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進入九月,天氣漸漸涼爽一些,沒了七八月的酷熱。王奇在東州逗留的時間,已經呆了一個多快兩個月。
這期間,魏諷借助橋本善、宮本千藏等人的影響,已經穩定局勢。甚至,東州下面已經劃定郡縣,有十五個郡,八十六個縣,一切已經上了正軌,開始正常運轉。
王奇對東州的政務運轉,也是很欣慰。
魏諷是有才華的人,其治理的能力,很是不賴,擱在朝廷内,至少也是一部尚書,甚至進入内閣中,那也完全沒問題的。
尤其魏諷上任後,不斷抹黑昔年倭國皇室,曆數倭國皇室不作為。而另一方面,魏諷則是大力的發展地方,赈濟百姓,使得百姓過上安穩踏實的日子。
一切和昔日,形成鮮明對比。
這一情況,民心迅速歸附。
這一日,王奇在宮中處理政務的時候,卻是魏諷急匆匆的進入。
魏諷見到王奇,躬身行禮道:“陛下。”
王奇擺手道:“坐!”
魏諷道謝後道:“陛下,臣今天來,是為了宮本千藏的事情。”
王奇道:“宮本千藏怎麼了?”
對于宮本千藏,王奇是知道的,這個人來搦戰,可是一個照面,就被王奇的紫極經懾服,宮本千藏的内心,那就隻剩下前往齊國,想在齊國實現武藝上的突破。
宮本千藏所在的神道教,也已經全力配合,成為官方的一部分,使得地方上百姓,對于齊國再無質疑。甚至宮本千藏的神道教,已經為官方服務,這是王奇也贊許的。
宗教勢力,必須歸屬于國家,服從國家的大局。
這一點做不到,那就不行。
魏諷正色道:“回禀陛下,宮本千藏這裡,因為如今神道教幫助官府,已經進入正常運轉的狀态。且地方上,也歸附朝廷。如今宮本千藏已經提出,他準備前往齊國,希望陛下準許。宮本千藏是一個武癡,一直以來,就期待着去齊國,想要學習紫極經。”
王奇道:“宮本千藏要去齊國,自是沒什麼問題。可是神道教的繼承人,這一事情,你可曾安排妥當?”
魏諷颔首道:“請陛下放心,神道教的新一任祭祀人選,已經安排妥當。繼承的人,名叫長山一藤,人很是圓滑,是一個宗師。這樣的人,拿捏起來很容易。恰是他圓滑,如今拼命站在齊國一方,神道教不會出問題。”
王奇颔首道:“既如此,那就好,總之,神道教安排妥當。”
“遵命!”
魏諷立刻回答。
王奇直接寫了一封手書,是讓宮本千藏去三清觀的,直接交給魏諷,道:“這是朕的手谕,你拿去給宮本千藏。有朕的手谕,才好安排。否則你親自安排,三清觀方面,未必會買賬。”
“謝陛下!”
魏諷點了點頭。
王奇說道:“地方上治理的事情,如今主要是東州本地的人治理。這樣的治理,必須要延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才會使得人心徹底歸附。”
“這樣的一個速度,還是太慢了。所以關于地方上官員的調整,必須迅速改變,不斷更換齊國的人來治理。這些昔年倭國的官員,一一舉薦到朝廷中去,交給朝廷安排。”
“一方面,是避免他們在地方上坐大。另一方面,是避免他們,存在不該有的心思。不管如何,防患于未然,總歸是好的。”
魏諷正色道:“陛下聖明。”
他忽然腦中想到了一件事,道:“陛下,還有一件事。”
王奇道:“什麼事?”
魏諷說道:“就在這幾日,卑職安排盯着上杉星秀的人來禀報,說上杉星秀瘋了。整日自言自語,風言風語的,神智已經有些問題。”
王奇聽到後,思索片刻,忽然問道:“上杉星秀瘋了,你認為是真是假?”
魏諷道:“或許是半真半假,此前赤羽綱顯、柳生破千軍被殺一事,使得無數的百姓喝罵上杉星秀,自從那時候開始,上杉星秀就有一丁點的不正常。”
“上杉星秀心理上的壓力,的确是很大,抑郁成疾,那也是正常。當然臣也認為,他或許還是有理智,是故意為之。”
“畢竟上杉星秀瘋了,也就能避開所有的旋渦。”
王奇沉聲道:“既然上杉星秀瘋了,就提前把他送走,送回長安去。他的離開時間,不需要等我離開的時候再安排。”
“遵命!”
魏諷立刻就回答。
王奇道:“事到如今,東州這裡,漸漸的已經調整過來。朕這裡,也差不多,準備要啟程離開。畢竟東州平定,不需要朕繼續留下。”
魏諷道:“請陛下放心,臣定會治理好東州,不辜負陛下信任。”
王奇道:“忙去吧。”
“是!”
魏諷躬身就告退。
他出了皇宮後,并未返回自己的署衙,而是往東宮去,要去見一見上杉星秀。待魏諷來到東宮的後院,看到了院子中發呆的上杉星秀。
他雙眼無神,顯得有些恍惚。
已然是一個癡傻模樣。
魏諷走到上杉星秀的面前,道:“上杉星秀,關于你瘋瘋癫癫一事,沒有人真正判斷,也沒有人願意來診斷揣測了。我這裡,姑且當你是沒有瘋癫的人。”
“關于你的安排,陛下已經傳旨,接下來會立刻安排人送你離開,前往齊國定居。這事情,你做好準備。”
“倭國已經滅了,隻剩下東州。”
“倭國的百姓,沒有任何人思念倭國,全都向往齊國,都已經尊奉齊國。因為如今作為齊國的子民,他們享受的待遇更好。”
“這一切,是在倭國得不到的。所以事到如今,你想回到過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但願你如今,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小日子也就過下去。”
“如果是有任何的想法,最終的結果,就是家族覆滅。”
“赤羽綱顯、柳生破千軍被殺,他們的家族,後續是被殺了個幹淨的。”
魏諷說道:“所以,我不希望你步上赤羽綱顯的後塵,好生珍惜自己的性命。因為人,隻有一條命。如果這條命沒了,一切就沒了。”
上杉星秀嘿嘿一笑,一副癡傻模樣。
他沒有任何改變。
依舊如此。
魏諷道:“言盡于此,告辭。”
他起身就離開,留下了上杉星秀一個人,枯坐在院子中。在魏諷遠離後,上杉星秀的一雙眸子中,卻漸漸的浸滿了淚水,豆大的淚珠,悄無聲息的流淌下來。
上杉星秀的癡傻,是他故意為之。
在上杉星秀的内心,還是存了一絲的希望。萬一是他裝作癡傻,不會被帶走,會被留在倭國這裡呢?如今看來,卻是自己想多了。
上杉星秀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後,便起身往自己的房間去。
要離開故鄉了。
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落葉歸根,他要收拾一番,帶上一點故鄉的土離開。
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