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
黃佩佩到家後,剛好中午。
黃波黃媽都在,黃有福不在家,在小青山工地上。
黃媽還在廚房忙活,黃佩佩進去看了看,就被趕了出來。
姐弟倆坐在餐桌前說小話,黃波問:“姐,大學教書啥感覺?”
“沒啥感覺!”
黃佩佩拿着個黃桃一邊吃,一邊說:“還大學生挺累的,上專業課的還好,隻負責上課就行,也不管學生來不來,輔導員操的心多,不過挺有意思的。”
黃波沒忍住道:“你老老實實呆着就行了,跑學校上啥班啊!”
“你知道個啥!”
黃佩佩瞪了他一眼:“病都是閑出來的,就算沒生活壓力也不能閑着。”
黃波見老姐又要開啟訓導模式,立刻聰明的不問了。
黃佩佩卻不放過他,問:“你那個縣長秘書幹的有意思嗎,現在領導不好當,帽子越大承擔的責任越大,還不如調個輕閑的點的單位,日子過的舒服點比什麼都重要。”
黃波點頭:“我覺得還可以吧!”
黃佩佩問:“你咋想的,天天到處跑,不顧家了呀?”
黃波郁悶:“家裡又沒啥要我操心的,我顧啥?”
黃佩佩問:“結婚了以後呢?”
黃波有點崩潰:“這不還沒結婚呢嗎,姐你操的心真多。”
“哎呀,皮又癢癢了是吧?”
黃佩佩不幹了,一個青龍探爪就去揪他耳朵。
黃波早有防備,偏頭躲過,一臉郁悶:“都快訂婚了還這麼暴力,就不能溫柔點。”
黃佩佩笑眯眯地道:“乖乖過來,讓姐揪兩下消消氣,不然結了婚你老婆管着你,姐也不敢管你了,快點過來,别以為給縣長當了秘書姐就管不了你了。”
黃波更郁悶了,眼看老媽炒好了菜,就忙進廚房幫老媽端菜,順利躲過一劫。
忙活一陣,飯菜終于上齊。
黃佩佩一邊吃,一邊問道:“媽,你們咋商量的?”
“我也不是太清楚!”
黃媽說:“你爹說好像就兩家親戚一起吃個飯就完了。”
“那就好啊!”
黃佩佩松口氣:“簡單點就好,别搞太複雜!”
黃媽問:“沈輝回來了嗎?”
“回來了。”
黃佩佩道:“他去南安工地上了,晚點才回青河。”
黃媽歎氣:“沈濤訂婚下禮沈家拿的黃金,這次也是,說哥倆得一樣,差了不行,可金子咋還啊,沈濤外父給買了輛奧迪,聽說四十萬了,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啊,再說沈家車多的都沒人開,你爹天天晚上愁的睡不着覺,商量了幾天了也不知道咋還禮。”
黃佩佩道:“愁啥啊,包個紅包不就行了?”
黃媽發愁:“包多少合适,少了不行,多了沒錢啊!”
黃佩佩道:“包五個六啊,還挺吉利,錢我給你出!”
黃媽更愁:“哪有那麼容易啊,當初你爹就說包五個六,你姑不行啊,說沈家拿金子啥用沒有,回禮得把家底給掏空,四個六就行了,你爹嫌丢人。”
“毛病啊!”
黃佩佩瞪大眼:“是我訂婚,又不是她訂婚,哪這麼多事。”
黃媽呼了她一巴掌:“咋說話呢你!”
黃佩佩氣呼呼地道:“本來就是的,差不多就行了,非要算計來算計去,看看青河結婚的每年多少鬧心事,去年趙家不還在娶親的時候兩親家為了彩禮錢打起來嗎,要我說這種事親戚就不應該摻合,人多嘴雜的,本來好好的事七嘴八舌也給搞黃了。”
黃媽瞪她一眼:“你姑也是為你好,别亂說話!”
黃佩佩氣的低頭扒飯:“真為我好就不會這麼多事了。”
另一頭。
沈輝也到家了,進屋才發現家裡就劉娜一個。
老爹不在,沈濤沈璐不在都正常,老媽不在就不太正常了。
來之前沒打電話,劉娜也不知道沈輝要回來。
聽到敲門聲還有點奇怪,婆婆出門從來都帶着鑰匙,回來很少敲門。
還以為是鄰居呢,結果開了門才發現是沈輝,連忙招呼:“哥!”
沈輝點點頭進門,正換鞋的呢發現老媽不在,就問:“媽呢?”
劉娜說:“和二嬸做美容去了。”
沈輝啧啧了幾聲,不知道說什麼好,又問:“爹和沈濤呢?”
劉娜道:“爹在青河園,沈濤上山去了。”
沈輝點點頭,瞅了眼她肚子,才問:“預産期是哪天?”
劉娜道:“十月十一号!”
“沒啥問題吧?”
