不過速度卻是很慢。
隻能一點點往前走。
漸漸的,街道兩側的人多了起來,一雙雙目光盯着他,使得松下龍崖渾身都不自在。
這一刻,松下龍崖内心焦灼。
扛着的木牌,上面‘我錯了’三個字,更是沉重無比,壓得他低下頭,壓得他再也無法擡起頭,不敢正視周圍的百姓。
松下龍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自己快一點。
即便如此,松下龍崖還是聽到周圍的議論聲。百姓的議論,就是說國子學内的事情,說福田三郎不自量力挑戰,也說了安倍長明自己求死,以及到如今,松下龍崖主動登門請罪,然後跪着返回驿館。
一個個百姓的議論聲響起,嘈雜無比,更宛如念咒一樣。
松下龍崖更是痛不欲生。
無比的難受。
松下龍崖在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可一想到王奇的威脅,一想到倭國如今,不能丢失了求學的機會,他隻能認了,咬着牙一點點的往前走。
這一過程,無比煎熬。
甚至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有人扔雞蛋砸在松下龍崖的身上,也有人扔石子之類的。
總之,都是針對松下龍崖的,使得松下龍崖狼狽不堪。等松下龍崖回到驿館,他渾身上下,已經髒兮兮的,被爛菜葉、臭雞蛋等萦繞。
整個人奇臭無比。
其模樣,無比凄慘。
松下龍崖第一時間,便扔掉手中的木牌,直奔後院去了。
其餘一衆倭國士子,一個個面色悲憤。
他們都感同身受。
他們認為在王奇的這裡,遭到莫大的羞辱。隻是他們面對這一情況,卻又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着。
武田勝雄根本沒見松下龍崖,他如今要撰寫書信,把消息送回國内,以便于國内做出應對。他是在書信中,希望國内發兵,奪取揚州一部分疆土,威逼王奇。
到時候,他就可以反擊。
甚至讓大周朝,把王奇推出來頂罪。
唯有如此,他才能報仇。
當然在眼下,武田勝雄隻能當縮頭烏龜,忍受一切。即便是遭到莫大的羞辱,武田勝雄也隻能是忍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