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不躲不避,依舊負手而立。
任由趙玉燕一掌落下。
“啪!”
手掌落在王奇的兇膛上。
趙玉燕擡頭看向王奇,恰在此時,王奇也低頭看下來,四目交彙,王奇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鎮定自若,甚至在這一掌下,他的身體連一丁點的動彈都沒有。
趙玉燕被王奇看着,注意到王奇那俊朗的笑容,心神先是一搖曳,旋即眼中竟有了錯愕的神色,眼下的一幕不對勁。
王奇沒有動!
怎麼可能?
趙玉燕已經初入二流境界,體内産生真氣。即便她不曾動用真氣,甚至收了一些力道,可是一掌之下,王奇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應該是踉跄後退,甚至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偏偏,她的手掌落在王奇身上,王奇卻是不容如山。
王奇輕笑道:“趙姑娘,你是在給我撓癢嗎?亦或是,你覺得過意不去,故意放水,輕飄飄一掌落在我的身上。”
趙玉燕聽到後面色一紅,有些氣憤。旋即她立刻後退,待退出兩步後站定,死死盯着王奇,咬牙道:“王奇,你會武功?”
王奇道:“武功,什麼是武功?”
趙玉燕哼了聲道:“我不管你是否會武功,這一次,我不會留手。”
明顯王奇不簡單。
所以這一次,趙玉燕即便不曾動用真氣,但她一步沖出,力道已經催發到了極緻。一掌探出,挂着風聲,瞬間到了王奇的身前。
王奇依舊不躲不避。
還是任由一掌落下。
“砰!”
趙玉燕一掌又落在王奇的身上,王奇依舊巋然不動。趙玉燕卻因為剛才出手的力道很強,力量反震,使得他直接後退三步才穩住身形。
香菱見狀,一下就沖過來,關切道:“小姐,您怎麼樣?”
趙玉燕道:“不礙事。”
旋即,趙玉燕又盯着王奇,眼中更有倔強和不服輸之色,她沉聲道:“王奇,世人都說你是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如今看來,你是深藏不露。你,也是一個高手。”
王奇道:“趙姑娘謬贊了。”
趙玉燕繼續道:“即便如此,那也不值一提。剛才,我沒有催動真氣,這一次,我會全力以赴。你不想受傷,那就直接認輸。這最後的一招,傷了你可就不好說。”
王奇說道:“趙姑娘,盡管出手,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
他的話,激怒了趙玉燕。
不識好歹。
趙玉燕心下惱怒,不再留手,氣沉丹田,體内真氣流轉,凝聚于拳頭上。旋即,趙玉燕便已經一拳沖出,直撲王奇心口。
王奇仍是站在原地不動,任由趙玉燕的拳頭落下。王奇如今,半隻腳已經踏入一流境界,要拿捏趙玉燕這樣剛踏入二流高手境界的人不難。
拳頭砰的一聲,撞擊在王奇身上。
刹那間,力量反震。
趙玉燕悶哼了一聲,身體在反震的力量沖擊下,一下就往後仰。
根本就站立不穩。
王奇一個俯身,猿臂伸出,攬住趙玉燕纖細的腰肢。趙玉燕身體被攬住,尤其王奇的手攬住她腰肢時,摩挲兩下,使得趙玉燕竟起了雞皮疙瘩。
自小到大,她哪裡被男子這般碰觸。一個發力,連忙掙脫王奇的懷抱,便在一旁站定,雙目死死的盯着王奇。
這一刻,趙玉燕發現自己不認識王奇。
對王奇的印象也模糊了。
曾經在長安時,趙玉燕所知道的王奇,是一個書呆子,是癡傻之人,更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眼前的王奇,心機深沉,豐神俊朗,武藝更深不可測。
至少她的武藝,無法試探出王奇的武藝深淺。
到底哪個是真正的王奇呢?
