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店子裡,喬川給我倒了一杯熱茶:“這一個多月在那裡治療的怎麼樣了,那天你去大喊等晚上沒回來,張木就給我打電話說帶你去廣州治療去了。”
“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沒什麼大問題了”,喬川也沒有問我是什麼病,其實張家真的不用這樣的,現在我已經想清楚了,如果十七不來找我,那麼我也不會去刻意找她,但是如果十七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的話,那麼我絕對會帶她走,不會有一絲猶豫。
其實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人之所以痛苦是因為糾結于太多自己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當你把這個問題簡易化,那麼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其實你不用太執着于喬一,冷冷也挺好的,對你挺不錯的”他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然後遞給我,我接過來,他又點了一顆,于是我們兩個大男人就這樣坐在煙霧缭繞的房間裡面緘默無言。
上午,吃完喬川做的炸醬面。下午我就去看了丫頭姐,她還是如同以前一樣,在周六周末去九号公館駐唱,而平時就幹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談話間我無意間提到了她和張凡,她告訴我等着我和冷冷結婚之後不久,可能他們也會舉行婚禮,因為她也已經厭倦了現在這樣的生活,想要開始新的生活了,我點了點頭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反對。
畢竟這是她的選擇,我沒有能力也沒有權利去幹涉。
晚上,我開車去了舊城以西,和以前不同的是,這次的舊城以西來了個大變樣,房間内不僅變得更加明亮了,而且面積好像也擴大了,老闆還招了兩個服務生。
老闆告訴我,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内,那個女孩曾經來過兩次,而且每次都給他帶來一大筆錢,所以他才有資金對酒吧進行擴張。
我沒有問他那個女孩的長相,也沒有問他她會在什麼時間到酒吧喝酒,隻是覺得可能走過她走過的路,坐在她坐過的沙發上,也是另外一種幸福。
兩天之後,張老爺子從緬甸滿載而歸,他為我和冷冷的婚禮親自挑選了兩塊大大的翡翠原石,老爺子說這裡面是一水的帝王綠,種老,用來給我們做新婚賀禮。
在老爺子回來的那天晚上,我在張家和他們把日子定了,就在這個月的20号,因為我也不想再拖下去了,因為越拖越痛苦,越拖出現的選擇就越多,選擇起來也就越困難。
日子定了之後,我通過短信的方式告知了唐詩雅和林揚,我不知道林揚回不回來,也不知道肖曼麗的案子他處理的怎麼樣了,但是我知道,現在廣州的一切都和我沒了任何關系,所以我不會再去關心任何東西。
一天之後,我接到了林揚的回複:有急事,需要離開國内幾天,你的婚禮,我可能參加不了了,很抱歉。
看到這條消息,我沒有絲毫的為他感到遺憾,因為我已經習慣了他不在身旁的日子,即使是結婚這種重大的日子,我也不需要他在我身邊為我祝福。
在二十号前的這幾天裡,張家裡裡外外都在為我和冷冷的婚禮忙活着,忙着替冷冷挑婚紗,忙着為我定制禮服,忙着拍婚紗,忙着聯系婚禮公司,忙着聯系教堂,忙着一切可以準備的東西。
而我和冷冷則心安理得的看着他們為我們倆的事情忙碌着,這大概是很多小情侶結婚前的心理吧。
轉眼間就到了二十号,這天,我穿着這輩子以來最貴的禮服來到了教堂,而冷冷的婚車也停在了教堂的外面。
教堂裡坐着的都是張家請來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台上面是手拿聖經的慈祥牧師,正一臉祥和的看着冷冷從教堂的門外緩緩的走進來。
她穿着白色的婚紗,環着張木的胳膊走了進來,幾個小花童跟在他們後面走了過來。
一切程序都如同率先安排好了一樣,而我隻是按照他們安排好的程序進行執行罷了。
張木帶着冷冷走到我身邊,将冷冷的手放到我的手裡面:“好好待她,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眼神有些冷,像是在威脅,又像是在哀求,我笑着點了點頭,看了冷冷一眼,她嬌羞的低下頭,眼睛卻時不時的瞟我一眼。
在走向牧師的路上,我的眼往兩邊的客座上瞟了一眼,并沒有發現唐詩雅的身影,前幾天她還嚷嚷着要送我一份大禮的,沒想到竟然臨時逃脫了,看來他也并沒有我想象的那般堅強。
就在我們走到中途的時候,教堂的門口卻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所有的看客都将頭轉向教堂門口,我和冷冷也不約而同的将頭轉過去,發現在教堂的門口,兩個保安人員正攔着唐詩雅,而她則推着一個小推車,小推車上面有一個大大的紙箱子。
“放她進來”,我對着門口的保安大聲喊道,因為看到那個紙箱子的時候,我仿佛瞬間明白了什麼。
那兩名保安人員才放開了唐詩雅,唐詩雅穿着快遞員的衣服,推着那隻大大的紙箱子走了進來。
冷冷擔心的看了我一眼,而此時張木也緊張的來到了我們身邊,預防着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林墨先生,這裡有您的快遞,請簽收”,她冷冷的向我喊道。
我的喉結不自覺的鼓動了一下,感覺有鹹鹹的東西流進了嘴巴裡,我看了一眼冷冷,此時他的眼神已經由剛才的擔心變成了害怕,是害怕我離開嘛!
