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在墓葬外一直等到鐵匠和木匠來到。
畫出了切割機的圖樣,曹铄又詳細講解了工作原理,把切割蝾螈皮的任務交給了他們。
清除了遠古蝾螈,發掘隻是剛剛開始。
留在這裡并沒有什麼用處,曹铄帶着蔡稷、魏圖等人返回壽春。
剛進壽春城,迎面就過來一隊人馬。
當先一人正是龐統。
見到曹铄,龐統連忙勒馬行禮。
“士元心急火燎的要去哪裡?”看出龐統像是十分着急,曹铄問道。
“公子。”龐統行禮說道:“下蔡附近的村子出事了。”
“出事了?”曹铄問道:“怎麼回事?”
“搶水。”龐統說道:“下蔡附近有幾個村子,多半是青州和荊州遷移過來的人口。開春以後田間用水增多,這幾個村子還沒建造起水車。起先是村民因為搶水發生争鬥,如今已經鬧成了數個村子械鬥。”
“死人沒有?”聽說發生了械鬥,曹铄連忙問道。
“死了幾個人。”龐統說道:“我本打算向公子禀報,可到了府上公子卻不在……”
“周昊發掘古墓出了些狀況,我到他那裡去了。”曹铄對龐統說道:“既然在這裡撞見,我倆一同去下蔡。我去,總要比你單獨去好一些。”
“公子說的是。”龐統應了,陪着曹铄離開壽春。
陪着曹铄來到壽春城外,龐統問道:“周昊發掘的不會還是壽春城外那座古墓吧?”
“就是那座。”曹铄說道:“我曾告訴他,不要繼續發掘,可他卻始終不聽。這回倒好,死了十多個摸金營的兵士。”
“聽說有些古墓存在機關暗道,可周昊發掘的古墓不少,應該不至于死這麼多人……”還沒聽說過情況的龐統有些疑惑。
“古墓裡有怪物。”曹铄說道:“那是一種十分古老的怪物,吃人就像是吃肉丸似得。”
“怪物?”龐統驚愕的問道:“有怪物在,周昊還敢繼續開掘?”
“現在要考慮的不是有沒有怪物,而是怎麼能把那東西的皮給扒下來。”曹铄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發現怪物的皮十分堅韌,用來做铠甲的話,根本切割不開。”
“公子抓住了怪物?”龐統更加錯愕。
“士元怎麼不問是不是周昊抓住的?”曹铄笑着問道。
“周昊?”龐統笑着搖頭說道:“他哪有那個本事?能夠捉住怪物,必定是公子出的主意!”
再繼續說下去,無非是想要龐統多誇他幾句,曹铄也覺着那樣沒什麼意思。
他岔開話題向龐統問道:“士元打算怎麼調解百姓之間的争鬥?”
“械鬥屬于内耗,鎮壓是肯定不行。”龐統說道:“我打算先把為首的懲治幾個,然後再用安撫的法子。”
“怎麼安撫?”曹铄問道。
“水車和水渠建造之前,總要讓他們有個取水的法子……”龐統說道:“下蔡不遠就是淮水,雖然引淮水灌溉的可能不大,支流卻是不少……”
“淮水水量豐富,河道疏通不善的話,多半會是澇災。”曹铄說道:“還很少聽說淮水兩岸會有旱災。住在下蔡周邊,居然也能因為搶水而打起來,我實在是想不太明白。”
“公子有所不知。”龐統說道:“那裡的村子有不少是從北方遷移過來的村民,他們以往缺水成了習慣,還以為淮水岸邊會像家鄉一樣。他們先鬧了起來,荊州等地過來的村民當然不會答應。雙方鬧了起來,到最後事情越鬧越大,也就不可開交了。”
“現在怎麼處理的?”曹铄又問道。
“我已經下令,讓下蔡地方官府派兵前去阻止。”龐統說道:“仇是越打越大,即使這次調停了,恐怕……”
“仇隻能用親來和解。”曹铄說道:“本來是仇家,如果成了親家,又沒了利益沖突,也就不好再記仇了。”
“公子的意思是……”曹铄話一出口,龐統頓時明白過來。
“懲治為首的。”曹铄說道:“帶頭鬧事的殺無赦,其餘人赦免。強令幾個村子相互通婚,讓他們全都成為親家。為首之人其實也是為了村子着想,雖然要殺一儆百,卻要給他們家裡一些補貼。畢竟孩子要養,家人要生活。百姓生活不易,讓他們知道事情嚴重會付出高昂的代價,卻不能把他們趕盡殺絕。畢竟他們不是我們的敵人,而是我們的後盾!”
“公子說的是。”龐統說道:“想要讓事情消停下來,也隻有這個法子。”
“雖然你下令讓地方官府控制局面,隻怕是難以控制得住。”曹铄對龐統說道:“向來最難管的都不是軍隊,而是村莊。有些村民無法無天慣了,總覺得沒人能懲治得了他們,地方官府沒有我的首肯,也是不敢把他們怎樣。驕縱太過才會有今天的事情,也是我的過錯。”
“公子怎麼自責起來了?”龐統說道:“這件事本來就與公子無關,是那裡的村民眼皮太淺,地方官府又不作為才有今天。這次去了,我不僅要懲治為首的,還得給地方官府一些好看。”
曹铄隻是笑了一下,沒有多說。
下蔡離壽春不是很遠。
策馬飛奔,曹铄等人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就來到了下蔡城外。
城裡的官員聽說曹铄和龐統來了,趕緊出城迎接。
遠遠看見曹铄,縣令帶着一群官員紛紛跪伏在地。
當曹铄和龐統來到城門口的時候,跪伏在地上的縣令顫巍巍的說道:“不知公子來到,出城接遲,還請公子恕罪?”
“恕罪?”騎在馬背上,低頭看了一眼縣令,曹铄說道:“你确實有罪,而且是罪不容誅。然而不是因為出城來遲,至于為什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跪伏在地上,縣令渾身顫抖的厲害,他甚至連頭也不敢擡一下。
沒再理會縣令,曹铄策馬進了城。
從縣令身旁經過的時候,龐統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聽到他的歎息,縣令抖的更加厲害。
曹铄的脾氣他是有些了解,出了這樣的事情,恐怕他真的是擺脫不了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