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則突如其來的變化吓到了,一下子将她推開,因為她穿的是高跟鞋,所以沒有站穩一下子跌坐在地面上,發出啊的一聲驚叫,外面的警衛士兵再次警惕的握着槍跑了進來。
卡吉利笑着從地面上站起來然後對他們擺了擺手,他們這才點了點頭走了出去,我一下子癱坐到地上,發現自己現在連站的力氣都沒了,紅酒,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後勁。
我用力的撐着地面想讓自己站起來,卻發現根本連一點力氣都沒了。渾身酸軟的就像剛做過運動一樣,此刻我就像躺下來好好的休息一下。
她将高跟鞋甩掉,然後向我走了過來,看着她走過來的腳步,我在她的腳踝上發現了一直藍色的骷髅,那種面目可憎的骷髅頭,這個女人,始終是紅顔禍水啊,真怪自己剛才沒有把持住,喝了那麼多的酒。
她走過來,也坐在了地面上,和我面對面坐着。
“說吧,說出來你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你在酒裡面加了什麼東西?”
“确實,我在裡面加了一些東西,隻不過你不用管,這不會要你的命,頂多讓你感受一下瀕死的體驗,但是如果你現在說出來你們兩個誰是鬼的話,我會将你從瀕死的邊緣拉回來的,你就不用那麼痛苦了,而且我保證,我保證不會殺你們兩個”,她勸說着。
“當警察有什麼好的,就算當一輩子警察你們都賺不了一百萬,隻用這一塊”,說着她從餐桌的抽屜裡拿出來一塊白色的長方體固體。
“隻用這一塊,我就能讓你當上百萬富翁,怎麼樣,這個交易還算公平吧。其實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有的警察為了端掉一個販.毒窩點會跟蹤卧底七八年,我和dollar接觸已經有七八年了,而你還是第一次來,所以如果你們兩個都是警察的話,你就再也不用再這樣擔驚受怕的過七八年了,現在就可以去為所欲為,隻需要拿着這一塊白粉”,說着她遞給我。
我自然知道毒.品的厲害,從她手中接過那塊白粉使勁的向牆上砸去,白粉塊被砸的粉碎,但是她卻并沒有生氣。
“就算你砸碎了,白粉還在,但是如果你的手指掉了,恐怕就不會長出來了吧”,說話間,那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已經将一把軍用匕首送到了她的手上。
我頓時一驚,心裡一下子緊張起來,我知道他們這些大毒枭是什麼都幹的出來的,别說切一根手指了,就算切幾個腦袋對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說實話,其實我們兩個還是挺有眼緣的,我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你有一種鄰家弟弟的感覺,所以,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傷害你這麼好看的手指”,說着她将冰涼的匕首拍在我的手背上,每一下都像紮心一樣難受。
我不說話,也不敢說話,因為我怕一句話說不說不好就會丢掉一根手指。
“怎麼樣,想好了嘛?”她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我哆嗦着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因為人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真的會失聲。
“哎,真是一個小可憐”,她的眉頭皺了一下,終于還是心軟将手中的匕首放下。
“你抽煙嘛?”她從飯桌上拿出一盒香煙遞給我。
我點了點頭,現在我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我繼續一支香煙來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即使香煙來自于這個差點将我的情緒弄崩潰的女人。
她将香煙遞給我,然後又幫我點上,她自己也點上了一支女士香煙,然後和我并排坐在一起,靠在後面的餐桌上面。
我抽了一口,香煙入口有一種怪怪的味道,不像國内的香煙那般香醇,想起今天上午喝的龍井都有一股鐵鏽的味道,我想這煙葉應該也是他們本地種植的吧,于是又接連抽了幾口。
半支煙過去,我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手也不像剛才那般抖動了,整個人的意識火星也清醒了許多,剛才紅酒帶來的後遺症也好了許多。
“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放過你嘛?”我搖了搖頭。
“因為你太像我在大學交的一個男朋友了,尤其是你剛才哆嗦的樣子,很像他吸毒後的表現”,聽到她這麼說,我一下子想到了唐詩雅,也不知道現在她在國内過得怎麼樣了,從上一次遇見她的情況來看,她似乎過得并沒有那麼好。
“你的男朋友是你的大學校友嘛?”我勉強從喉嚨裡擠出來一句沙啞的聲音。
“不是,但他是一個中國人,我的中國話也是跟他學的,他比我大12歲,是一個毒販子,但是他也吸毒,那個時候沒到周天的時候,他都會在我們租住的出租屋裡面吸毒。直到後來我大學畢業,他卻突然消失了,可能是受他的影響,大學畢業後我來了這個地方。”說着她将整個别墅掃視了一圈,奢侈豪華,這就是他們的生活。
說話間,我一支煙已經抽完了,于是又向她要了另外一支。
她笑了,看着我問道:“還要抽嗎?”
