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議之後,程昱陪着曹铄來到他的住處。
進了小院,程昱問道:“公子在徐州可還住的習慣?”
“習慣。”曹铄說道:“我在徐州還得住些日子,說不定得陪着呂将軍到淮南走一走,回許都恐怕得過些日子了。”
“公子怎麼知道呂布一定能擊退袁術?”程昱說道:“依我看,公子還是早些回許都……”
“那可不行!”曹铄說道:“我要是走了,萬一呂将軍反悔怎麼辦?陳宮對父親可沒好感,沒人在這裡守着,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變了主意。”
“正因呂布反複無常,公子才要小心!”程昱說道:“曹公要我給公子帶個話,發覺情況不對,立刻離開徐州,絕對不要有半點留戀。”
曹操特意讓程昱帶話,曹铄心裡也有些感動。
雖然支撐着這具身體的靈魂是來自兩千年後。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
曹操牽挂着他,他當然不會無動于衷。
“請程公轉告父親不要牽挂。”曹铄說道:“徐州這邊都在掌控之中,我能處理好!”
“公子萬事小心!”程昱再三叮囑。
程昱并沒在徐州逗留,第二天一早,他就辭别呂布和曹铄,返回許都去了。
得罪了袁術,随時會有大軍兵臨城下,呂布也不敢怠慢。
程昱離開後,他帶着曹铄和一群将軍來到城頭。
望着城外,呂布向衆人問道:“袁術大軍如果真的兵臨城下,怎樣才能更長久的阻止他們?”
“将軍!”曹铄笑道:“袁術兵馬還沒出發,怎麼就想着守城,而不是主動進攻?”
“徐州隻有三千人馬,袁術要是來的話,少說也得數萬人。”呂布問道:“怎麼打?”
“昨天我不是說過,看袁術怎麼動,然後再做計較。”曹铄說道:“他如果真的動用楊奉、韓暹,這一仗将軍已經是勝了。他要是不動用二人,将軍可以給我一千兵馬,我保管破敵!”
“我知道子熔本事。”呂布說道:“然而一千對數萬,就算子熔是神人,也難做到。”
“隻要想做,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曹铄微微一笑:“否則我怎麼敢做将軍的女婿?”
曹铄以呂布女婿自居,呂布心中頓時大爽。
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臂,呂布說道:“子熔以後還是謙虛些好!袁術不是草包,數萬大軍也不是稻草紮的。”
“袁術算什麼?”曹铄說道:“論武勇,将軍一隻手指頭能碾死十個袁術!論謀略,僭越稱帝,他是自尋死路。愚蠢至此,别說将軍,就連我也比他強得多。更不用說英雄氣概、偉岸體魄,他哪樣能比得上将軍?有将軍在,他可不就是一堆草包?”
曹铄一通馬屁,把呂布拍的渾身舒爽。
他仰臉哈哈一笑,對曹铄說道:“子熔,你呀!”
呂布并沒把話說下去。
可他臉上洋溢的笑容,已經說明他此時的确是十分開心!
袁術決定讨伐呂布,從淮南調撥兩萬兵馬,由張勳、橋蕤率領和楊奉、韓暹所部三萬兵馬彙合,總共五萬大軍向徐州挺進。
數日之後,袁術大軍開往徐州,消息傳到城裡,徐州内外頓時亂了。
百姓拖兒挈女想要逃離徐州避難,守城将士則把他們攔阻在城門口,場面混亂,一時難以把控。
曹铄帶着陳伍、劉雙等人,走在城裡的街道上。
到處都是慌亂的百姓,男人、女人拖着孩子、帶着老人往城門湧。
“戰亂一來,首先受苦的就是百姓。”曹铄說道:“可他們卻不知道,這麼亂下去,不僅出不了城,說不定還要被砍掉腦袋。”
話音剛落,曹铄等人聽見後面傳來一陣馬蹄聲。
他回頭望去,隻見一員将軍正帶領兵士往城門那邊趕。
将軍臉色凝重,眉宇間流露着殺機。
曹铄認出他正是陷陣營統領高順。
高順擅于練兵,陷陣營隻有七百人,卻屢立戰功、所向披靡。
然而此人有個毛病。
他過于木讷,做事不懂得變通,隻會遵從呂布的軍令。
見到高順,曹铄對身旁的陳伍和劉雙說道:“殺人的人來了!”
“百姓隻是想活命,至于要他們死?”劉雙皺着眉頭說道。
“可他們讓徐州亂了。”曹铄說道:“這個時候,最怕的不是敵軍兵臨城下,而是城内先亂。将士們本來還有戰意,百姓一亂,戰心不穩,還沒打就先輸了!”
“總不會把城裡的人全都殺了……”劉雙有些不忍。
曹铄微微一笑,等高順來到近前,他跨步站到路中間,擋住了這隊呂布軍的去路。
“高将軍,這是幹嘛去?”曹铄問道。
“城内混亂。”高順說道:“左将軍有令,要我帶兵鎮壓。”
“鎮壓,那就是要殺人了?”曹铄又問。
“不殺幾個人,怎麼能讓他們消停?”高順說道:“軍務在身,請公子退後。”
“将軍能不能稍候再執行軍務?”曹铄問道。
“公子要做什麼?”高順眉頭微微皺了皺。
朝混亂的人群一指,曹铄說道:“将軍你看,那些人有幾個是精壯男子?大多都是老弱婦孺,将軍真忍心殺他們?”
“軍令如山,再不忍心,也得殺!”高順毫不猶豫的回道。
“如果我有辦法讓他們安穩下來,将軍還殺不殺?”曹铄問道。
高順一愣:“可是左将軍已經下令……”
“那就等我去見左将軍!”曹铄說道:“還請将軍暫緩執行軍令!”
高順想了一下,對曹铄說道:“公子不要太久,左将軍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
“高将軍放心,我必定說服左将軍!”曹铄拱了拱手,帶着陳伍、劉雙找呂布去了。
呂布此時也不在家中。
他正在軍營點選将士,準備迎接即将到來的厮殺。
在徐州住了些日子,呂布麾下将士幾乎沒人不認識曹铄,也都知道他将來是呂布的女婿。
來到徐州軍營,曹铄向守轅門的士兵問道:“呂将軍在不在?”
“将軍一早就來了。”士兵答道:“應該正在校場點兵。”
曹铄點了下頭,帶着陳伍、劉雙和幾名衛士進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