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奴忍着身體的疼痛,艱難站起身。他咬牙看着王奇,惡狠狠的道:“小子,你是誰?你這般痛毆我,我匈奴方面,不會放過你的。除非你眼下殺了我,可是你敢殺我嗎?”
說到這裡,蒲奴竟笑了起來。
笑聲沙啞,歇斯底裡。
王奇冷笑,邁步就往蒲奴走去。
柯良連忙勸道:“王奇,切不可沖動。你真要殺了他,後果不堪設想。你這一次來長安,是來讀書的。起了沖突,對你不好。”
他是擔心王奇。
擱在另外的時間,打死一個胡人,真不是什麼事。眼下正值皇帝大壽,這時候鬧大事情,對王奇肯定極為不利。
林元崇開口道:“守正,蒲奴這個匈奴人,的确該死。然而你如果打死他,就中了他的算計。不能出手,不能中了他的算計。”
蒲奴聽到柯良和林元崇的話,更是放肆桀骜。
再無顧忌了。
蒲奴昂着頭,咬着牙忍着痛,眼神陰狠,嚣張說道:“小子,你叫做王奇,對吧。你今天惹到本王子,攤上大事兒了。今天的事,我要讓你十倍百倍的付出代價。”
“現在,給我跪下來。”
“跪在我面前,老老實實的道歉,任由我收拾。”
“本王子高興了,饒你一命。”
蒲奴激動起來,以至牽動身體的傷勢,忍不住咳嗽起來。他接連咳嗽幾聲,才繼續道:“王奇,立刻道歉。否則,你吃不了兜着走。”
因為柯良和林元崇的話,蒲奴判斷王奇會忌憚。
所以蒲奴愈發放肆。
王奇看到蒲奴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怒氣更甚。他冷冷一笑,道:“還真的是猖狂自大,也罷,本公子好好教你做人的規矩和禮儀。”
他一步跨出,又站在蒲奴的身前,一巴掌扇了出去。
“啪!”
響亮耳光傳出。
蒲奴挨了一巴掌,腦子都快懵了。剛才的這一巴掌,力道實在是太強。
他原本就吐皿。
剛剛這一巴掌下來,他又張嘴吐皿。
“你,你,你怎麼敢?”
蒲奴心下又驚又怒,他作為匈奴的王子,是有見識的。要知道匈奴為了對付大周,為了解大周,是專門有人傳授大周的官話,所以他能懂得大周語言。
蒲奴能察言觀色,一眼判斷柯良、林元崇是為主的人。
聽到兩人的話,很是嚣張。
隻是蒲奴萬萬沒想到,明明柯良、林元崇都勸說了,王奇卻全然不顧一切出手。
王奇聽到蒲奴的話,二話不說,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的一聲響起。
耳光響亮,蒲奴左側的臉,又紅腫起來,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痛。
王奇出手的力道很強,一巴掌下去,更是打掉了蒲奴一顆牙齒。他嘴中帶着皿,腦袋暈乎乎的,整個人無比的難受。
這一瞬,蒲奴快懵了。
這人怎麼如此的大膽,連續的毆打他,而且一次比一次狠辣。
蒲奴說道:“我,我……”
他剛一開口,王奇又是一巴掌落下,扇在蒲奴的臉上。一巴掌下去,蒲奴再也扛不住,直接倒在地上,眼中噙滿了淚水。
怎麼回事?
大周的人,怎的如此兇猛。
蒲奴這次随使團南下,不是沒有禍害過大周的百姓。他沿途所過,官員都小心翼翼的,不敢招惹他,所以他在大周境内肆無忌憚。
抵達了長安,使團在長安駐紮,他閑來無聊,就往周邊來躁動。
前些日子,都沒事兒。
官員根本不敢管。
沒想到今日,竟遇到一個狠人,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
蒲奴臉上火辣辣的,甚至都已經紅腫了起來,他再不敢放狠話。
被打怕了。
王奇腳又踹了蒲奴一下,開口道:“躺在地上做什麼,裝死嗎?你要真的想死,我現在送你一程,讓你埋骨上元村。”
“不,不,我不想死。”
蒲奴連忙站起身。
他不敢招惹王奇,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躲過眼下的一劫再說。
王奇說道:“現在知道怎麼做嗎?”
