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内的喧嚣,以及無數百姓議論王奇救治李晟的事,王奇根本沒去管。他要做的,就是随時注意李晟的病情變化,這是最重要的。
一整天,王奇都在府上。
王奇倒是沒有去陪李晟,畢竟有崔氏和李無忌照料,不需要他操心。一天下來,李晟已經通氣,可以喝一點湯補元氣。
至于吃飯暫時不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修養,才能開始吃飯。
傍晚時分,李晟的精氣神,已經是恢複了許多。
這時候,魏元禮代表太子來探望。
王奇接到魏元禮時,心下卻是搖頭。趙昱這個太子,其實挺差勁兒的。
安排魏元禮來,是為了拉攏李晟。問題是,既然是拉攏,何不親自走一趟?隻要趙昱親自來一趟,對李晟,對李家的人來說,那是不一樣。
可惜,隻是魏元禮來。
魏元禮能代表李晟,卻又代表不了李晟。
魏元禮和王奇來到後院手術室内,他倒是想和李晟說說話,代表趙昱拉近和李晟的關系。隻是魏元禮進入手術室的時候,李晟已經睡了過去。
王奇自是不願意叫醒李晟的。
最終,魏元禮看了一眼後,安慰崔氏、李無忌一番,就和王奇回到大廳。
魏元禮落座,鄭重道:“王奇,你治好了李将軍,于國有大功,于朝廷有大功。這事情我會禀報給太子。屆時,太子殿下上報給陛下,你必然得到陛下的嘉獎。”
王奇微笑道:“關于救治老師的事,我還未來得及向陛下禀報。老師雖說脫離危險,但還未完全的痊愈。要徹底恢複,還需要一段時間。再者,我雖說有螭虎劍在手,不能随意入宮。所以禀報的事情,隻能交給太子負責。”
魏元禮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提及禀報事情。
實際上,就是讓趙昱主動入宮禀報,讓皇帝知道這一則消息。
隻是治愈李晟的事,是王奇一力操辦。再者,王奇本身也能入宮,他如果探望了李晟,回到東宮建議趙昱直接去報喜,難免給人一種摘桃子的感覺。
所以魏元禮,說了這樣的一番話。
好在,王奇很是上道。
讓趙昱去禀報。
魏元禮微微一笑,道:“我回去禀報了太子殿下,今晚上,太子就會連夜入宮去觐見,禀報關于李晟将軍的病情。相信陛下得知,會很歡喜。”
頓了頓,魏元禮又道:“王奇,你立下了大功,太子也一定會向陛下,為你請功的。”
王奇說道:“替我謝過太子殿下。”
他看着魏元禮滿臉喜色的樣子,心頭冷笑。此前皇帝大壽,趙昱對他很不滿。如今因為治愈李晟的病,趙昱就得為他請功了,說到底,終究是看利益。
魏元禮對很多的事,倒是能看透。
隻是用處不大。
畢竟魏元禮在東宮,僅僅是一個謀士。雖說魏元禮能主持政務,但終究無法做主。
魏元禮迫不及待的去通報喜訊,就沒有多呆,直接起身告辭離去。王奇望着魏元禮離去的背影,臉上挂着的笑容隐去,多了一絲冷意。
他和東宮,暫時不曾為敵。但終究,會有敵對的一天。
這一天,不會太久。
在魏元禮離開一刻鐘後,又有侍從,來到王奇身邊,禀報道:“公子,府外有一人求見,說是奉太子的命令來傳令。”
王奇眉頭上揚,有些意外。
魏元禮剛剛來過。
怎麼又來人?
要知道魏元禮是東宮太子洗馬,更是趙昱的心腹謀士。東宮的諸多事情,都是魏元禮負責的。如今,又有人來了。
王奇吩咐道:“把人帶進來。”
“是!”
侍從應下,轉身去通知。
不多時,就見一個身着黑色衣袍,頭戴長冠,相貌普通的中年人走來。中年人在大廳中站定,躬身行禮道:“東宮太子賓客林永奇,拜見小侯爺。”
王奇打量着林永奇,旋即道:“太子有什麼吩咐?”
林永奇微微欠身,道:“太子請小侯爺,在半個時辰後,入東宮一叙,和小侯爺商議大事。”
王奇道:“知道了!”
“卑職告辭!”
林永奇站起身,就轉身往外走。
隻是在林永奇剛走到大門口,邁步要踏出時,忽然間,王奇道:“等一等。”
林永奇心頭咯噔一下。
他作為太子賓客,在東宮也是有些分量的。趙治為了讓他爬上太子賓客這一位置,也付出了一些代價。如今為了算計王奇,才動用了他這個潛伏多年的暗樁,讓他來假傳命令。
這事情,林永奇還是擔心。
畢竟是第一次做,也是第一次被啟用。甚至此後,便再無任何的機會。
林永奇轉過身道:“小侯爺,還有什麼吩咐?”
王奇道:“你确定太子是半個時辰後,讓我去東宮嗎?”
林永奇笃定道:“如果沒有太子的命令,我一個太子賓客,焉能傳令?小侯爺,太子殿下召見,肯定有要事商量,否則不至于連夜召見您。”
王奇道:“我知道了。”
林永奇問道:“小侯爺,我可以走了嗎?”
王奇覺得心中懷疑,他略作思考,紫極經運轉,眼中紫光一閃,精神力彌漫出去,直接侵入林永奇腦中,直接施展了攝魂。
刹那間,林永奇的神情變得呆滞起來,直接被控制。
王奇低喝道:“林永奇!”
“在!”
林永奇緩緩回答。
王奇問道:“你真是奉太子的命令,來通知我去東宮的嗎?”
林永奇略顯木讷,說道:“我得了齊王的命令,假傳太子命令來傳話的。”
王奇心道果然有問題。
他心頭更是暗自慶幸修煉了紫極經,要說紫極經殺人,對比王奇境界低的人,以紫極經殺人,輕而易舉。但要對付宗師境的人,靠紫極經殺對方不容易。
頂多,能起到奇效。
王奇的根本,還是龍象經,這是王奇的根本。
不過紫極經最大的優點,在于能提審人。有紫極經在,提審人簡直無往而不利,能夠輕易審問出真假,這是提審的利器。
王奇剛才之所以有懷疑,是魏元禮剛剛來了不久。從東宮到王奇的住宅,少說也得一刻鐘多一點,魏元禮回了東宮,把事情禀報給趙昱,以趙昱的秉性,肯定立刻入宮,抓住率先禀報的頭籌,得到趙禛的好感。
半個時辰的時間,趙昱未必從皇宮中出來,怎麼可能召見他?
更何況,召見王奇做什麼?
單純的感激嗎?
如果趙昱真的感激,就不至于安排魏元禮來探望李晟,而是親自來了。
所以王奇覺得有問題。
王奇沒想到,齊王的手如此長,竟在趙昱的身邊,埋下了一個太子賓客。
手段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