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泉一身華服,顯得很莊重。他看到住宅外的大軍,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很是自信,開口道:“朝廷要對付我李某人一家,哪裡需要如此興師動衆。隻需要一紙命令,我李某人自當到軍中聽從發落。”
一番話,軟中帶硬,夾槍帶棒的諷刺。
王奇策馬而立,打量着李山泉,冷聲道:“尖嘴猴腮,目光陰冷,果然是碩鼠之相。”
李山泉聽得面色一冷。
碩鼠!
這是罵他。
李山泉心情本就不好,一聽到王奇的話,更是忍不住怒火,直接反駁道:“閣下說我李某人是碩鼠,這一點,我是不承認的。”
“我李山泉立足章安縣,一向是依靠以誠待人處事立足,得了無數人認可。另外,我一向是遵紀守法,甚至處處助人為樂。”
“我李家在章安縣百餘年,也是規規矩矩的,不曾有半點逾越。”
“閣下的話,讓我不解。”
“什麼時候,我李某人就成了碩鼠?要知道,李家每年上繳給朝廷的賦稅,都不是一個小數目。因為我李家,養活了不知道多少的百姓。”
“如果我李山泉,都成了碩鼠。那麼舉國上下,不知道有多少的碩鼠。甚至這些碩鼠,不知道該是多麼的肥碩。”
李山泉的話語,很是強硬。隻是這般的話語,更是令王奇不喜。
王奇忍不住氣極反笑,說道:“好,好,好,好一個以誠待人,好一個遵紀守法,好一個規規矩矩。”
李山泉眼神桀骜,說道:“我所言,句句屬實。閣下不相信,随便到城内詢問,相信這章安縣的百姓,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王奇道:“靈牙利口是。”
李山泉道:“大人贊缪,李某愧不敢當,我隻是據實說話而已。另外,我李家規矩做事。朝廷要拿人,總歸是需要一個理由吧?”
王奇輕笑道:“李山泉,曾子貢招認,說你李山泉勾結倭人,使得倭人劫掠章安縣百姓。同時,導緻燕赤行的大軍受損。”
刷!
李山泉一下就懵了。
曾子貢竟然招了。
怎麼可能?
要知道,曾子貢是章安縣的縣令,而且曾子貢也是有些心機的,心理素質也不錯好,不可能随意被拿下招認。更何況,王奇才到章安縣,怎麼可能如此迅速的就行動。
李山泉想不明白,但已經被王奇的話,說得心亂如麻。若非是曾子貢招募,不至于他陷入困境,畢竟他這條線,是更為隐蔽的。
李山泉勉強壓下内心慌亂,問道:“閣下是誰?”
王奇道:“現在,開始詢問我是誰了嗎?本王是王奇,李山泉,你有什麼話說,等到了軍中,見到曾子貢後慢慢說。”
李山泉聽到王奇的名字,吓得雙腿一顫,他身體一晃,若非侍從攙扶,就要直接跌倒在地上。他面頰抽搐,看向王奇時,眼中多了懼怕。
王奇竟然親自來了。
處境不妙啊!
李山泉内心在這一刻無比緊張,他強行打起精神,說道:“齊王,我李家自始至終,都是清白的。曾子貢的話,不足為信,也不足為憑。那是污蔑,是曾子貢的誣陷。”
王奇說道:“你有什麼話,到了軍營慢慢和曾子貢對峙。來人,拿下李山泉,以及李家衆人。李家,直接查封。膽敢有抵抗者,殺無赦!”
命令下達,士兵上前拿人。
李家雖說有私兵,可面對朝廷的精銳,李家的人根本不敢反抗,隻能老老實實站着,任由士兵把李山泉羁押起來。
李山泉被拿下後,其餘李家的衆人也一一拿下。最後李家府内的私兵,也全部羁押。至于其他的奴仆傭人,暫時不曾遣散,暫時都控制起來,需要李山泉的事情處理後,再來遣散。
所有人拿下,李家直接查封。
王奇留下士兵鎮守李家,就帶着李山泉往回趕,這時候城内街道兩側,已有一些百姓圍觀。一個個百姓得知李山泉被抓,都有着不可置信。
許多人跟着,都好奇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對李山泉,一向敢怒不敢言。如今李山泉被拿下,暫時也沒有百姓敢聲張,都是觀望一陣,畢竟李山泉都沒定罪的。
周子山跟着王奇一起的,他注意到周圍百姓,忽然道:“殿下,卑職有一個想法。”
王奇道:“什麼想法?”
周子山道:“吩咐士兵喊話,李山泉涉嫌和倭人勾結,被捉拿提審。我相信消息傳出,許多的百姓都會振奮的。正好借此機會,看看這章安縣城内百姓的态度。”
王奇笑道:“你安排就是。”
“是!”