我點了點頭,我需要香煙,需要冷靜,于是她沒有說話又給我點上了一支。
我貪婪的享受着香煙帶給我的感覺,有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愛上了這種香煙,這種香煙馬上就讓我覺得平靜,很平靜,但是可能是因為連抽兩支煙的緣故,我的腦袋有些漲得慌,暈暈的。
“如果你不嫌棄這個地方髒的話,可以留下來,别再跟着dollar跋山涉水的跑路了,留下來,留下來我給你你想要的富足生活”,她充滿期盼的看着我。
我慌了,因為我從她的眼睛中看到了渴望,這種渴望無關欲望,無關任何占有欲,隻是單純的希望對方留下來,當初在醫院的時候,我從唐詩雅的眼睛中曾經看到過這種眼神,但是我沒想到像卡吉利這種女人也會表現出這種欲望來。
我慌忙的站起來,卻發現雙腿還是發軟,又一下子跌坐了下去。
她爬到我身邊:“我有那麼可怕嘛,你知道,在金三角,有多少男人想爬上我的床,他們知道,隻要跟了我,從此,什麼榮華富貴,什麼錦衣玉食,都不是問題。”
我得不得承認,她的中文是真的好,成語運用的都那麼的适當。但是不可能,這不可能,十七還在等着我,唐詩雅還有那麼多問題等着我幫她去解決,國内還有那麼多讓我牽挂和牽挂我的人,我不可能就這樣留在她身邊。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不可能會和你們這樣的人同流合污”,我慌亂的想要站起來,卻發現根本不可能,于是就想爬出去,但是每一次都被卡吉利給一把拉回來。
“我不是惡魔,我沒有殺人,我告訴你,我的手,是幹淨的,我的手上咩有沾過一滴皿,所有的人都是瑙坎殺得,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她好像也被我惹火了,歇斯底裡的朝我呐喊着。
“好,好啊,就算你沒有殺人,但是從你手上出貨走毒.品和殺人有什麼區别,那一批毒.品不是害的别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這個樣子和殺人有什麼區别,不管怎麼樣你都改變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因為從剛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将她定義為一個十惡不赦的女毒枭,所以從心理上我根本不會有任何的轉變。
“再說一遍”,她從抽屜裡摸出來一把手槍,咔嚓一下将子彈上膛,然後對準我的腦袋,她的樣子将我吓壞了,我不敢再說話,因為就算是在國内,人在情緒失控的時候失手殺人的例子還數不勝數,更何況在這個殺人不償命的金三角。
她大口的喘着粗氣,用膝蓋抵住我的兇腔,一隻手抓住我的領帶,另一隻用槍指着我。
這個女人是寂寞的,雖然這裡不缺男人,但是卻沒有一個可以和她有共同語言的男人,她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的碩士高材生,而營地裡的男人很多可能是根本沒有任何教育經曆的男人,所以在這一片惡名昭著的營地裡,她的靈魂也是孤獨的。
我們相互對視着,最終她還是放開了手,一下子癱坐到地上,口中依然喘着粗氣,但是臉上卻滑落了兩行淚水,我猜的沒錯,她是真的孤獨。
但是,這也并不能成為她制造毒.品破壞别人家庭的理由啊。
可能是因為前幾次的原因,這一次我們這麼大的動靜,也沒有見到警衛人員走進來。
她低着頭,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她的裙子上,濡濕了那一朵朵鮮紅的罂粟花。
機會,現在是一個機會,一個聲音在内心向我喊道,對,機會,現在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