“林墨先生,這裡有您的快遞,請簽收”,唐詩雅又喊了一遍。
此時,張木走了過去:“唐總,林墨和冷冷正在舉行婚禮,所以如果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就讓我幫他簽收了吧。”
“這份大禮恐怕您拿不動,林墨,能不能像個爺們一樣走過來,你他媽的是不是被張家喂了迷魂藥了,不會走道了是嘛?”
“唐總,如果您在這麼胡鬧的話,我就隻好請保安把你請出去了”,張木的眼神有些憤怒,開始向門口的那兩個保安示意。
“林墨,這份大禮,你不簽收,你會後悔一輩子的”,她狠狠的瞪着我,而冷冷環着我的胳膊更加的用力了,不想讓我離開。
“唐姐,别喊了,他這人害羞,喜歡被動,我自己來”,突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從箱子裡傳來。
于是,就那樣,我找了一年,一年念念不忘的十七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确實和我想象的一樣,她的頭發變長了,但是其他的一點都沒變。
她跳出紙箱子,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子上一樣,顯得格外小心,那麼痛苦。是啊,她踩得雖然不是刀子,但是卻是我和另外一個女人步入婚姻殿堂的腳步,是花童為我們的新婚撒下的花瓣。
她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然後向我狂奔而來,我掙脫冷冷的手一下子抱住了她,就那樣,我們吻在了一起,一股窒息感從腳底蔓延到頭部,我全身都好像被凍結了一樣的發麻。
我的十七,我的女孩,你最終還是來了,來了……
我緊緊的抱住她,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而她也早已經蜷縮在我的懷裡,泣不成聲。
全場的人都看呆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我們,知道冷冷突然崩潰坐在地上大聲哭泣的時候,他們好像才從這戲劇性的一幕中醒過來。
張木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林墨,我想你應該記得我剛剛說的話,如果你敢對不起冷冷,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他臉上的憤怒已經變為了猙獰,恨不得此刻就将我生吞活剝了,但是這又如何呢,為了十七,我可以背叛所有人。
“我想你也應該記得我在廣州說過的話,為了十七,我可以背叛所有人”,她小心的撫.摸着十七的長發,感受着一年以來最美好的時光。
此刻,教堂大廳裡面已經布滿了張家帶來的保镖和保安,他們有的持槍,有的拿刀,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十七擦幹眼淚,很不屑的看了一眼周圍:“我今天要帶他走,你們誰也攔不住。”
說完她拉着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但是我卻絆了一下,低頭一看發現冷冷正死死的抱着我的腿不放,她近乎失聲的喊着:“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走。”
僵持了一分鐘之後,冷冷似乎也感覺到了我離開已經是一個不争的事實,于是她擦幹眼淚從地上站起來,然後哽咽着對我說:“我曾經對你說過,如果她回來了,我不會糾纏你,我一定會放手,所以請原諒我剛才的失态。不過,在你離開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情,求你陪着我把這最後一段紅毯走完,好嗎?”
她眼睛中近乎乞求的眼神讓我心裡一陣難受。
“冷冷,不要給我們張家丢人,我們張家不會要這麼丢臉的姑爺的,你不要纏着他不放了,爺爺今天就替你砍死他”,張老爺子眼中冒着一股怒火,聽他這麼說,周圍張家的保镖馬上沖了上來。
“滾開,都他媽給我滾開”,冷冷大聲的想那些保镖嘶吼着,看到冷冷這樣的狀态,張木給了那些保镖一個眼神,而他們也很識相的撤了回去。
“林墨,難道你就真的這麼無情嘛,我不求你愛我,不求你陪我,不求你和我在一起,我隻想讓你給我留下一段可以回憶的東西,難道就真的那麼難嗎?”她掩面痛哭,讓現場的人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