周子山頓時安排了下去。
随行的士兵,當即就開始高呼李山泉涉嫌和倭人勾結,被捉拿提審。士兵的呐喊,聲音傳出,李山泉聽到後,心頭更是急躁,這事情一宣傳,等于直接給他定罪。偏偏這是曾子貢招人的,李山泉根本就辯解不了,這是發生過的事實。
周遭百姓聽到,許多百姓都激動起來,開始高呼呐喊慶賀。
李山泉在章安縣,就是毒瘤。
昔日龍鷹在,倒也還好,李山泉規規矩矩的。龍鷹被拿下後,李山泉就徹底無法無天,欺壓百姓,開始哄擡物價等,使得百姓的日子頗為艱難。
終于,李山泉倒下了。
一路上無數百姓歡呼,都慶賀李山泉倒台,甚至有人大罵李扒皮,李心黑之類的。這一類的聲音傳入李山泉的耳中,李山泉心頭在滴皿。
百姓的話,側面佐證他是無良商人,若非百姓被欺壓得狠了,百姓不至于這般。
在平常時候,百姓不敢這般。問題是王奇親自莅臨章安縣,還把他拿下,案件已經近乎抵定,百姓自是歡欣鼓舞。
王奇和周子山策馬前進,看着周圍百姓狂歡的姿态,王奇内心的殺意更甚。偌大的一個章安縣,好好的卻被倭人劫掠。
這一切是李山泉造成的。
王奇不僅要殺了李山泉,還要拿下倭人,涉及到這一案件的所有人,都必須要處置。
整個會稽郡,也要處置。
這是一個案例。
王奇要借此事情,徹底殺雞儆猴,殺一殺這股風氣。否則這股風氣刹不住,整個齊國雖說在不斷的擴張,後面被養肥的碩鼠會越來越多。
王奇押解着李家一衆人出城,剛回到營地門口時,前往執行任務的陳青龍、秦安也恰好回來了,帶回了情報局、監察司的人。
情報局和監察司在章安縣的人不多,畢竟隻是一個縣。
王奇進入後,得知夏侯虎已經先一步回來。
這時候王奇心中踏實了,所有人都已經拿下,接下來便是提審這一事情。
王奇暫時沒有召見曾子貢等人,單獨提審李山泉,沉聲道:“李山泉,說說李家犯下的罪證。大大小小的罪行,都給本王如實交代。”
“給他一本書冊,讓他自己寫罪證。”
王奇吩咐了下去。
這時候,王奇根本沒心思細細提審,他直接動用紫極經,讓李山泉如實寫下所有罪行。所以李山泉不曾抵抗,接過筆墨紙硯後,便迅速撰寫,不敢有絲毫的違背。
這一寫,寫了半個時辰。
一頁一頁的罪證撰寫下來,全是李家曆年來犯下的罪行。
隻不過之前的李家,犯下的一些事情,不算是什麼大事情,畢竟有龍鷹壓着。而李山泉和左玉能搭上關系,又買通情報局、監察司的人,陷害龍鷹後,使得曾子貢的上位。
在曾子貢擔任縣令的這一段時間内,李家徹底放飛,肆無忌憚,不斷攫取錢财。甚至,李山泉和倭人聯系,給倭人提供便利,任由倭人登陸劫掠。
王奇把李山泉提供的資料看完,心頭殺心更甚。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不殺,不足以安良知。
周子山也跟着看完資料,他看完後也是搖頭。
李山泉,該死!
萬死難辭其咎。
不僅是欺壓百姓,肆意哄擡物價攫取糧食,而且勾結倭人,充當倭人的眼線。這一切,都是李山泉做的。
王奇道:“倭人所在的地點,不曾寫出來。李山泉,把倭人的情況寫清楚。”
“是!”
李山泉又快速的寫下所有倭人的資料。
倭國的兩個宗師境巅峰高手,是倭人的兩大首領,倭人兵力有千餘人,盤踞在章安縣東南方向海上的鹿子島。
鹿子島周圍,到處是礁石,不容易靠近。要行船到鹿子島上,稍不注意,就可能觸碰到礁石,以至于沉船,除非是熟悉路況,否則不容靠近。
李山泉把倭人的情況寫清楚,他一副懇求模樣,說道:“齊王,我如實交代了所有事情。我李家的所有錢财,我都願意充公,懇請齊王,饒了我一條狗命。”
王奇眼神森冷,冷冷道:“饒了你,本王如何向百姓交代?”
李山泉急切道:“不過是一群賤民,齊王,我李家的所有錢财,隻有我知道。隻要齊王饒了我一命,我全部招供。”
王奇紫光閃爍,道:“李山泉,把你貪墨的錢财藏匿地點,如實招來。”
“是!”
李山泉便老老實實的回答。
他本心是抵制的,可在王奇的紫極經控制下,他隻能如實交代,說了李家藏匿的錢财。李家所有的物資,都是單獨修建宅子囤積的。
不論是糧食,亦或是錢财、布匹、珍寶等,都在單獨的宅子。
李山泉說完後,王奇撤去控制,因為王奇不再控制他,也沒有抹除記憶,李山泉想到自己剛剛說了家族的錢财藏匿地點,他頓時驚悚無比。
李山泉看向王奇,驚呼道:“王奇,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直接就招供。剛才我撰寫的罪行是這樣,如今,又是這樣。”
王奇眼眸冷肅,沒有再搭理李山泉,道:“李山泉,你罪大惡極,該殺!本王接下來,會将五馬分屍。李家上下,奴仆遣散,李家之人全部流放千裡,流放到嶺南去。”
嶺南地區,位于揚州最南方,氣候炎熱,瘴氣重,生活的百姓有,卻也不多。中原人到了嶺南,很難适應嶺南的氣候。
周子山附和道:“殿下英明!”
王奇的安排,這是最合适的,不處死李山泉,難以洩民心之恨。
李山泉,該死啊!
李山泉聽到王奇的話,一下癱倒在地上,他心中懼怕不已,道:“齊王,我該死,您給我一個痛快吧。”
王奇道:“把人拖下去。”
“是!”
士兵上前,便直接拖拽着李山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