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沈輝發誓,他絕對是被逼的。
可問題是,這玩意要排隊啊!
沈輝沒多少耐心,更不想擠在人堆裡排隊,就走到圍欄邊上看熱鬧,吳傑和霍東洋像是兩隻護崽母雞,左右護在他身邊,盡量不讓閑雜人等往他身邊擠。
震耳的DJ聲中,索橋上的男男女女随着節奏一邊使勁讓索橋左右晃動起來,一邊盡量穩住重心,可依舊不斷的有人被甩出去,叫喊聲響成一片。
看了一會,沈輝忽然就來了點興趣。
人離群太久了,就會成神仙。
盡管沈老闆盡量深入群衆不讓自己成仙,可時間長了還是會免不了走在成仙路上,特别是這陣子,一直為幾件大事奔忙,似乎好久沒深入群衆了。
剛開始還覺得放不開,可看了一陣漸漸被現場的氣氛感染後,那顆原本就很年輕的心就忍不住躁動了起來,跟左右笑道:“看着挺簡單嘛,怎麼老有人會掉下來。
”
吳傑抓了抓頭,想說什麼卻沒敢說。
霍東洋點頭:“是挺簡單的,隻要調體好身體平稀,把重心穩住就沒事。
”
沈老闆搓了搓手,道:“看着挺有意思的,既鍛煉身體,還能娛樂,這項目好。
”
吳傑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确實挺招人喜歡的,抖音上都火爆了,看這樣子,排隊的不下幾百人,估計得等半個小時才能上去。
”
“那就等!
”
沈老闆大手一揮,這會也不嫌煩了。
一曲結束,索橋上的人跳下來,從邊上出來。
還有些人沒下來,站在索橋上準備繼續。
橋頭的小門打開,第二撥人又上去,齊小玉排在隊裡,往前挪了挪,還探頭探腦,招呼老爸老媽,表哥表姐還有準表嫂:“快了快了,你們别亂跑,一會就到我們了。
”
沈輝沖她揮揮手:“你繼續排着。
”
齊小玉就更興奮,拉着這個土豪表哥玩網紅橋真是太刺激了。
這種體驗絕對難得一遇,換了别人,就算想有這種體驗也沒有這種土豪表哥呀!
等了半個多小時,就在沈老闆腿快站酸時,終于等到了。
“哥,快來!
”
齊小玉興奮的可勁招手,壓着不前走。
沈輝很無恥的直接插隊,後面有人不樂意,正準備譴責兩句,人已經擠進去了,隻得忿忿的跟在後面往進湧,不要逼臉的,還插進去好幾個,一點素質都沒有。
索橋上晃晃悠悠,平衡不好的站都站不穩。
沈輝還湊合,搖搖晃晃的随着人流往前走。
走過橋中間,又往對面走了好幾步,才在工作人員的招呼中停下來,菜鳥太多,工作人員不得不跑前跑後的安排,拿着喇叭喊,告訴大家基本要領。
沈輝轉身向來路,前面是吳傑,後面是霍東洋。
還有好幾個保安和女保安也上來了,就插在人群中。
工作人員喊了好一陣,見大家站好,這才示意奏樂。
帶感的DJ再次響起,索橋上的男男女女們開始随着節奏用力,索橋慢慢晃起來,沈老闆兩腳叉開,也在試着用力蹬,雙臂提起來,盡量保持平衡,穩住重心。
似乎比想象中有點難,感覺稍不留神就會被晃下去。
沈老闆渾身繃緊,精神高度集中,不敢大意。
這要是被晃下去,可就丢大人了。
“哥,你沒事吧?
”
齊小玉就站在吳傑前面,明顯是老司機,左蹬右蹬,蹬的特起勁,身體很協調,動作也特自然,沒幾下就轉過身子,轉了個九十度,橫着站在索橋上,一前一後的動,身子随着索橋來回晃悠,腳下一退一進,特别自如,還不忘探着脖子招呼下表哥。
“沒事!
”
沈輝回了聲,盯着腳下,不敢擡頭。
吳傑見狀也忙側身,跟齊小玉并排站在索橋上,兩腳錯開,前後拉開距離,就像是把根紮在了橋上,身子晃都不晃一下,穩的一批,比齊小玉還要穩的多。
齊小玉好奇了,就問他:“你以前也玩過?
”
吳傑笑笑:“沒有,第一次。
”
齊小玉特佩服:“厲害!
