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蒼一進入襄陽境内,還沒到襄陽城時,就不再隐藏自己的行蹤,對外宣布了自己的身份,以及這一次出使談判的目的。
随着消息的傳出,很快傳入楚國襄陽城,傳到丞相屈平的耳中。
屈平得到消息。
頓時懵了。
他得知熊元象被抓的震撼程度,遠遠比熊泰死亡的震撼程度更大。熊泰隻是楚國諸多的繼承人之一,隻能說是最好的一個楚國繼承人,沒了熊泰,楚國一樣運轉。
可是熊元象,卻是不可代替的,是楚國的鎮國柱石。楚國失去熊元象,毫不客氣的說,等于是沒了脊梁骨一樣。
屈平心下有些慌張,不敢耽擱時間,急匆匆就入宮去。在屈平入宮時,得到的消息是熊槐正在午睡,他直接吩咐内侍請熊槐起床。
熊槐剛午睡不久,起床後有些睡眼惺忪。他看到屈平,問道:“丞相,有什麼急事嗎?”
屈平說道:“陛下,大事不妙。老祖宗落敗,被王奇擒拿。”
“什麼?”
熊槐一下就站起身。
那有些蒼老的臉上,多了震驚的神情,覺得不可思議。甚至于他的手在這一刻,都有些哆嗦。楚國為什麼屹立不倒,不僅靠楚國自身的實力,也是靠熊元象的震懾。
有熊元象在,楚國境内就沒有人敢造次,甚至北邊的大周皇子趙離,也不敢輕舉妄動。
熊槐道:“丞相,确定嗎?”
屈平說道:“王奇已經派遣使臣,往襄陽來。據最新的消息,王奇的使臣,已經進入襄陽地界,估摸着不久,就會抵達襄陽談判。”
熊槐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道:“老祖宗是大宗師境的高手,所向披靡,無人能敵。王奇雖說厲害,也就是一個宗師罷了。老祖宗出手,怎麼可能落敗呢?這事情是否有貓膩。”
屈平道:“王奇敢派人來,就不可能有貓膩。消息,肯定是屬實的。陛下,我們如今急躁應對,沒有任何的用處,必須想好應對的辦法才是。”
熊槐漸漸的冷靜下來。
仔細思考着。
片刻後,熊槐道:“丞相,王奇派遣使臣來談判,無非是借助老祖宗,以便于脅迫我們,意圖從楚國得到好處。顧慮到老祖宗的安全,恐怕這一次,是真的要吃大虧。”
楚國方面,需要熊元象。
不論是什麼條件,熊槐都不可能拒絕,必須要把熊元象換回來。
屈平說道:“陛下明鑒,臣也是這個觀點。臣入宮請旨,除了禀報老祖宗的事情,确定談判的事情外。另外一件事,是請陛下傳令坐鎮襄陽北境的大軍,做好防禦的準備。一旦大周方面得到消息,可能會南下入侵,我們屆時反擊就是。隻要有準備,就不會慌亂。”
熊槐說道:“丞相你安排了就是。”
屈平道:“臣遵命!”
熊槐身子微微前傾,眼中掠過一道精光,說道:“丞相,我楚國這些年,一直順順當當的,發展一直都不錯。這一次,卻是接連在王奇的手中吃虧。先是我兒熊泰被殺,如今老祖宗也淪為了俘虜,朕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你說,如何報仇?”
他是一國帝王。
王奇不過是大周的地方異姓王罷了,熊槐吃了這麼大的一個暗虧,内心實在難以忍受。所以在當下,他準備報複一番。
屈平内心也是覺得憋屈。
這一仗打得難受。
屈平思索了一番,他眼中掠過一道厲色,沉聲道:“陛下,如果要報複王奇,臣倒是有一個辦法。”
熊槐說道:“什麼辦法?”
屈平說道:“咱們這一次,就豁出去了,命令北境士兵防備着趙離時,不管國内的局勢,調集大軍,閃電出兵,一鼓作氣擊潰王奇的大軍,這是總的方向。具體安排,便是等談判達成,要把老祖宗換回來時,确定在邊境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我們早早的,在邊境屯兵。一旦老祖宗回來,我們就發起進攻,猛攻王奇的大軍,争取一鼓作氣,直接殺過去滅掉王奇。”
屈平道:“即便國内有五溪蠻,以及其餘的蠻人作亂,我們閃電滅了王奇,然後抽回大軍坐鎮國内,也一樣是能震懾局勢的。”
熊槐聽到後,仔細琢磨一番道:“這計劃可行,丞相,你來安排,先準備好。當然,是否再做調整,還看事後談判的結果,再來看是否調整。如果一切都如我們預料的,那麼就不需要我們調整。”
屈平道:“臣明白。”
屈平禀報完事情,便起身告辭,他出宮後,剛回到自己的丞相府,準備辦公時,就有侍從進入,禀報道:“丞相,王奇的使臣距離南城,已經不足十裡。估摸着,即将抵達襄陽城。”
屈平道:“你安排人在城門口守着,一旦王奇的使臣抵達,帶到丞相府來。”
“是!”
侍從轉身就退下。
屈平一個人坐在書房中,思考着當下的局勢,思考着應對之策。
他其實有些煩躁,楚國的一切,發展都是極好的。自從熊泰被殺,以至于如今連熊元象也被生擒,楚國一下就陷入了被動局面,一下就局勢不妙。
以至于,他這個丞相整天都仿佛被火烤着,很是難受。
時間一點點流逝。
下午抵近傍晚時分,有侍從再度進入書房,道:“丞相,王奇的使臣袁蒼,已經抵達丞相府,目前正在大廳中等候。”
“知道了。”
屈平換了一身衣袍,便往大廳去。他此前已經想了一些應對的策略,心中有數。屈平一來到了大廳中,就看到站在大廳中的袁蒼。
袁蒼身長八尺,一襲白袍,豐神俊朗,一派儒雅姿态。他一站在大廳中,自有一股鶴立雞群的氣質,非同凡響。
屈平心下也是忍不住贊歎。
好一個袁蒼。
中原大地,真的是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王奇本身,就是一個厲害人物。沒想到随便派遣來的一個使臣,也是這般的豐神俊朗,一看就不是簡單人物。
屈平徑直走到主位坐下來,擺手道:“袁先生,請坐。”
袁蒼淡淡道:“坐就不必了,我今天來,是奉齊王殿下的命令來談判,不是來坐下閑聊的,站着說話即可。”
屈平略微皺眉,這人一張嘴有些刁鑽。
他是好意。
對方卻不領情。
屈平好歹是一國丞相,心理素質好,他聽到袁蒼的話,隻是笑了笑,又道:“袁先生說得對,既然是談判,那就言歸正傳,說說正事。王奇要怎麼樣,才願意釋放我楚國的熊元象,具體條件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