蒲奴知道今天這事情,不道歉,過不去這個坎兒。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很幹脆的求饒道:“王公子,我錯了。我蒲奴豬狗不如,我蒲奴有眼無珠。我道歉,請王公子饒了我這一次。我保證,絕不再犯。”
王奇哼了聲,搖了搖頭道:“本公子能相信你?”
蒲奴道:“可信,肯定可信。”
王奇心思轉動,計上心來。他已經料定,蒲奴回到長安,肯定會報複的。王奇如今,就得一步算三步,考慮後續的應對。
王奇看向柯良,說道:“柯公,煩請您讓人回去一趟,拿筆墨紙硯來。這次的事情,得讓他立下字據才是。”
柯良當即安排了下去。
旋即,柯良詢問道:“王奇,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王奇說道:“柯公且看着就是。”
他沒說具體的安排,不一會兒,侍從已經拿來了筆墨紙硯,擱在了地上。
王奇看着地上的蒲奴,問道:“蒲奴!”
“在!”
蒲奴擡着頭回答。
在蒲奴擡頭的瞬間,王奇眼中紫光一閃,紫極經運轉,直接控制蒲奴,王奇便吩咐道:“把你的罪行,都寫下在紙上,且最後說明永不再犯。”
“是!”
蒲奴有些生硬回答。
他低下頭拿起筆,開始撰寫發生的事情。隻是他撰寫時,王奇做了改變,以紫極經控制蒲奴,讓他從匈奴南下進入大周開始,把他沿途犯下的罪行都寫清楚。
涉及到的時間、地點、人物,都是寫得一清二楚。
一件件,一樁樁。
全部寫出來。
最後,才是上元村這裡侵犯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寫完,蒲奴停筆又咬破指頭,摁上了自己的拇指印,才老老實實拿起紙,交到了王奇的手中。
王奇收起紙張,下令道:“滾吧!”
他撤去紫極經。
不過卻抹掉了剛才這一部分的記憶,使得蒲奴不記得剛才寫了什麼。
蒲奴不清楚剛才發生的事情,他腦中的記憶,還停留在剛才被王奇收拾。如今陡然得了可以離開的消息,蒲奴很仇視的看了王奇一眼,便帶着兩個受傷的随從離去。
一衆人離開,柯良詢問道:“王奇,剛才你讓蒲奴寫了什麼?”
剛才蒲奴撰寫内容時,他和林元崇都不曾看,因為在陳老三、淩元圖的身邊,安慰着陳老三,所以不清楚内容。
王奇笑道:“就是蒲奴犯下的一些事情,這些是證據。”
柯良點頭道:“有了證據在手,的确是不錯的。”
王奇收起紙,看向林元崇,說道:“師伯,如今蒲奴已經往長安去。我們當下,也必須抓緊時間趕路,提前到長安做出應對。蒲奴一回到長安,肯定會把事情告訴匈奴使團。到時候,匈奴使團的使臣發難,我們才能應對。”
林元崇道:“嗯,也是該啟程了,不能再耽擱時間。”
旋即,林元崇看向了柯良,鄭重道:“伯達兄,多謝你的款待,我便不逗留了。”
柯良說道:“老夫也入京一趟,這次的事情,涉及到匈奴王子,肯定會鬧大的。老夫去了長安,好歹能幫襯一二。多一個人,也就多一分力量。”
林元崇道:“多謝伯達兄。”
柯良捋須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你我之間,客氣了。”
他轉而又安慰了陳老三一番,告訴他們不會再有事,就和林元崇、王奇一行人離開了陳老三的住宅,回到自己的宅子。
柯良不曾收拾行禮,隻更換了一身的衣衫,便和林元崇、王奇一衆人登上馬車。
一行人,往長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