趙玉燕心中百轉千回,旋即漸漸的,心神恢複了正常。她是一個極為驕傲的人,一想到剛才的賭約,便道:“王奇,我打定的賭約,會履行的。”
“香菱,我們走!”
趙玉燕吃了大虧,不再逗留,徑直就往外走。
王奇淡淡道:“趙姑娘,不留下來吃了飯再走嗎?從範陽到長安,路途遙遠啊。”
“不勞你費心。”
趙玉燕哼了聲,頭也不回的氣沖沖離開。
王福皺眉道:“公子,您沒必要讓趙家小姐這般回去。賭約的事情,當不得真。一旦趙家小姐回到趙家,把事情和趙紹提了,兩家原本訂婚的,如今要悔婚,情況會很棘手。”
王奇卻是很鎮定,不急不躁的道:“福爺爺,您就不必擔心了,沒事兒的。”
王福道:“怎麼說?”
王奇解釋道:“雖說我和趙玉燕打賭,但賭約是趙玉燕提出來的。另外,她回去向趙紹說要退婚,趙紹也不會同意。”
“隻要我們不曾主動提出退婚,趙紹便不會管這些。再者,趙玉燕其人,性情雖說沒什麼壞的地方,卻是頗為剛烈,更自以為是,蠻橫跋扈。”
“她主動回去向趙紹提退婚,是自己找罪受。”
“趙紹在朝中有根基,地方上卻沒有外援。他一直希望在地方上,有外援借力。父親坐鎮漁陽縣,對趙紹幫助極大。且王、趙兩家聯姻,也對他有幫助。”
“所以趙紹不會同意的。”
王奇嘴角噙着笑容,繼續道:“甚至趙玉燕提退婚,趙紹肯定會收拾趙玉燕。借助趙紹來打磨一下她,也是不錯的。這一樁婚事,後續再看吧。”
王福道:“公子高見!”
他如今對王奇,内心是徹底服了。自家公子如今,不僅武藝高強,連智謀出衆。
這才是王宗熙的兒子。
虎父無犬子!
……
另一邊,趙玉燕帶着香菱急吼吼氣沖沖的出了府,就騎馬一路狂奔。趙玉燕這輩子,從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她内心無比的憤怒。
一路狂奔,直接沖出範陽城。趙玉燕心中憤怒的情緒,才稍稍發洩完。
趙玉燕放緩速度,面色依舊不愉。
香菱跟在一旁,她開口道:“小姐,我們返回長安,您真的要按照和王奇的約定,向老爺提出退婚的事情嗎?”
“當然!”
趙玉燕直接就回答。
她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香菱開口道:“小姐,王奇又不在長安,也不知道府上的事情。即便您不說,那也沒有什麼。就算王奇以後問起來,您可以說,向老爺提過,但老爺不同意,事情就不了了之。”
趙玉燕哼了聲,說道:“我趙玉燕做事,豈會言而無信。我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完成。隻是王奇這小賊,真是可惡。”
香菱說道:“小姐,老爺一旦聽到您要退婚,肯定勃然大怒的。您沒有必要因為這事兒,就和老爺杠上啊。”
趙玉燕盯着香菱,惡狠狠道:“怎麼,你覺得王奇不錯?”
香菱忙不疊搖頭道:“小姐,奴婢沒有,隻是奴婢擔心,您回到長安向老爺提退婚,肯定會觸怒老爺。老爺一直以來,都希望和王家聯姻的,這事您也知道的。”
趙玉燕愣了下。
婚事她自然清楚,恰是清楚,所以當初她書信給王奇,才不曾提退婚。即便瞧不起王奇,也隻是讓王奇去長安,她安排王奇拜師學藝的事。
哪知道,王奇深藏不露。
趙玉燕恢複過來,鄭重道:“不管如何,我都會履行約定。我趙玉燕雖非男兒身,也是言出必踐。好了,不必多說,我們趕路吧。”
“是!”
香菱心下歎息一聲,便不再多言,快速的策馬跟上趙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