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輝在凱賓斯基酒店會見了彙豐董事長馬克塔克。
這個老外氣色不是太好,估計是近期壓力大的緣故,從裡到外透露着一股焦慮,跟他同來的還有貝萊德集團高級副總裁杜清如,一位美籍華人,英國的威廉爵士。
“有朋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沈輝笑眯眯的跟馬克搭克握下手,問:“馬克塔克先生近來可好?”
馬克塔克強作歡顔,彬彬有禮道:“托沈先生的福,我覺得滬市比港島更适合居住。”
“那就好!”
沈輝熱情相邀:“滬市的确比港島更适合居住,馬克塔克先生若想在滬市安家,到是可以跟我做個鄰居嘛,我在松園的那個别墅旁邊還有一幢沒賣掉,可以給你聯系一下。”
馬克塔克一臉便秘,隻能強作歡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呐。
沈輝又跟杜清如和威廉爵士客套了一番,在分賓主坐下。
貝萊德是美國規模最大的上市投資管理集團之一,總部就在華爾街,管理的資産規模高達六萬多億美元,是美國金融市場當之無愧的巨無霸,也是彙豐的最大股東,主要為投資者提供種類繁多的證券、固定收益、現金管理與選擇性投資産品,也是星海的代理商之一。
從資産規模來看,星海在貝萊德面前連個小弟弟都算不上。
從業務範圍來看,貝萊德集團主要從事證券、股權投資、固定投資等業務,在風險投機領域沒什麼作為,營收利潤等指标和星海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星海雖然資金規模遠不如貝萊德這種龐然大物,但在風險投機領域卻是當之無愧的巨無霸。
獲利能力更是甩貝萊德十條街。
很難說誰強誰弱,關鍵還要看在哪個領域。
而且這貨還是流氓政府的銷贓工具。
很明顯,因為彙豐銀行在六月期銅上被星海按在地上摩擦,作為彙豐大股東的貝萊德明顯坐不住了,近百億美元被套,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都超過貝萊德的全年利潤了。
特别是彙豐市值近半個月來蒸發掉近八億,給貝萊德集團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沈輝又問杜清如:“杜小姐是留學遷居還是世居美國?”
三十出頭的女人,而且還是個華人,能混成貝萊德的高層,确實難得。
杜清如笑道:“我是留學時遷居到美國的,現在美國業界有一個共識,沈先生乃是百年不出的金融天才,也是我們數百萬生活在美國華人的榜樣。”
沈輝就呵呵了,對這種馬屁一點感覺都沒有。
既然已經出去了,就不要再用民族感情來綁架人。
“不知杜小姐這次來滬市見我有何見教?”
沈輝不想再廢話,直奔主題,有點明知故問。
杜清如笑容不減,道:“貝萊德是彙豐的最大股東,這次來滬市,我是受集團董事局主席拉裡芬克先生委托,來看看沈先生和彙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貝萊德希望星海和彙豐能化解一些誤會,如果我能幫得上忙,貝萊德集團一定會義不容辭。”
沈輝不客氣地問:“前段時間美國證監會無恥的污蔑星海,幾家給證監會提供僞造證據的星海代理商據我所知就有貝萊德的全資子公司,這讓我真的很好奇,貝萊德作為全球最大的投資管理公司巨頭,怎麼會幹出這麼沒有下限的事情來,我也很懷疑以貝萊德集團這種自掘墳墓的行為,美國的投資者怎麼還會放心的把資産交給貝萊德集團管理。”
杜清如面色不變,捋了捋耳邊的長發,道:“那幾家券商和貝萊德集團沒有關系,我想沈先生應該是對貝萊德集團有所誤會,回頭我會建議拉裡芬克主席親自給您解釋。”
沈輝點點頭,沒再理她,又問威廉爵士:“閣下來滬市的目的是什麼呢?”
威廉爵士作為一名正統的英國老貴族,自始至終一直都謹守着貴族的禮儀和風度,聞言優雅的笑道:“我的目的和杜女士的目的是一樣的,希望能化星海和彙豐之間的誤會。”
沈輝就問馬克塔克:“馬克塔克先生,咱們之間有誤會嗎?”
馬克塔克心裡便秘,可人在屋檐下,卻不敢得罪沈老闆,勉強笑道:“彙豐銀行一直都希望能夠和星海投資建立良好的合作關系,自然是沒有什麼誤會。”
沈輝點了點頭,道:“既然沒有誤會,那為什麼在外彙交易的過程中,彙豐銀行卻不肯降低星海交易費率,而且據我所知星海的費率應該是最高的,希望閣下給我解釋一下。”
馬克塔克十分光棍,道:“沈先生要如何才肯放過彙豐?”
