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闆表演的時候,平頭終于也放松了,他在想,之所以緊張,還是因為見的世面太少,光學習和看書是遠遠的不夠的。
所以才有“讀萬卷書,行萬裡路”這句話。
平頭決定以後都出去走走,看看。
平頭問,“老闆,淩晨四點的雲城,我見過,這句話有什麼特珠的涵義嗎?”
“這是形容一個努力的人,在淩晨四點的時候就開始工作,開始忙碌!”周良安正經地說。
平頭眼神複雜地看了看老闆,心想,老闆淩晨四點,要麼睡得呼噜震天,要麼就是喝得昏天暗地,努力工作,努力打拼跟他有什麼關系?
周良安看到平頭這複雜的眼神時,笑了笑,“平頭,四海五虎,你排第幾?”
“老四?”平頭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周良安點點頭,“再用你剛才那種眼神看我,我就讓你當四海五虎的老六!”
平頭:……
周良安這一趟來粵東省,主要是為了給賀家送上一份大禮。
可是周良安其實是心虛的,因為賀雪怡這個女人實在有點厲害,周良安還是擔心賀雪怡一旦加入到三分天下的局面當中,會以秋風掃落葉的方式,迅速一統天下。
周良安是真的怕擋不住。
所以周良安是在想,這份大禮到底是送給賀雪怡,還是送給賀家。
這二者是有本質上的區别的。
賀雪怡是一個很矛盾的人,她愛賀榮這個父親,同時也恨賀榮這個父親的花心。
所以她一手為了得到父親的認可,又一手在創建自己的商業帝國。
就如同,她嘴上一邊嚷着周良安是個渣男,一邊對周良安的一切要求并不設防。
要用什麼法子才能讓賀雪怡守住她那三分之一的天下,保證她不過界呢?
中午,洲海官方的人設宴。
王建國來的時候,一身的泥,連眼鏡上都是泥點點。
周良安說,“讓你來考察,你特麼跑去抓泥鳅,你很閑是吧?”
王建國還沒來得及解釋呢,洲海官方這邊就有代表陪着笑臉說道:“周總,實在是不好意思,開發區的高新科技園才剛剛開始就規劃,那邊就是一片農田荒地,這兩天下雨,滿是泥濘……”
“不過相信在四海這樣的企業的帶領下,不出兩年時間,就會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就是官方的水平,他們善于聽弦外之音,一聽周良安教訓手下的人的話,他們第一反應就是周良安在責怪基礎設施太差。
在全力發展經濟的年代,有實力的企業就是這麼牛。
周良安也沒蹬鼻子上臉,擺擺手,“大佬誤會了,我是怪我們先鋒電子的老總不注意個人形象,今天跟這麼重要的人物吃飯,他滿臉泥就來了,這不是擺明了說新規劃的園區太遠,太爛嗎?”
衆人聽得心中咯噔一聲,王建國大叫冤枉,他才沒這個意思呢?不過王建國卻順着周良安的意思往下說,“雖偏雖遠了一點,好在園區夠大,不論是建廠房,還是搞研發中心,都是足夠的……”
“隻不過對工人來說不是特别的友好,我們要建廠的話,還要為高級技術人才考慮配套,還要為工人們的生活便利提供一些有利條件……”
“住房、醫療、教育……這些都是不容忽視的問題啊!”
周良安隻不過剛剛開了一個頭,王建國就開始發揮,洲海那邊的大佬帶的秘書也非常懂事,聽到話風不對,拿出筆記本就把王建國說的那些東西給全都記錄了下來。
王建國過來的第一天,就是李安然親自接待的,這麼年輕,氣場也一般,這樣的人居然是四海當中,權力僅次于大老闆的人?就連南華電器的老總徐長遠也很尊敬他……當時李安然非常不理解。
可是眼下看到王建國和老闆一唱一和地跟官方談起條件的時候,他才明白,年輕隻是個外表而已,從來都不能當成是判斷的标準。
李安然最開始在審視自己的着裝,因為老闆在意形象,所以她想看看自己今天有沒有失儀的地方。
可是聽到衆人話風一轉,她這才明白,王總的外在根本就是老闆批評的主要原因。
而簡單一句話,就可以拉開四海與洲海之間的談判。
為什麼和官方的人的飯局要安排在中午呢?
一來是大中午,不會有人把酒往死裡喝。
二來,周良安也是借此,讓大家看到一種公事公辦的态度。
那麼在官方看來,把飯局安排在中午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不知道周良安的喜好,具體也不清楚該以一種怎樣的接待方式,來對待周良安的親臨。
所以在請示過付長河,得到李楓的示意之下,接風洗塵的這頓酒就安排在中午,很簡單,但主題卻很明朗。
争取在這一頓飯上,讓四海在洲海投資建廠的意圖,基本敲定。
讓人奇怪的是,四海這邊的問題這麼多,動不動提出這麼多的意見,為什麼洲海官方卻一點沒有反感的意思,反而是一副虛心接受批評的态度,甚至是有求必應……
這頓飯算是吃得皆大歡喜。
散場的時候,周良安看着狼狽的王建國,“你會不會把自己弄的太慘了?”
王建國愣了一下,自己心裡這點小九九居然被周良安給看穿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原本就想在褲腿上弄點泥,讓自己看起來稍稍髒那麼一點,誰知道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還疼呢!”
王小虎:……
平頭:……
李安然:……
他們三個誰都沒想到,王建國雖然是自己摔了一跤,但是卻有意的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搞了半天,今天中午這場戲是早就預定好的。
平頭好奇地問,“老闆,一口氣給官方提出這麼多的要求跟條件?難道不會惹他們生氣嗎?”
周良安嘿嘿一笑,“小老弟,學着吧,嫌貨才是買貨人。咱們提的條件越多,找出的問題越大,才越說明我們在這個地方投資辦廠的決心越足,你說他們能不高興嗎?”
這是李安然第一次認識到這位年輕老闆的厲害和狠辣,一邊打着自己的小算盤,還一邊在調教着自己的屬下。
這是一個有能力的老闆,也是一個相當會駕馭人的老闆,難怪李安然在見到徐長遠,聽他每每提到大老闆,徐長總是畢恭畢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