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中,蒙德斯被捆綁了起來。
昏暗的牢獄中,透着壓抑的氣氛,讓人内心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一支支火把,噼啪燃燒着。
時不時,還有陣陣哀嚎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蒙德斯聽到這痛入骨髓的歇斯底裡聲音,忍不住皺起眉頭。他認為自己是軍人出身,心理素質好,不會懼怕。可是落入王奇的手中,再聽着牢獄内傳出的聲音,蒙德斯的心中也升起了不妙的預感,總歸有些擔心。
蒙德斯閉上眼睛,調整着自己的狀态。他作為軍中主将時,要的是迅猛殺敵,要的是果敢銳利。如今成了俘虜,要的是堅韌不拔,要穩住自身的心态,絕不能有任何心思浮動。
一旦怕了,就撐不住。
蒙德斯本身是大将,知道太多的秘密。
一旦消息洩漏,白象國就危險了。
蒙德斯好半響後,才睜開眼睛,人已經是恢複了鎮定。這時候的蒙德斯,甚至還有心思打量一下周圍的景象,觀察牢獄中的一切。
他所在的這一片區域,除了燃燒的火把,什麼人都沒有。偶爾也就是聽到遠處,傳來了喝罵聲音,以及慘叫聲。
氣氛,無比壓抑。
蒙德斯心态已經放平,便靜靜等待。隻是等待許久,都不見提審他的人來,蒙德斯那平靜的心中,又起了一點波瀾。
先前在王宮中,蒙德斯就見到了要提審他的周子山,甚至是一起返回的。可回到牢獄中,他一個人被羁押起來,至于提審他的人卻是不見了。
遲遲都不來提審。
讓人有擔心。
蒙德斯隻能勉強平抑自己的情緒,繼續等待。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在昏暗的牢房中,蒙德斯的情緒有些低落。甚至因為受了傷,他如今都有些疲憊,一副昏昏欲睡的感覺。
“踏!踏!!”
蓦地,一陣腳步聲傳來。
這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緊跟着,又是連續且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距離蒙德斯,越來越近。
蒙德斯正昏昏欲睡的,忽然間,冷不禁打了個激靈,他一下就清醒過來,瞪大眼睛,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旋即,蒙德斯似乎又覺得自己的狀态不對,又轉而讓自己輕松起來,以便于能輕松應對。
這是如今的蒙德斯。
狀态,起伏不定。
時而鎮定,時而有忐忑不安,内心始終無法做到心如止水。
片刻後,周子山以及三個獄卒到了。
周子山坐下來,看着被捆縛的蒙德斯,淡淡道:“蒙德斯,想好了嗎?你是死扛到底,還是選擇老老實實的配合,全部交代。”
“我什麼都不知道。”
蒙德斯想都不想直接說話。
他昂着頭,擲地有聲道:“這一次,你休想從我的口中,撬出任何訊息。我蒙德斯,生是海西帝國的人,死也是海西帝國的鬼,絕不會背叛海西帝國。”
“哈哈哈……”
周子山聽到後卻是大笑了起來。
笑聲,帶着嘲諷。
笑聲,更讓蒙德斯心頭發麻。
周子山目光灼灼盯着蒙德斯,身子微微前傾。那銳利的目光,仿佛要洞穿蒙德斯的内心一般,緩緩道:“蒙德斯,你知道嗎?我周子山提審人,一般看他第一句怎麼回答。通過第一句話,我就知道最後的結局。”
蒙德斯面頰抽了抽,問道:“我的回答,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
周子山點頭回答。
他眼神銳利,沉聲道:“但凡真正能咬牙堅持的,不是你這樣。齊國有一句俗話,是說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吭聲。面對提審,如果自始至終不說一句話,就是不吭聲應對。這樣的人,幾乎都會死扛到底。”
“即便遭到任何痛苦,甯死也是一句話不透露的。”
“至于你這樣的人,一上來就說大話,說我怎麼怎麼忠心,說我怎麼怎麼不交代情況。可這些大話,随着用刑的持續,都漸漸撐不住。”
“最終,全部認慫,一點點的老實交代。其實啊,我最瞧不起這樣的人。原因很簡單,一開始信誓旦旦的要堅持。到頭來,卻是什麼都沒有堅持住。”
“反倒是自己,原本一開始就交代,可以什麼皮肉傷都不受。可是支撐了一陣後,什麼苦都受了,卻又要交代。”
“這樣的結果,何苦呢?”
周子山的聲音,變得低緩下來,緩緩道:“所以對你蒙德斯,我給一個善意的提醒。你老老實實的交代,别讓自己受苦。你先要咬牙死撐,到最後所有酷刑都承受,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再來招供,何苦來哉?”
蒙德斯的心頭,更有了一絲的擔心,因為他多了一絲的懼怕。
然而,蒙德斯卻是搖頭。
他有自己的堅持。
蒙德斯眼神銳利,緩緩道:“你要提審,盡管來就是。我蒙德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背叛海西帝國。”
周子山喟然歎息道:“可惜,實在是可惜啊!”
蒙德斯道:“沒什麼可惜的,我蒙德斯,一身铮铮傲骨,絕不可能屈服。”
周子山說道:“罷了,先給你最常規的刑法。來人,上鞭刑,狠狠打,蘸了鹽水後狠狠的抽。隻要是抽不死,就繼續抽。蒙德斯有铮铮傲骨,我成全他。”
一旁的獄卒,直接就上前。
伴随着獄卒拎起浸泡在鹽水中的鞭子,掄起後啪的一聲,便閃電般抽打下來。
獄卒抽打人,經驗極為豐富的。一鞭子抽打下來,從蒙德斯的額頭上落下,然後自身體上離開,整個過程幹淨利落,沒有任何遲緩。
“啊!”
凄厲慘叫聲,響徹在牢獄中。
蒙德斯整個人都不好了,隻覺得臉上要炸開一樣,身體不住的顫抖起來。臉上的皮膚和身上不一樣,臉上是嫩肉,遭到鞭子抽打,火辣辣的疼痛,渾身都仿佛在顫栗。
獄卒是經驗豐富的人,他看着蒙德斯的身體輕微顫抖。在蒙德斯的顫抖稍稍平複時,又是一鞭子抽打了下來。
啪!!
又是響亮的抽打聲音。
這一鞭子,不偏不倚,恰恰從脖子開始蔓延下來,疼得蒙德斯再度慘叫起來。
蒙德斯的身體,秫秫發抖。
獄卒的用刑極為講究,先是打臉,如今抽打在脖子上,再往下蔓延。這樣的一個前提下,蒙德斯根本就承受不住。
周子山看在眼中,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獄卒的手段是不錯的。
周子山不喊停,獄卒便繼續。
“啪!啪!!”
鞭子不斷的掄起抽打。
連續的抽打下,蒙德斯不斷的慘叫出聲。甚至于臉上已經被抽出皿迹,一絲絲殷紅的鮮皿,自臉上流淌出來,染紅了身上的衣衫。
蒙德斯咬着牙,死死支撐着。
好半響後,周子山擡手制止,獄卒鞭子的抽打才結束。
這時候的蒙德斯,已經渾身大汗直冒,整個人癱軟下來,若非是捆綁在木樁上,他已經癱倒在地上。他渾身是汗,仿佛從水中掏出來的一樣。
甚至他的肌膚,更是火辣辣的。因為鞭子是蘸着鹽水,以至于抽打在傷口上,那疼痛感加劇,無比的難受。
周子山看向蒙德斯,淡淡道:“蒙德斯,現在招不招呢?這才第一道刑法。牢獄中,十八般酷刑,都還未開始,你說,你能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