沈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道:“請回吧!”
馬克塔克臉色一垮,仿佛瞬間老了二三十歲。
從五月中旬開始,随着大量遊資入場,六月期銅價格持續下跌,截止目前,已經跌破了彙豐的持倉價格,為了不被爆倉,彙豐不得不追加保證金,已經被套住上百億資金。
如果不持續追加保證金,按照現在的趨勢被爆倉是遲早的。
可如果繼續追加保證金,一旦跟星海談不攏,損失會更大。
如今看來,星海壓根沒打算放過彙豐。
如此巨大的損失,對彙豐來說簡直無異于超越十二級的大地震。
要知道彙豐去年的利潤才一百多億,今年因為彙豐内部許多龌龊被曝光,再加上疫情的影響,本來日子就不太好過,這要是在期銅合約上再虧了,絕逼要出大麻煩。
不歡而散。
沈輝壓根就沒想過放過彙豐,本來就對彙豐不爽,想要找個機會給上點眼藥,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哪會再錯失良機,再一個貝萊德參加進來,更讓他不爽。
老流氓以規違交易為由頭搞星河,美國好幾家代理商參與僞造證據,其中确實有貝萊德的子公司,這特麼還有臉找自己,若非來的是個華人,而且還是個女人,沈輝絕逼會吐他一臉花露水,什麼玩意,自己心裡沒點逼數,也好意思跑來滬市?
不過彙豐的背景很複雜,不是一家銀行那麼簡單。
下午,沈輝就接到幾個電話,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來求情的。
沈輝就一句話: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
彙豐确實攤上了大麻煩,被星海在六月期銅阻擊,有可能出現巨額虧損的消息傳開後就引發股價大跌,最近又傳出了彙豐違法和裁員的風聲,再加上幹的龌龊事曝光,遭遇巨大銀行危機,股價縮水超過了百分之三十,感覺有點風雨飄搖。
而中國作為彙豐銀行最重要的戰略市場,因為諸多龌龊曝光,導緻國内業務萎縮,這才是最為緻命的,這時候不痛打落水狗,怎麼可能會輕輕放過。
所以,在沈老闆和馬克塔克會面之後,星海就調集資金全力阻擊六月期銅合約,大量國際遊資和國内私募紛紛趺進,打穿4800美元/噸的支撐位後銅價直線跳水。
沈輝沒管這些,第二天又去了滬東電子參加投資洽談會。
會議是市裡組織的,本來以為隻有星海一家,結果到了現場,才發現除了星海,還有至少三家也參與洽談,當時就直皺眉頭,強忍着沒有直接走人。
真有誠意,兩家坐下來談就行了。
這特麼叫一堆人幹什麼,想給星海施加壓力?
其他幾家估計也品出來了點味道,因此在滬東電子負責人介紹完情況下,都裝聾作啞沒人吭聲,來參加洽談的都不是小企業,張領導沒有來,級别低的還壓不住在座幾位。
事情不是這麼幹的,這種投資談判哪有一鍋燴的。
大家腦子又沒進水,誰願意給人當槍使。
國資委一位領導見沒人吭聲,隻得點名:“陳總說說你的意見。”
陳姓老總咳嗽一聲:“滬東電子估值一百億美元,我覺得這個不太準備,最後請第三方機構審計一下,看看滬東電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是不是真的值這麼多錢。”
滬東電子的負責人忍不住了:“滬東電子是國内半導體設備研發制造的龍頭企業,多項技術突破了西方技術和專利封鎖,目前已經可以生産制造……”
另一位老總直接打斷道:“滬東電子成績再好,該審計還是要審計的,财務狀況,資産負債這些指标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投資方如果不掌握這些情況,怎麼決策?”
領導忙打圓場:“今天就是個洽談會,有意見都可以提的嘛,陳總和趙總的意見肯定是要考慮的,其他各位呢,都說說,沈總也說一下吧!”
沈輝頭都沒擡,道:“三方财務審計,星海絕對控股,還要經營決策權,否則我認為沒有再談的必要,星海雖然不差錢,但也不會拿錢打水漂。”
這個更絕,壓根沒給留面子。
滬東電子負責人臉都有些黑,忍了又忍才忍住沒吭聲。
領導的臉也有些黑,可沈輝壓根不看他。
你再牛B,也管不到我星海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