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起被韓遂害死,可看到他的人頭,馬騰還是一陣唏噓。
倆人當年畢竟都在西涼,董卓進京,他們也曾協助過。
隻是後來董卓伏誅,李傕、郭汜禍亂,馬騰才率領麾下将士前往長安勤王。
當時李傕、郭汜實力雄厚,馬騰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沒能救出劉協,他最終不得不退兵返回。
從那以後,西涼馬家和韓家就再也沒有去過中原。
直到後來曹铄出現在這裡。
“韓遂已經伏誅,公子打算怎麼辦?”急于請曹铄把西涼交給馬家,馬超向他問道。
“我哪能做得了主?”曹铄說道:“父親就在長安,不如我們去問他怎樣處置?”
“我是投效公子,并不是投效曹公。”馬超說道:“西涼怎樣安排隻是公子一句話,怎麼還要弄的如此麻煩?”
“倒也不是麻煩。”曹铄說道:“畢竟父親才是曹家之主,我不過是世子而已。孟起投效我,也就是投效曹家。我又怎麼能做出越過父親決定西涼命運的事?”
“公子說的在理,孟起不要胡鬧。”馬騰說道:“不如我們一同去長安求見曹公,請曹公決斷。”
馬超曾兩次背叛曹家,他怎麼肯去長安見曹操?
去了長安,萬一被曹操給扣下,再想離開可就難了!
“我不去長安。”馬超說道:“如果公子執意詢問曹公意圖,還請讓人送封書信給他,看他如何安頓西涼。”
“也好。”衆人都以為曹铄會斷然否決,誰知道他居然一口答應。
“傳令将士清理戰場。”曹铄喊道:“把所有俘虜聚集在一起,我們返回的時候把他們也給帶上。”
衆人應了,陳到和馬超向将士們傳令。
目送馬超離去,馬騰問曹铄:“公子,孟起如此頑固,該怎樣才好?”
“馬将軍認為呢?”曹铄微微一笑:“孟起是想讓我把西涼交給馬家,我對西涼事務完全不懂,馬将軍鎮守這裡多年,了解的必定比我多。馬将軍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辦好了。”
“我明白了。”馬騰歎了一聲:“公子把這件事交給我就是。”
曹铄沒再多說,輕輕拍了一下馬騰的手臂,看将士們清理戰場去了。
當天晚上,大軍就在離戰場不遠的曠野上駐紮。
曾經厮殺過的地方,翻起了不少新土。
雙方戰死将士都已掩埋,就連死去的戰馬也都給埋了。
西涼軍中有條不成文的規定。
戰馬是士兵的同伴,它們戰死沙場,應該像死去的戰士一樣被掩埋。
這條規定在西涼軍中盛行,因此并沒有人把馬匹的屍體留下吃肉。
夜色将領,曹铄毫無睡意。
他帶着田豐來到軍營外,望着曾經發生過厮殺的地方。
“馬超不肯去長安,也不肯離開西涼,公子有沒有法子?”田豐向曹铄問道。
望着白天發生過戰鬥的地方,曹铄說道:“馬孟起從小生長在西涼,他不肯離開這裡也在情理之中,并沒有什麼好責怪的。”
“這裡的将士可都是他征服的北方羌人。”田豐小聲說道:“還有一些也是馬家部曲,誓死追随公子的,僅僅隻是龍紋騎而已。”
“元皓放心。”曹铄打斷了他:“這件事你我去辦都不合适,唯有請馬将軍下手。”
“馬将軍?”田豐皺了皺眉:“他和馬孟起份為父子,又豈能為公子着想?”
“韓遂已死,西涼看似隻有馬家。”曹铄微微一笑,對田豐說道:“馬将軍在中原住的日子久了,所見所聞多能對他産生震懾。他是絕對不肯與曹家為敵的。”
“我倒是相信馬将軍,隻是這些将士多半聽從馬孟起号令。”田豐說道:“他要是打算和公子作對,公子在西涼也不可能站得多穩。”
“實話說,我還真沒想過能在西涼站穩。”曹铄微微一笑,對田豐說道:“西涼是羌人的天下,這裡多半是羌人。我和異族打交道,難保不會一時激憤,把這裡的羌人都給殺了。”
“公子應該不會那麼沒了理智。”田豐搖頭:“羌人不比我們中原人少太多,把他們都給滅了,西涼豈不是皿流成河。”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曹铄歎了一聲:“自從中原大亂,漢室皇權逐漸衰微,中原百姓日子可就沒再好過。每年都有無數的人死在戰亂之中,曾經鼎盛的皇朝,如今剩下的隻是斷瓦殘垣。而匈奴、羌人等異族,這些年并沒有戰亂,他們休養生息,生存在苦寒之地的異族,如今居然比我們中原人還多。”
“公子鼓勵生養,又遷移異族進入中原,過不幾年,中原人口應該會多起來。”田豐回道:“如今淮南、徐州等地豈不都是人聲鼎沸,早就恢複了往日的喧嚣。”
“元皓說的倒也有些道理。”曹铄嘿嘿一笑,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隻是生養孩子實在麻煩。不說女人十月懷胎辛苦,就算是男人,每天行夫妻之禮,時日久了身子也會虧的很。何況我治下各地,哪裡不是一個男人有幾個甚至十多個婦人?”
“如今我們鼓勵生養,等到二十年後,我們還得鼓動百姓強身健體。”曹铄說道:“一個沒有強健體魄的民族,注定也是沒什麼出路的。”
“公子說的這些我都明白。”田豐回道:“公子治下百姓越來越多,将來要做的事情也會越來越多。我不敢多說其他,但凡公子需要我分擔的,無不竭盡全力!”
“你當然得竭盡全力。”曹铄說道:“地方越來越大,人口越來越多,各地官員我都有了分派,把你們調到我身邊,難不成是讓你們養老?”
田豐聞言哈哈大笑。
曹铄也嘿嘿一笑,擡手輕輕往田豐的胳膊上拍了一下。
田豐沒有吭聲,隻是笑着點頭。
倆人正彼此會意的笑着,一群人從後面走了過來。
腳步聲十分雜亂,而且走過來的人還真不少。
跟在曹铄身後的鄧展和祝奧聽見腳步聲,猛然回頭。
鄧展喝問:“什麼人?”