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天氣愈發暖和。
陽光普照,萬物複蘇。
在吳縣的北城城門口,以蔣甯、孫仲介等人為首的陳國文武官員,盡皆雲集于此,準備迎接南下的王奇大軍。
孫仲介此前借助周參的力量,突襲袁野的住宅,不僅斬殺袁野,連帶着袁骅家的所有錢财,都是盡數收繳,然後沖入國庫中。
吳縣政變後,蔣甯從牢中出來,接管了大局。
如今,準備着迎接王奇。
孫仲介站在蔣甯的身旁,他略顯擔心的道:“老師,咱們如今歸順王奇,也不知道他,是否會接納我們。王奇這個人,對世家是有些敵視的。”
論及身份,孫仲介是蔣甯提拔起來的,稱呼一聲老師。
蔣甯緩緩道:“這一事情,沒什麼好擔心的。齊王不用我們,能用誰?更何況,齊王在徐州境内的施政,也倚重徐州世家,也用了世家的人。所以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最主要的,還是得有能耐,這才是根本。”
孫仲介點了點頭,也贊同蔣甯的話,他隻是有些擔憂罷了。
“來了,人來了。”
就在此時,有人高呼起來,刹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往前看去。前方的官道上,王奇率領的大軍抵達,正浩浩蕩蕩的趕來。
雙方距離,一點點拉近。當距離不足百步,已經能清晰看到軍隊時,蔣甯便邁步走出。孫仲介及其餘的人,也紛紛走出,一起去迎接。
所有人來到軍隊前方十步左右時,蔣甯率衆行禮道:“揚州蔣甯,拜見齊王。”
“拜見齊王!”
所有人齊齊躬身行禮。
王奇策馬而立,他目光落在蔣甯的身上,颔首道:“蔣甯,你很不錯。諸位願意歸順,本王甚是欣慰,都入城吧。”
“是!”
蔣甯躬身應下。
他距離王奇不遠,一擺手,麾下衆人退開,讓出了道路,讓王奇走在前方。
蔣甯跟在王奇一旁,他主動道:“齊王,皇城已經清理出來。一應袁炜的子嗣,都全部下獄羁押起來,請齊王入宮暫住。”
王奇道:“你有心了。”
蔣甯一副謙遜模樣,說道:“這是老朽該做的。”
王奇不再多言,帶着隊伍入城。軍隊入城後,便分兵掌握四方城門,然後在城内駐紮。王奇則是帶着親衛入宮,又控制了皇城。
大殿中,王奇落座。
其餘人,各自站定。
蔣甯讓人搬來了陳國的土地、人口黃冊,以及其他各項賬簿等,全部都呈遞到王奇的面前,禀報道:“齊王,我們查封了皇城,搜出銀子一百八十餘萬兩,黃金六十萬兩。其餘的珍寶玉器多不勝數。所有物資,都封存在國庫。除此外,城内的糧倉,以及收繳的物資,也是全部封存,不敢有任何挪動,隻能齊王命令。”
王奇點了點頭,道:“蔣公,你做得很好。”
蔣甯道:“齊王謬贊。”
王奇話鋒一轉,道:“本王帶兵南下,剛剛抵達吳縣,有很多的政務需要立刻處理。本王暫且先處理事務,把事情處理了。今天晚上,本王在宮中設宴,答謝諸位。”
蔣甯聽到後,有些琢磨不透。但他知道王奇眼下,肯定要單獨處理事情,所以老老實實的就告辭退下。陳國文武百官,也跟着盡皆退下。
這些人一個個走出宮殿,有些面面相觑。
孫仲介眉頭微皺,看向蔣甯道:“老師,看齊王的意思,是有些不滿咱們嗎?”
其餘官員也紛紛看過來。
一個個都有些忐忑。
蔣甯解釋道:“齊王剛才的态度,的确有些耐人尋味。要說對我們不滿意,肯定不會晚上設宴答謝咱們。要說滿意吧,應該現在就論功行賞,安排一番。如今什麼都沒有安排,才讓人難以捉摸。不過我估測,應該是齊王要了解情況,才能做到有的放矢。總之,眼下各自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靜觀其變。”
孫仲介等人聞言,也都是點了點頭。
如今也隻能這樣。
一衆人各自離去,他們的議論聲,王奇依稀聽到一些。王奇耳聰目明,即便這些人在大殿門口說話,王奇也能聽得到。不過王奇卻是笑了笑,他的确要了解這些人的情況。
當然最關鍵的,王奇是為了袁炜手中的罪證,他要了解一番。
王奇當即吩咐人去帶人,把袁炜帶入了大殿中。
袁炜這一路南下,心情焦躁。他要歸順王奇,可王奇似乎沒有接納,卻也沒有殺他,依舊羁押他,所以袁炜心情憂慮,身體更是很差。
袁炜見到王奇後,連忙跪在地上,叩頭道:“罪人,拜見齊王。”
王奇說道:“你說搜集了整個揚州世家的罪證,如今罪證在哪裡呢?”
袁炜連忙道:“回禀齊王,所有的罪證,都在宮中。考慮到蔣甯等世家的人手眼通天,到處都是他的眼線,所以我把罪證擱在密室中。”
王奇當即喊來夏侯虎,讓夏侯虎帶着袁炜去取罪證。兩人離開後不久,夏侯虎就抱着一摞書冊進入,他把書冊擱在王奇面前的案桌上,便老老實實的又站在一旁去。
袁炜道:“齊王,證據我都給了,饒了我一命吧。”
王奇并未搭理袁炜,拿起書冊,快速的浏覽起來。在短短時間内,便大緻看了一遍。書冊中記載的,的确是諸多的罪行,有吞并土地,有當街殺人,也有強搶民女,還有一些其他違法亂紀的事情。
涉及到整個揚州的世家大族。
事實上哪個大家族,屁股都不幹淨,這些消息極為詳細。
王奇看完後,心中對于拿捏揚州大族更有了把握。他看着跪在地上,已經頹廢萎靡的袁炜,擺手道:“把袁炜帶下去。”
“是!”
士兵立刻帶着人下去。
袁炜卻是懵了,他立下了功勳,應該釋放他啊,袁炜連忙道:“齊王,我已經給了所有的罪證,請齊王饒我一命,我願意聽從齊王的安排!”
王奇卻不為所動,擺了擺手,袁炜直接被帶下去。王奇一個人翻看着書中的資料,了解着這些世家大族的事情。
這一下午,王奇都在查看消息。
抵近傍晚,王奇讓人準備宴席,為晚上的宴席做準備。天色暗了下來後,王奇便讓人去通知蔣甯等人赴宴,不久後,以蔣甯為首的官員,魚貫而入,所有人進入大殿中各自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