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的大軍一路急趕,短短不到兩天,便出了莒縣的範圍,進入海曲縣北境。如今的海曲縣境内,沒什麼多餘的士兵鎮守,一路順利。
尤其根據徐季給予的徐州地圖,整個海曲縣境内,多是平坦開闊的平原地區,境内水系比較發達,沒有深山老林。
恰是如此,各地不适合阻擊。
王奇的大軍沒有遇到阻攔,當王奇率領的大軍,距離海曲縣的縣城,還一百餘裡路時,傍晚時分,大軍停下來休整。
海曲縣地域遼闊,比莒縣更大。
所以距離更遠。
軍隊停下來休整,暫時臨時紮營。
如今的天氣進入四月中旬,天氣愈發的暖和,到晚上時,也不覺得有多麼的寒冷。
大晚上的,圓月當空,月光皎潔,不斷的灑落下來,使得整個晚上,即便沒有火光,也能大體看得清情況。
王奇、諸葛豐、宗希象、杜粲、肖慶之坐在一起,正在聊海曲縣的事情。
讨論着對海曲縣的攻打。
事實上這樣的情況,每天晚上都在進行。
反正無聊,便可以推演一番。
不斷推演,形成策略。
大多數時候,宗希象都不參與,隻是默默坐在一旁,偶爾插一兩句話。他今晚上照樣是坐在一旁,卻是擡頭,看着天上的星空。
一雙眸子,清澈透亮。
仿佛看透了星空。
宗希象一直觀察着,他臉上的神情,卻有些凝重。
王奇在說話時,瞥到宗希象的神情,便笑問道:“宗希象,看你的樣子,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怪異的天象,是有什麼不好的嗎?”
宗希象收回目光,回答道:“主公,如今的天象,的确有些怪異。”
王奇說道:“說來聽聽!”
宗希象坐直了身體,沉聲道:“卑職一直在觀測天象,每天晚上的星象,都是星光璀璨。尤其最近一個半月,不曾有一滴雨落下。”
“整個琅琊國境内,一直處在枯水期,是缺水的一個情況。”
“雖說琅琊國是臨海的,大體上,是不應該幹旱的。可眼下的天象,誰也說不準,小範圍的幹旱,也是可能的。”
“正如眼下,已經一個半月不曾下雨。按照這樣的一個情況下去,肯定會幹旱的。尤其我曾查閱琅琊國的地理志,發現琅琊國曾經,也是有過春旱的。”
“春旱之後,便是夏澇。”
“所謂先旱後澇,就是這樣。”
宗希象沉聲道:“如今一直處在幹旱的階段,雖說目前還不怎麼嚴重。如果再幹旱個一個多兩個月呢?整個春耕的糧食,會大受影響的。”
諸葛豐的神情也嚴峻起來,道:“宗希象,你确定嗎?”
宗希象笃定道:“卑職确定,這一段時間,我一直研究這個事。到如今,星象的整體情況,已經很是明了。所以我斷定,會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幹旱。持續的一段時間幹旱,然後,才是大雨瓢潑,開始成為澇災。”
諸葛豐喟然歎息一聲。
真是多災之年啊!
如今的琅琊國,今年遭了賊匪肆虐,各地紛紛殺官造反。
百姓的日子,本就很艱難。
如今,又遇到幹旱。
仔細的想一想,真是這樣,自從開年後,就一直不曾下雨。整個琅琊國開春後的情況,就是這樣一直幹旱着。
諸葛豐看向王奇,說道:“二弟,我相信宗希象的判斷。既然可能春旱,我們必須盡早的做出應對。現在開始,讓各地開始儲水,多打井準備。”
“一旦幹旱來了,才能應對。”
“除此外,莒縣、諸縣都要盡快的開溝挖渠,打通河道,不能讓河道處于淤堵的狀态。一旦幹旱過去,大雨瓢潑,河水泛漲,各地才不至于被淹沒。”
“否則,一旦大雨降臨,河道又是淤堵的,河水泛漲,會淹沒無數的良田、土地。這樣的情況,是絕不容許出現的。”
諸葛豐道:“琅琊國,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王奇颔首道:“我立刻傳書回去,通知朱善長、陸康和鐘遊,讓他們早做準備。三人都是能力出衆的人,這事情能處理好。而且眼下快馬加鞭趕路,幾天就能傳遞消息。”
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沒有耽擱時間,所以立刻讓蘇烈拿來了筆墨紙硯,快速的寫了三封書信,然後交給肖慶之,讓肖慶之安排三個士兵,飛馬返回各縣傳遞消息。
做完這一切,王奇才松了口氣。
天災面前,隻能盡人事。
把該做的做到最好,盡最大的可能減少損失。
王奇心下也是有些無奈,如今的琅琊國,正處在百廢待興的時候。這時候出問題,對琅琊國的發展,還是有些影響的。
王奇深吸口氣,收斂情緒後,便道:“幹旱的事情,暫時不管了。畢竟,也不可能因為我們的擔憂,就改變什麼。眼下,還是要拿下海曲縣。”
諸葛豐颔首道:“海曲縣的情況,不同于臧洪等人。梁沉象是世家豪族出身,有見識,有能力,所以情況稍稍複雜一些。”
“報!”
就在此時,有哨探飛馬奔回。
哨探來到王奇身旁,翻身下馬,氣喘籲籲,頗有些疲憊。畢竟一路騎馬趕回,雖說是騎馬趕路,也一樣消耗精神,不是輕松的事情。
稍稍緩了一陣,哨探道:“國相,有南方即丘縣消息傳回。”
說着話,哨探遞上了書信。
王奇接過來後,他快速拆開書信查看,他頓時皺起了眉頭。
諸葛豐道:“什麼情況?”
王奇沉聲道:“即丘縣出兵了,開始往海曲縣的方向去。看樣子,這是梁沉象的援兵。而且按照目前的情況分析,我們抵達了海曲縣後,即丘縣的兵力才會抵達。到時候,我們容易被夾在中間。”
“報!”
就在此時,又有哨探聲音傳回。
又是一名哨探飛馬奔回。
哨探翻身下馬後,立刻遞上書信,道:“啟禀國相,開陽縣和臨沂縣方面,同時有書信送回,請國相閱覽。”
這是兩封書信一起送回的。
王奇接過來又快速的看了一眼,說道:“開陽縣、臨沂縣都選擇了出兵,這兩路兵馬,都在在往北趕,要往海曲縣來。”
頓了頓,王奇道:“隻是眼下,暫時還無法判斷對方的兵力有多少。”
諸葛豐擺了擺手,讓哨探退下。
旋即,諸葛豐道:“即便不清楚對方有多少的兵力,可這一事情,稍稍琢磨一下,大體就能清楚。少說,一路至少五千兵馬,合起來也是一萬多近兩萬的兵力。再加上梁沉象的力量,算上就是至少三萬,甚至可能幾路大軍下來,不低于四萬人的兵馬。”
肖慶之說道:“得虧我們提前,就安排哨探,潛入各縣,了解各縣的情況。否則這各縣出兵,我們卻不知道。一頭腦的殺到海曲縣城下,我們的後路被斷了,那才是麻煩事情。”
杜粲說道:“情況很是危急了。”
宗希象隻能是坐在一旁。
用兵的事情,他懂得一些,但不精通。涉及到這方面的事情,他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聽着,努力的學習,争取不落人後。
王奇心中在思索,沉聲道:“梁沉象的打算,其實已經很清楚,就是要夾擊我們。你們認為,我們如今該如何應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