“好的呢,沒問題。”
沈輝沒再問,鞋也不換了,重新下樓。
到對面樓上洗了個澡,下來坐車出門。
先去青河園,老遠就看到工地上的圍擋已經全部拆掉,好多地方種上了樹,靠近馬路的一側是十幾米寬的綠化帶,一條三米寬的人工河緩緩流淌,繞了一圈往北而去。
大門在東邊,新修了一條路通到出城的主幹道上。
大門兩邊也種上了樹,不知道移栽的什麼樹,光秃秃的樹幹上冒了幾片小嫩葉,看不出是什麼樹種,樹幹上還挂着輸液袋,正在打點滴,讓沈輝啧啧稱奇。
現在的樹也越來越金貴了,施肥澆水還不行,還得打點滴。
圍牆是八十公分高的石材裝裱加鋁藝圍欄,視線通透,站在外面一眼就能将裡面的景緻看的清清楚楚,大門是輕暖色調的鋁藝電動門,兩邊都有門房。
前車按了幾下喇叭,等半天沒動靜。
孫陽以為沒人,正準備下去看,一個老頭拉開門房窗子探頭探腦。
看到中間的車,哎呀一聲趕緊開門。
别的車認不下,可中間那車青河沒第三輛,僅有的兩都是沈家的,平時太上皇和皇太後都不坐,嫌太張揚,老頭覺得那老兩口子是心疼錢,怕磕了碰了修車心疼。
聽說去年開出去被一奧迪追了一下,不算嚴重,但也差點把那開奧迪的給賠死。
之後沈立國和張金花就不再坐那兩老爺了。
除了大老闆偶爾回來,沈家基本上沒人動這車。
老頭麻利的将門打開,然後趕緊跑了出來。
沈輝瞅了一眼,沒見過的,就沒讓車停下,直接開了進去。
正對着大門的是一條筆直的石闆路,不算寬闊,勉強能讓兩輛車錯開,兩邊竟然各種了大約有一米寬的兩排竹子,什麼品種認不出來,但長的看上去挺好。
直路長約百米,中間被一個直徑十多米的圓形花壇向兩邊分開,花壇五十公分高,同樣用石材裝裱,可惜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到是兩邊的綠地裡種了不少綠色植物,好多都是隻有在南方才能見到的樹種,有工人正在做着養護。
“沈哥,北方還能長竹子啊?”
吳傑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壓根就沒在北方見過竹子。
“少見多怪。”
沈輝道:“北方也有竹子,雖然不多,但還是有些品種的竹子能種活,不過西北的冬天怕是不好過,光是供水和溫控系統造價就不低,不然你以為三十億都花哪去了?”
吳傑匝了匝嘴,無話可說。
有錢就是任性,愣是在寒冷的大西北砸出個四季常綠的江南園林。
别的不說,光是這個溫控系統一年的費用就不低。
想要改變環境氣候,哪是那麼容易的。
即便隻是局部改變,也絕對沒有那麼容易。
再往前走,到處都是小橋流水,九曲回廊和亭台水榭,還有假山瀑布,隻是好多綠植才剛剛種下,還沒長起來,甚至有些地方還是黃土地,有點破壞美感。
一路過來工人随處可見,要麼移栽苗木,要麼處理建築的外形。
看到有車進來,都會好奇地瞅兩眼,琢磨車裡坐的誰。
轉過一條急彎,前方霍然開朗,一個挺大的人工湖出現在視線,能有二三十畝地,四面有走廊相連,水上還有亭子,可惜樹木不多,也不夠大,依舊缺乏美感。
順着小路繞了一圈,才找到項目部。
項目部在西門附近,之前的彩鋼房已經拆掉,換成了一個三面合圍的大院子,有點像古代的四合院,三面是二層樓,一面留空,建築略帶仿古風,看着挺有美感的,四周已經完成綠化,種了不少樹,依舊是粗粗的樹幹不見幾片葉子,可好歹再沒了往日的塵土飛揚。
院子裡有點亂,擺了不少桌子凳子。
幾個穿着白背心的家夥正坐在桌子前打牌,旁邊還扔着好幾個啤酒箱子。
聽到汽車的引擎聲,大家都沒在意,隻是扭頭瞅了幾眼。
這一瞅不要緊,剛拿了一手好牌的魯總顧不得心疼好不容易拿到的王炸和三個2,吓的一把将牌扔掉,飛快的踢開凳子站起來,心裡把看門的錢老頭罵個半死。
老家夥也忒不地道,光拿好處卻不給辦事,狗日的以後再不給煙了。
說好好的大老闆家裡人來了要打電話通知,狗日的現在大老闆都到院子裡了,手機就沒響過,雖然閑着沒事打個牌不算啥,可被大老闆看到還是不太好啊!
知道沒看到是一回事。
現場看到是另一回事。
畢竟跟下屬打牌不是什麼好事,要是大老闆肚子一脹,再給找點麻煩就鬧心了。
魯總一邊在心裡罵着看門的錢老頭,一邊飛快的跳起來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