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大門開出,院内有人出來。
說時遲那是快,一照面,兩仆都未反應過來,就被出來的人打到在地。
也許是變化太快,直到兩仆倒地,馮家兄弟那一大群人才看清,出來打人的是兩個身穿青衣勁裝的大漢。
更讓他們驚訝的是,那兩個大漢腰上竟然都公然的挂着腰刀。
接下來,令馮家兄弟膽寒的一幕發生了。
當着馮家兄弟一群人的面,兩個大漢踩住被擊倒在地的健仆,大漢先後舉起連鞘的腰刀,重重的砸在健仆的手上。一下、兩下……
周家大門外除了健仆的慘叫聲,變得一片寂靜。
聽到健仆的慘叫聲,大漢一皺眉頭,他們伸手撕下健仆身上的衣襟狠狠的塞進健仆嘴中,慘叫聲消失了。
大漢繼續揮動腰刀。
當健仆的兩隻手都被砸的一團模糊時,馮家兄弟一群人都已經變得的面無人色。
大漢似乎還未滿意,他們又揮動連鞘腰刀重重的砍在健仆腿上。健仆發出一聲極為壓抑的慘叫聲,雙雙暈了過去,他們的腿已經扭曲成一個十分誇張的角度。
大漢一腳将健仆踢開,站在台階上冷冷的望向馮家兄弟。
明明是夏天,馮家兄弟一群人卻感到通體冰涼。他們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僵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楚天行從大門内溜溜達達的走了出來。
“你們是誰?來這裡幹什麼?”楚天行居高臨下淡淡地問道。
“格格、格格”人群中不知是誰的牙齒發出撞擊的聲音。
老二拉了拉胖子老大的袖子,也不知是慫恿他還是制止他。
“在下,不,小、小的是來求見少詹事徐先生的。”胖子壯着膽子磕磕絆絆的說道。
“求見少詹事?”楚天行盯住馮家兄弟。
雖隻盯了一瞬間,可馮家兄弟卻好像過了一生。
“求見少詹事?嗯,帶他們兩個進去吧。”楚天行淡淡地吩咐。
一邊膽戰心驚的随着侍衛向門内走去,馮家兄弟一邊忍不住嘀咕:“這位徐詹事好大的官威啊。”
“詹事府的少詹事是幾品官,我怎麼感覺他遠比府台大人還威風。”胖子偷偷地詢問老二。
“少詹事是正四品的清流京官,至少相當于二品的布政使,當然比府台威風。”老二低聲的解釋。
看到對方如此的官威,老大該知道怕了吧?叫他不聽我的建議。老二在心中暗想。
老二猜得不錯,胖子現在确實有些怕了。
雖然在家裡,他狂妄的認為少詹事也沒什麼大不了,奈何不了有後台的他。可當他親自體會對方的官威時,他就不敢再那麼認為了。
後台終究是後台,對方要是不認或不怕他的後台,似他這等商人,還真無法在對方面前挺起腰杆。
門前侍衛的冷酷表現,已經徹底擊潰了胖子的心防。
馮家兄弟沒想到,對方譜大的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就從大門經院子到堂屋這短短的距離,竟然就換了三個領路的侍衛。
等到邁入堂屋門檻時,馮家兄弟已經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周家的堂屋面積不算太大,幾隻大蠟燭就照的滿屋通明。
一看那幾隻大蠟燭,馮家兄弟更是一陣膽寒。
馮家兄弟很識貨。他們敢肯定,這種蠟燭肯定是徐詹事帶來的。他們更敢肯定,整個東安包括縣衙,就沒人用的起這種蠟燭。
據說這種特殊的大蠟燭,一支就要5兩銀子。對方的奢侈,又給了馮家兄弟重重的一擊。
徐詹事真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馮家兄弟一進客廳,就看到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一個青衫老年文士正坐在主位上看書。另一個華服少年卻坐在客位上,笑嘻嘻的打量着他們。屋内竟然還有兩個帶刀的侍衛站立在屋角。
才踏過門檻,馮家兄弟就感覺幾道視線盯在他們身上。老文士根本就沒擡頭看他們,少年的目光打量中帶着幾分戲谑。而那兩個侍衛的目光卻是兇狠而暴虐,似乎随時準備給他們一刀。
周家,馮家兄弟并不是第一次來。他們從沒想過,隻是換了幾個人,周家的客廳竟然就變得如此壓抑,如此的官威十足。
“撲通”,馮家兄弟幹脆利落的跪倒在地。
梆梆梆,馮家兄弟連磕了三個響頭。
“草民,草民參見,參見詹事老爺。”還是做大哥的胖子膽子大些,還勉強能把話說得清楚。
“草民?”朱由檢故意一皺眉頭,厲聲喝問:“這麼說,你們二人都沒有功名在身?”
不會吧?
這兩個胖子不會連捐個官都不會吧?
就算是商人不是也可以捐官混過出身嗎?
朱由檢不知道,他記憶中的捐官,那得到我大清乾隆年間才能成為定例。乾隆之後,有錢人才能公然買個3、4品的頭銜,用來裝點自己的門面。
在大明,捐官不是沒有,但大多隻能買個監生的資格(相當于現在的高價擇校生)。明面上最高的捐官隻能買個正九品的散官。當然,暗中的交易那就不好計算了。
在大明,捐官根本就沒有前途。就算暗中買到了官位,也不敢公然招搖,遇到科舉出身的官員更是矮了不止一頭。
大明市井流傳的小說中,捐官升至部堂的描寫,在大明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那些内容隻是大明小說作者的yy。
胖子聽到朱由檢的問話,尴尬的笑了笑。他們兄弟身上倒也捐了個小官,可在少詹事這種正統清流京官面前,他們又怎麼敢拿出來顯擺。真要拿出來,那可不是招搖,招禍的可能倒是更大些。
“嗯,你們好大的膽子。”
聽到對方連功名都沒有,朱由檢勃然變色,哼了一聲,重重的一拍桌案。
“你們身無功名,就敢欺壓黃秀才?敢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事,你們是不是都活膩了?”
怎麼一開口就要定生死,這也太狠了吧?
這些官員果然比我們狠多了。兩個胖子相對駭然。
“信王殿下這話說的,可不太像個文士啊!”看書的徐光啟忍不住輕聲咳了一聲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說好了一切交由朱由檢處理,徐光啟也靜靜的聽了下去。任憑朱由檢吓唬馮家兄弟。
今晚,朱由檢搞這麼大的排場,就是想要震懾住馮家兄弟。
是的,朱由檢想要的隻是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