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投入到難民中的少年隊,朱由檢很感欣慰。
少年們的表現對他們的所學所講是一個極大的肯定。這堅定了朱由檢的信心。少年隊的模式是非常優異的人才培訓方法。
信王府的新一批少年隊已進入選拔階段,少年隊即将進入正規培訓時期。
遼東難民潮的解決,為魏忠賢在朝堂上帶來極大的聲望。如此數量的難民,沒有引發任何風波,就輕而易舉被魏忠賢化解,這給了魏忠賢極大的信心。也給了天啟皇帝強烈的信心。
各方不再遲疑,天啟四年7月,魏忠賢的天啟新政正式推出。魏忠賢和天啟皇帝都夢想重現萬曆十年,張居正改革的黃金歲月。
沒等新政的文書傳遍天下,魏忠賢就遭到迎頭一棒。東林黨再次掀起反魏忠賢的輿論狂潮,這次連遼東難民潮也被他們牽扯進來。
在東林黨的輿論中,魏忠賢點選難民青壯充填禦馬監的事被大肆宣揚。
飛揚跋扈、欺壓文武臣僚、強制官員納捐,借難民潮大發橫财,私自擴充軍隊,似有不臣之心帽子被牢牢地戴在魏忠賢頭上。
沒等魏忠賢做出反應,天啟四年7月,東林六君子以楊漣為首先後上書,以私擴軍馬、飛揚跋扈、出行逾制、有不臣之心再次彈劾魏忠賢,天下震動。
此次楊漣等人吸取上次教訓,彈劾條款件件坐實,條條有據,不再空洞發炮。
于此同時,大明民間有關楊漣彈劾魏忠賢的24大罪,瘋狂的在全國傳揚開來。
“督公,不能任由他們如此猖狂,我等必須反擊才是!”少詹事馮铨躬身建言。
再次面對楊漣的彈劾,比上次詳實有據的彈劾,魏忠賢卻不再害怕。
雖然楊漣等人比上次人更多,彈劾内容也更詳實有據。可魏忠賢知道,他們的彈劾又白費功夫了。
天啟皇帝才因難民的事情表揚過魏忠賢。
天啟皇帝甚至因難民的問題親自出面,在信王面前為魏忠賢轉圜,這是何等的寵幸和信任。
這個時間段,東林黨說什麼都不會對他造成傷害,隻會加強天啟皇帝對他的信任。魏公公有這個自信。
不過,馮铨說的對。
東林黨有些太嚣張了。
魏忠賢眉毛慢慢擰到了一起,“老虎不發威,還真當雜家治不了你們?”
“督公,此次東林黨明顯是沖着新政來的。不能讓他們毀了您的心皿啊?”馮铨力竭聲嘶的喊道,他俊美的面容變得有幾分猙獰。
“沖新政來的?”魏忠賢還真沒向這個方向考慮。
“督公您想,他們為什麼早不上書,晚不上書,單單卡在這個時候?”看到魏公公遲疑,馮铨精神一震,趕忙繼續分析。
“現在是什麼時候?”
“督公剛剛頒行新政,朝堂正是需要穩定的時候。”
新政想迅速推廣,朝堂的穩定至關重要。朝堂若是争端四起,誰還有精力推廣新政?
東林黨這明顯是故意挑起争端,想破壞朝堂穩定。
破壞朝堂穩定,為了什麼?
馮铨意味深長的說道。
東林黨雖已退出朝堂,可地方督撫還有大批東林同黨。
督公想推行新政,東林黨絕不可能罷休。
此次先挑起朝堂争端,下一步必定會鼓動地方督撫上書。
朝堂争鬥不斷,地方、朝中不和,督公的新政也就隻是廢紙一張罷了。
馮铨面目扭曲的說道。
“啪”,魏忠賢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
魏忠賢知道,馮铨說的可能有些誇大,但他說的情況卻更可能出現。
東林黨就是一幫瘋狗,一幫攪屎棍。他們擅長的就是攪和,他們不做事,更會攪得你也做不好任何事。
一旦出現馮铨說的那種情形,他的新政還真就執行不下去了。
“怎麼辦?”魏忠賢眉頭擰成一團,“多好的形式,絕不能叫東林黨壞了雜家的心皿”。
看到魏忠賢擰起的眉頭,馮铨心中陰陰一笑。
“缪昌期,我先挖了你東林黨的根,再和你算咱們的舊賬。”
“督公,想确保新政通行天下,督公就得拿出雷霆一擊震懾天下才行。不然就算他們嘴上不說,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扯新政後腿。”馮铨恭敬地說道。
“你先去吧,雜家在想想。”魏忠賢疲憊的說道,事關重大他也不敢貿然決定。
馮铨恭敬的退了出去。
馮铨能沉得住氣。一直以來,馮铨不怕魏忠賢沒有野心,就怕魏忠賢野心太小。隻貪錢的魏忠賢,是不會冒風險去和東林黨做生死決鬥。
魏忠賢有了遠大理想,最高興的就是馮铨。
隻要魏忠賢還想推行新政,東林黨就是他必須鏟除的團體。雙方矛盾無可調和。
在馮铨心中,魏忠賢的新政是注定會失敗的。
強如張居正和萬曆皇帝都無法推行下去的政策,魏忠賢怎麼可能成功?
不過,新政成不成功沒關系,馮铨隻是借推行新政挖東林黨的根而已。
“缪昌期,你的死期不遠了,沒有東林黨護着你,你給我的侮辱,我必百倍償還。”馮铨的牙齒咬的格格作響。
魏忠賢也明白馮铨的私心。馮铨想借勢報仇,這魏忠賢并不奇怪。
馮铨是萬曆四十一年的進士。
中進士的那年馮铨才19歲,年少成名,人長得又俊美漂亮,典型的高富帥形象。
缪昌期與馮铨是同年的進士。
不過,缪昌期比馮铨足足大了30多歲。
中進士時缪昌期已經屬于東林黨的骨幹力量,朝野之間擁有很大的名聲。
也許馮铨的高富帥形象嚴重刺激了缪昌期。
在翰林院期間,馮铨數次遭到缪昌期的欺壓。
書雖然讀的好,但在體能方面,馮铨明顯不是缪昌期的對手。更何況缪昌期還有許多的東林黨同伴做幫手。
馮铨在翰林院受缪昌期等東林黨人欺侮的事情鬧的很大,朝堂很多人都知道。鑒于東林黨把控着輿論喉舌,馮铨的事情成了朝野間的笑談。
天啟三年,東林黨被魏忠賢趕出京城。
馮铨感覺機會來了,老天開眼,他終于等到報複缪昌期的機會了。
馮铨等待揚眉吐氣的這一天很久了。
急不可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