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花在狂風中翻卷飄舞。
接連兩天大雪不止，街面上的積雪已經沒過小腿，有些地方甚至達到了半人多深。
曹铄和秦奴并騎而行，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百多名裝備齊整的曹軍将士。
“傷好些沒有？”曹铄向秦奴問道。
“好的差不多了。”
“一會就要出城，你怕不怕？”
秦奴淡然一笑：“每天醒來，我都會慶幸看見新的日出。你說我怕不怕？”
“不怕就好。”曹铄說道：“有我在，沒人能傷得到你！”
到了城門，蔡稷策馬上前，向守門軍士喊道：“二公子奉命出城讨賊，速開城門！”
城外有一萬敵軍，曹铄卻隻帶一百多人出城，守門軍士有些錯愕。
“愣着幹什麼？”蔡稷又喊道：“都聾了？”
看守城門的軍官這才回過神，趕緊向士兵吩咐：“快打開城門！”
城門緩緩打開，曹铄率先策馬走出舞陰城。
“二公子是不是瘋了？”目送曹铄的隊伍開出城池，一個守門士兵小聲嘀咕：“帶這麼點人出城，還不是羊入虎口？”
“你懂什麼？”軍官一瞪眼：“二公子多大本事？隻帶八個人他都能在宛城打個來回。帶一百多人出城怎麼了？”
士兵被軍官訓的沒敢吭聲，和同伴把城門關了。
曹铄出城的消息很快傳到張繡軍中。
帥帳裡。
張繡和賈诩相向坐在火盆旁，借着盆中的炭火正在烤手。
“啟禀将軍！”帳外傳來衛士的聲音：“舞陰城内出來一支人馬。”
“多少人馬？”張繡向帳外問道。
“隻有一百多人！”
“何人帶領？”張繡又問。
“曹子熔！”
看向賈诩，張繡問道：“賈公以為曹子熔帶兵出城有什麼意圖？”
“一百多人又不隐匿行蹤。”賈诩說道：“他應該是想讓将軍知道有人出城。”
“我正是想不通這點。”張繡說道：“假如打算突襲，他們應該悄然出城，沒道理大搖大擺的走過來。”
“将軍和那曹子熔熟悉不熟悉？”賈诩問道。
“曹操當初進入宛城，我倒是見過他兩次。”張繡說道：“不過是個病夫，進宛城的時候眼看就要死了！”
“那他怎麼離開的宛城？又怎麼會出現在舞陰？”
張繡被問的一愣：“據說他逃離宛城時，是有人從中相助。”
賈诩微微一笑：“将軍太小看曹子熔了。”
“賈公什麼意思？”張繡問道。
賈诩當然不會說是他幫助曹铄第二次離開宛城。
他捋着下巴的胡須說道：“曹子熔必有目的，隻是現在還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把他解決了，不就不用擔心？”張繡說道。
賈诩沒有吭聲。
他答應過曹铄，将來會說服張繡投奔曹操。
明目張膽的勸說張繡不要進攻曹铄，顯然不合适。
曹铄出城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來人！”張繡向帳外喊道。
随着一股冷風灌入，衛士走進帳内。
“速令胡将軍領兵一千，截殺曹子熔！”張繡吩咐。
衛士應聲離去。
不過半盞茶之後，胡車兒帶着一千人開出軍營。
曹铄此時帶領百餘人，也來到了距張繡軍不遠的地方。
遠遠望見胡車兒來了，曹铄對秦奴說道：“他今天必死，你不要心急壞了大事，一切都聽我安排。我說跑，你就跟着跑，不要憑你的判斷考慮有沒有刺殺的機會！”
秦奴點了點頭：“放心，大局我還是懂的。”
胡車兒帶兵來到近前，見曹铄身後隻有百餘人，提起兵器喊道：“來者何人？”
“老熟人！”曹铄高聲應道。
他曾在宛城住過，胡車兒當然認識他。
胡車兒笑道：“曹操手下莫非沒人了？竟派你這麼個痨病鬼出城！”
曹铄淡然一笑：“胡将軍說的好笑！父親麾下猛将如雲，隻是殺你還不需要将軍們出城。我肯出來都是太給你面子！父親本想派兩個小兵砍了胡将軍腦袋，可轉念一想你大小也是個帶兵的，被兩個小兵殺了實在窩囊。派個有本事的出來，卻又擡高你的身價，算來算去，隻有我不高不低，砍你的腦袋正好！”
“伶牙俐齒！”曹铄的挑釁讓胡車兒感到好笑，他冷冷一笑說道：“既然來了，子熔公子今天就不用回去了！”
“我想太早回去也不行。”曹铄說道：“殺了将軍之後，還得去把張繡擒了，我這一天真夠忙的。說實在的胡将軍，打打殺殺沒什麼意思，不如咱倆商量個辦法。”
“嘴上不饒人，卻要和我商量。”胡車兒說道：“你以為我會讓你活着回去？”
“将軍誤解我的意思了。”曹铄咧嘴一笑：“我這人心善，不忍看見太多的人流皿。将軍帶來的這些兵也有父母妻兒，他們要是死了，老婆别人睡孩子别人揍，殺了他們實在于心不忍。不如将軍自己把腦袋砍下來送給我。我省事，大家都省事。死了将軍一個，皆大歡喜。逢年過節，我也會在将軍墳頭燒柱香，念念你的好！”
胡車兒冷冷一笑，對曹铄說道：“子熔公子想的倒是不錯。然而看今天的情形，與其我自殺，倒不如你自殺來的省事。”
“為什麼？”曹铄一臉純真的問道。
“你隻帶一百多人，而我身後卻有千餘人。”胡車兒說道：“我于沙場殺敵多年，你卻隻是一個病夫，居然敢大言不慚讓我自殺！識相的，趕緊拔劍自刎，我饒你手下這些兵不死！”
“那就沒得商量喽？”曹铄問道。
胡車兒冷冷笑着沒有回答。
“沒得商量就算了！”曹铄說道：“既然胡将軍不肯自殺，等你死了，我可不會給你墳頭燒香。在那邊過的不好，可不要托夢給我。”
接着曹铄扭頭對秦奴說道：“秦奴姑娘，在宛城你沒殺了他，今天他交給你了！”
“你什麼意思？”提起宛城，胡車兒想到了刺殺他的女刺客。
“還沒給胡将軍介紹。”曹铄咧嘴一笑：“這位秦奴姑娘和你可是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