”
知道人是表哥的貼身保镖,不好多問。
她旁邊是沈璐,也第一次,索橋漸漸晃起來之後,就有點站不穩,兩腳叉開,身子下沉半蹲,兩手挖着個女保安,跟着晃來晃去,看着特懸,若不是被女保安抓着非掉下去。
黃佩佩也一樣,抓着荊紅。
張銀花也被一個女保安給抓着,齊偉成沒讓人抓,雖然看着歪歪斜斜的,有幾次差點甩出去,但危機時刻總是能自救,站他旁邊的一個保安就沒管他。
随着音樂進行,索橋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沈輝發現想要保持平衡也越來越難,心都提起來,頭上也開始出汗。
霍東洋跟吳傑一樣,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穩的一批,給指點要領:“這種運動關鍵是調節重心,身體放松些,索橋擺到右邊盡頭時,要提前把重心調整過來,左腿收入,右腿發力把身子撐住,重心壓在右腿上,這樣不停來回換……”
沈輝嘗試了下,結果一個反應不及,差點被甩出去。
心裡正叫完了,一隻強有力的大手在他胳膊上拉了一下,将他拉了回來。
好險!
沈輝暗暗擦了把汗,太特别丢人了。
随即又想,有兩大門神護體,怕個鳥啊!
幹脆放開膽子嘗試,有吳傑和霍東洋前後護衛,的确不會讓他被甩下去,危機關頭總會及時将他拉住,幾番嘗試之下,很快就找到了要領,學會了轉換重心。
當然,姿式笨拙是避免不了的。
不過好歹能站穩了。
不斷調整。
一遍。
兩遍。
三遍……
沈老闆總算能放松些了,站直身子,松腰垂胯,雙肩下沉,雙臂微提,身子随着索橋左右擺動,看着也算像模像樣,可要想像吳傑和霍東洋那樣輕松自如,路還很遠。
玩了半個小時,黃佩佩和沈璐先不行了,體力消耗太嚴重。
衆人終于下了索橋,工作人員的眼神也總算是不再往這邊飄了。
轉公園裡轉了一圈,衆人打道回府。
齊偉成和張銀花回出租屋,其他人則去了松園。
本想把齊小玉叫走,可齊小玉死活不去,非要跟着去松園。
張銀花又不好當着沈輝的面收拾她,隻得走了。
回到松園,依舊沒有睡意。
沈輝跟三個女人坐在草坪裡聊着天,聽沈璐說家裡的事情。
今天老媽被忽悠着去哪個銀行存了五十萬定期,明天老爹打麻将輸了一千,回家被老媽唠叨半天,後天有算命的上門,老媽就跑去青山寺給孫子祈福。
齊小玉聽的直乍舌:“姨媽還聽這個啊?
”
沈璐也很無奈:“我媽就是閑的,以前和爹打工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現在越來越信這些東西,别人一忽悠就信,上次還被算命的騙了一千塊錢,咋說她都不聽。
”
齊小玉憋半天,憋出一句:“都是錢太多害的。
”
黃佩佩也是這樣想的,不過這話沈璐和齊小玉都能說,唯獨她不能說。
沈輝也聽的直皺眉頭,不過随即舒展開,随老媽折騰去吧,反正也折騰不窮,隻要老媽開心就行了,最多就是種精神寄托,又不是信了什麼邪教,問題不大。
“我來的時候外奶又住院了。
”
說了一陣老爹老媽,沈璐又說起了外婆:“吃不下飯,還頭疼,醫生說生體機能已經差不多了,也就這一兩年,舅舅們說農村人老了住城裡都不習慣,身體壞的也快,讓媽出錢把鄉裡的房子給蓋好,讓外奶去鄉裡住兩年,指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
齊小玉撇撇嘴,有點小氣憤。
這哪是給外奶蓋房子,分明就是給他們蓋房子。
這是想占便宜,簡直太不是東西了。
隻不過她一直很文靜,來滬市這一點雖然變化挺大,也罵不出來。
沈輝沒有吭聲,老太太的身體狀況他清楚,一點不意外。
至于幾個舅舅們的那點心思,就當耳旁風過了。
沈璐還在說:“媽也覺得有點道理,就讓爹上去看了,結果三個舅舅為了把房子蓋在誰家的地基上又争個不停,還差點吵了起來,又把媽惹火了,花三萬買了張莊一個堂舅家的宅基地給外奶蓋房,三個舅舅跟媽吵了一架,大舅和二舅想把奶外要過去伺候,小舅媽不讓還和大舅媽跟二舅媽又吵了一架,大舅都差點打三舅。
”
黃佩佩聽的頭都暈,這都是什麼事啊!
張家的祖墳肯定沒有埋對,出了沈輝這個土豪外孫子,娘家卻一地雞毛,稍微有點親情也不至于活成這副樣子,随便指頭縫裡露點也夠張家富貴滿堂了。
隻能說,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真沒活動。
齊小玉也一臉便秘,對幾個舅舅很是無語,問:“還真要給外奶在鄉裡蓋房子啊?
”
沈璐點頭:“宅基地都買下了,爹找了個施工隊在幹呢,年底就好了。
”
沈輝繼續沉默,生老病死很正常,可心裡多少都有點不得勁。
外奶雖然帶着一個‘外’字,但一樣也是皿脈至親,跟奶奶并無分别,老太太生在動蕩年代,一輩子沒享過什麼福,好不容易自己出息,能享幾年福了,壽命又到了盡頭。
生死無常……
真特麼草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